千秋扶着千亦往回走,恰好碰到下班归来的大伯母李梅。
李梅推着永久牌自行车,穿着时髦,趾高气昂地往家走去。
当看到互相搀扶的姐妹俩,顿时脸拉下来。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大院路上人很多,她心里有气但不想在外面丢人,“赶紧回家去!”李梅环顾四周低声呵斥道。
她心里暗骂敢花钱买药,回家再好好收拾你们。
千秋一见到大伯母,就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一声,低头扶着千亦往回走。千亦眼神冷凝,一声不吭。
回到家,李梅把自行车放好,回过身,拿起扫帚,就朝姐妹俩挥去。
千亦早就看出李梅的意图,余光瞥见李梅拿起扫帚把子,拉着姐姐躲进屋子里。
“哐当”一声,君千亦把门反锁上。
李梅气得使劲砸着门,对着里面二人吼道“反了天了,还敢躲,赶紧滚出来,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她把门砸得砰砰巨响。
千秋见大伯母李梅真的动怒了,有些害怕。
“妹妹,伯母生气了,我们出去认错吧。”姐姐害怕地看着妹妹。
千亦拉着千秋的手,一脸镇定“我们又没错,不用怕,马上有好戏看了。”
千亦跑到小窗户跟前,看见大伯父君昊博领着两个人谈笑着往家走着。
千亦回忆起,上一世她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被大伯母锁在屋子里饿了一天一夜,她饥肠辘辘地躺在床上,听着大伯父与两个领导把酒言欢。
她刚才透过窗户见到来人,不禁眼前一亮,这个人为人豪爽正直,最见不得不平之事。这也是后来千亦无意中了解到的。这一次机会来了……
君千亦想到这里,勾起嘴角无声的冷笑了一下。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而门外,李梅见拍了半天门,两个死丫头也不开门。
她骂骂咧咧想走开,她暗恨恨地嘀咕“不开门是吧,那就别出来了,晚饭也甭想吃了。”
君佳慧听见动静,早就出来了。看见妈妈发怒使劲敲门,有些幸灾乐祸,火上浇油道:“妈,是不是他们两个又惹你生气了,真是太过分了!”
她站在李梅旁边,等着看好戏。可姐妹俩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戏没看成,有些扫兴:“妈,他们衣服还没洗,肯定把衣服扔在水房了,丢了怎么办?”
李梅一听不干了:“什么?她们居然敢,看我不打死这俩败家的。”
千亦暗暗心里盘算着,大伯他们该到门口了。
她把门开了,可怜兮兮地大声说:“大伯母,实在是我病的太严重,才花钱买药的。你别生气了。”
李梅一听,心头火腾得一声窜起来,她提着扫帚大骂:“败家的贱胚子,整天就知道花钱,你怎么不病死!”说着就拿着扫帚打过去。
千亦更加可怜的语气求饶:“伯母,实在是佳慧姐不小心推倒我,我昏迷一天一宿,姐姐不放心才去买药的。姐姐拿自己的工资买的,不是花的家里的钱。”
李梅蛮横的叫嚷:“呸,你姐的工资不是家里的钱?家里的钱我说了算,竟敢偷着买药。看我不打死你们。”
原来在她心里,姐姐挣得钱都是她的。怪不得上一世那么理直气壮地朝姐姐要工资。以前她们确实够傻的,拿着辛辛苦苦挣的钱去贴补这一家子白眼狼。
说着李梅朝千秋就一扫把,千亦拉着千秋一躲,躲在正在看戏的君佳慧的身后。
李梅的扫帚把子没收住,一下子重重敲在君佳慧胳膊上,君佳慧疼得“啊”大叫一声。
李梅见不小心打到自己的女儿,顿时心疼不已,心里更恨姊妹俩不听管教。
千亦听见门钥匙响动,挤出两滴泪:“伯母,你别气,都是我的错,还有那些脏衣服,我放到水房了,等疼得不厉害了,就去洗。”
“那些脏衣服还没洗?放在水房丢了怎么办?要你们干什么,真是丧门星。”说着又朝千亦打去。
千亦躲开,李梅的扫帚重重打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伯母,自来水管水太冰凉了,没热水了,我…”还没说完,李梅的扫帚又打过来。
千亦大叫求饶,身影一闪,轻松躲过去。
“就用凉水洗,你当你是千金小姐,还想浪费热水。呸!”李梅尖酸刻薄的唾骂。
这时,大门开了,君昊博顶着大大的黑脸,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看着李梅拿着扫帚把子朝君千亦狠狠打去,千亦这次没有躲,任凭扫帚把子打在手背上,顿时青紫一片。
疼,真特马疼,千亦眼泪唰唰流了出来,这次不是装的。
君昊博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上前劈手夺过李梅手中的扫把。
李梅望着丈夫和身后的两个领导,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灭了。她有些惶恐不安,这下可糟了,闯祸了。
她看见站在一旁的姊妹俩更恨了,暗暗责怪都是她俩兴风作浪。
千亦默不作声,在一旁轻轻抽泣,千秋心疼地看着千亦的伤,替她轻轻揉着。
后面君昊博的两位领导见状有些诧异。
以前君昊博在他们面前都是善良随和,待人彬彬有礼,没想到他老婆这么蛮横。
对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看着满家的狼狈,两位领导也不进去了,先后告辞了。
临走前,武*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君昊博的肩膀:“小君呀,家庭和睦很重要,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今天我就不进去了,你先把你家整顿一下吧!”
言罢,扬长而去了。
君昊博听懂了武*话背后的含义,不禁背后一凉,看来不将这件事妥善处理好,副主任一职就没戏了。
他勉强笑着送走了两位领导,一回来,黑着脸关了门,狠狠地瞪着李梅和姊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