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心里那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沈一南没几个优点,心软好骗算一个。
顾寻特意等了十分钟,才貌似不经意的给她回电话,一想到她终于按捺不住,他的嘴角就压不住笑,春风一般和煦。
“喂?”沈懿南弯腰捂着扬声器,躲避同事的视线,压低声音回道。她的声音婉转清丽,故意压低,反而更招显出摄人心魄的魔力来。
顾寻计算的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欲擒故纵: “沈小姐,有什么事吗?”
沈懿南噎了噎,她有些紧张的捏着手机:“呃,是这样的,这几天没有见到西西和北北,他们、他们还好吗?”
这是沈懿南为数不多主动联系顾寻之一,因为紧张,声音有点颤抖,一句话要好几次深呼吸。
另一边的顾寻却体会出了几分美妙。
他竭力把自己从无休无止的思念边缘拉了回来,沉声道:“除了西西北北这两天心情有点不好,别的没什么。”
沈懿南听到这个回答,心中内疚野草一般疯长。她轻咬嘴唇,犹豫道:“那、那今晚西西北北来我这里吗?”
她慌张至极,差点咬到舌头。
顾寻听到她一贯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决定,心想她对两个包子的牵挂越来越深,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说道:“嗯?今天怕不行,今天是园庆,所有孩子的父母都会参加……”
“所有”“父母”两个词被他特意咬重了发音。
沈懿南听着更不是滋味了。两个小包子无条件的亲近她、爱她,但她却想推开他们。
这让沈懿南的心像被烈火炙过,被针扎过一样。
她也许该为他们两个做点什么才对。
沈懿南终于鼓足勇气,问了一个蠢兮兮的问题:“那他们两个的妈妈今晚也会参加吗?”
问完眨巴眨巴眼睛,自认滴水不漏,如果两个包子的妈妈不肯出现,那她就当哄他们开心,去参加园庆。
顾寻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怒极反笑,眼中薄雾聚到一起,清冷一片,“沈一南,你就是他们的妈妈。”
沈懿南这次终于不再反驳,默认了自己是顾爵西和顾音北这对活宝的妈妈。
她挂掉电话以后,喃喃自语道:“自欺欺人,自欺欺人。”
顾爵西和顾音北读的是贵族幼儿园,父母也都是非富即贵,每到放学,门前豪车能从街头排到街尾,甚至还因此上过晚间新闻。
于是园庆也变成了他们争奇斗艳的战场。
演变到后来,竟然活生生变成一场上流晚会。
沈懿南离开顾家之前,虽然也在其中看惯了上流人士的派头,但她在收到顾寻派人送来的礼服盒子时,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
顾总裁中意的这身礼服,走红毯都绰绰有余了。
香槟色的真丝蕾丝和恰到好处的褶皱,行云流水一般的肩腰线,层层云雾般倾泻而下的裙摆,沈懿南一眼便看出,这条裙子估计出自巴黎某位大师之手。
并且是私人订制,而非千篇一律的成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