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山顶上,修建的这座寺庙,可谓是整个滁州最大,香客最多的寺庙了。
名曰:昭阳禅寺。
寺庙的住持是在整个周宁国都说得上名号的高僧,忘尘方丈。
这座寺庙时间悠久,估计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前朝时期,有一位皇帝,登基没几年,就把皇位传给了当时的太子。
有人说,这位皇帝生了重病,不幸离世。有人说,这位皇帝被奸人所害,中了剧毒。更有人说。这位皇帝剃发出家,当了和尚。
“依你们来看,哪种说法比较靠谱?”陆笙离边走边给杜鹃和木头两人讲故事。
木头呵呵呵的傻笑,摸着自己的脑袋,说不出什么来。
杜鹃想了想,小声说:“应该是被奸人所害,中毒身亡,然后皇家觉得这是一件丑闻,因此密而不发。”杜鹃一通脑补。
故事嘛,当然要怎么精彩怎么……。
陆笙离点点头,用食指撑着下巴,说:“我选第三。”
杜鹃追问:“为什么,他皇帝当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想着出家当和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是觉着第二个说法比较靠谱。”
陆笙离嗤笑,戏称:“因为……我们今天来的地方就是寺庙啊,所以当然要选第三种,为故事增添戏剧性嘛,有了这么个故事传说为基础,这处昭阳禅寺显得格外生动,不是吗?”
“好啊,小姐,你又耍我!”杜鹃看着她家小姐迈着轻巧的步伐越走越远,气鼓鼓的直跺脚。
其实,陆笙离所言不假,这座昭阳禅寺就是因前朝一个皇帝剃发出家,皈依佛门所建。
昭阳,就是他的别号。原本也不敢叫这个名字,因为周宁国改了朝,换了代,这才改了回来。
尽管如此,知道个中缘由的人也不多,毕竟是前朝秘辛。朝代再怎么更迭变化,皇家对其权利和威严的控制也不会改变。
权利二字,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赶春”节是滁州人的民俗节日,在这一天,大半滁州人都往望云山来。
陆笙离他们走路爬山上来的还好一些,毕竟山大路多。那些乘马车,做轿子的,只有一条路可走,把这条路挤的是水泄不通,半天都不见挪几步。
更别说所有人的目的地:昭阳禅寺。那人来人往的,可谓是摩肩接踵。
当然,还会有很大的可能性碰到老熟人。
这不,那个刘郎中的娘刘婶和儿子在京都当差的王婶又碰到了一起。
“哟,刘婶,你也来上香啊。”
“可不是,今天什么日子,当然要来拜一拜佛祖,好保佑我们全家,特别是保佑我这个儿子。”说完,一把拉过站在不远处的儿子。
王婶细细打量了一番:“哟,这不是菜……莫问嘛,这几日不见,越发精神了,定亲了没有?要是没有,你王婶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刘婶赶忙说:“没呢,没呢,有好的记得给我们留着啊。”
刘莫问知道王婶是王子阳他娘,而王子阳呢又是他最好的朋友,因此乖乖的打招呼:“王姨好。”心中念叨:街里街坊的,这不总能见着吗?还说上客套话了。
“好好,小伙真不错。他刘婶,你可有福气。”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对了,上次你说你家小子要回来?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刘莫问竖直了耳朵:“王子阳回来了?”
王婶直笑,对刘婶说:“你看看这两个,从小就一块长大,小时候不知道打了多少架,这大了吧,反倒是一条心。”又对刘莫问道:“今天下午就到,一会上家里吃饭啊,王婶给你们做好吃的。”
刘莫问点头答应,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正是因为他的药,把肺痨都治好的那家人吗?
他认出了杜鹃和木头,却不认得陆笙离。
因为每次他去给病人把脉诊病时,病人脸上都会戴着一层面纱,他只能看到她的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吸引力法则,杜鹃偶然一回头,也与刘莫问四目相对。
当即她就拉住了努力往前挤的陆笙离,指着刘莫问所在的方向,对她说:“小姐,你看,那人就是刘郎中,就是他把你的肺痨病治好的。”然后又说:“真的是佛祖保佑,让我家小姐能够有幸遇见这样一位神医,脱离病海。”说完,她朝供奉佛祖金身的方位拜了几拜。
刘莫问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陆笙离面前了。
杜鹃见刘郎中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刘郎中,你也来烧香啊。对了,这是我家小姐。”杜鹃向他介绍陆笙离,杜鹃很清楚,每次就诊,因为肺痨咳嗽不止,小姐都是蒙着面的,他也许认不出小姐的样子。
陆笙离大方的点头示意,对刘莫问说:“你好,刘郎中,听说正是因为你开的药方,让我的病情得以好转痊愈,非常感谢。”
刘莫问此时有点慌,磕磕跘跘的说:“没……没什么,都……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刘莫问从不是这么腼腆之人,此时的慌张也让他陌生,有些不认识自己。
场面沉默了一会,刘莫问先开口:“小姐……穿的是……男装?”一开始他也没怎么注意后来细看才发现。
陆笙离礼貌回复:“爬山……男装比较方便。”
“爬山?!”刘莫问惊奇的叫出声。“你……怎么能爬上来,是没有马车吗?”
陆笙离觉得他大惊小怪: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爬上来了。
杜鹃却是英雄所见略同:这种耗费体力,还出一身汗的行为,实非淑女所为。
许是见陆笙离不说话,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刘莫问赶忙解释:“毕竟小姐大病初愈,还是静养……静养比较好。”
这话听着顺耳多了:“谢谢关心,我的身体在恢复当中,目前尚好。”陆笙离答。
刘莫问其实鲜少有和女孩子搭话的经验,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害怕说多错多。于是,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在离开去找他娘的路上,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稍微闭上眼睛,浮现在脑海的,是那个身着白色长衣的女子,不经意的回眸。
原来她就是他那位病小姐,长得,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