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赵乾很是忙碌,不仅要默写麻将的规则,更要从网上找些食谱,好等到李福贵拜师之后,他也有东西可以传授。
赵乾小的时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书法,所以这一手字虽然写得不如名家大师,但也不至于歪歪扭扭、惹人发笑。
就是这宋朝用的是繁体字,而赵乾对于繁体字又不怎么了解,好在有万能的互联网,倒也能疲于应付。
最让他劳神的还是这食谱里的调料和食材,很多调料和食材,在宋朝的时候并没有传到中国。
比如这辣椒还有玉米,传到中国已经是明朝的事情,想要找出替代品,又难免会失去了这些菜里的精髓。
思虑再三,赵乾只得从网上买了好几十种各种调料和食材的种子,等快递到了之后,再找个合适的地方种下。
停笔之时,已是半夜三点,随便冲了个澡后,赵乾便回到李府,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日的李府显得很是热闹,在李福贵的吹嘘下,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李福贵即将拜赵公子学艺的消息。
这一消息,让未来的赵府管事陈小乙备受打击。
在他看来,李福贵是李府的人,而自己虽然现在还是李府的人,但以后那可是赵府的忠仆,公子不把这手艺传给自己,反而传给李福贵。
这不是明摆着肥水全留给外人田了吗?
因此,赵乾刚一推开门,陈小乙便凑了过去,一脸沮丧道:“公子,小乙虽伺候您还没多久,可自问也是忠心耿耿、尽忠尽职的。
您不收我为徒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这手艺传给李福贵那小子呢?”
赵乾先是一愣,心想这话从何说起,自己虽然连教材都准备好了,可这师还没拜呢。
转念一想,李福贵虽为人木讷一根筋,但这小子也是个嘴上不带把门的,只得笑道:“一大早的,你这是拿我兴师问罪呢?”
陈小乙连说不敢,委屈道:“公子,小的这也是为了咱赵府考虑啊,你想啊,这李福贵是李府的厨子,您就算把他教会了,这以后咱搬了家,总不能把他也带过去吧?”
赵乾觉得很有道理,便道:“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这门手艺却是不能传授给你,你是本公子的心腹,心腹你懂吗?”
陈小乙听了这话,心里的不悦顿时一扫而空。
当厨子虽然能成为公子的徒弟,但我陈小乙是公子的心腹,心腹可比那徒弟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吧!
想通了这一点,陈小乙立时喜笑颜开,殷勤的伺候赵乾洗漱。
赵乾刚用完早饭,李福贵便出现在了李府的正堂外。
见这小子手上拎着一根干肉,赵乾有些不乐意。
说好的学徒费呢?
宝宝不开心,本宝宝熬了一宿,你就特么送根干肉,而且这干肉送给狗,狗都得特么嫌硌牙!
李宝德看了眼赵乾,便拉着自家夫人识趣的走了出去,惟有李钰留下,想要见证这历史性的时刻。
李福贵理了理早上特地换上的新衣,拎着干肉一脸忐忑的走了进来。
“公子,小的来拜师了。”
赵乾抬了抬眼皮,只是说了句,“哦。”
李福贵虽然一根筋,但也不是不晓人情世故,连忙从怀里掏出事先备好的五十两交子银票,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赵乾顿时眼睛一亮,小东西,真调皮,有钱你特么不早说!
赵乾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拉了拉袖口。
等银票入了口袋,这才长叹一口气道:“嗨,你这小子,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当回事了。
不错,师父确实穷,而且以后还得养活几十口人。
可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师父再穷也不能找你伸手啊。
嘶,怎么这么薄,福贵啊,你这是准备了多少两啊?”
李福贵连忙跪倒在地,答道:“徒儿不孝,只给师父筹来了五十两学徒费,师父若是觉得少了,徒儿这就回去卖地。”
赵乾干笑两声,忙道:“你这孩子,太实诚了,师父哪能让你卖地啊,师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对了,福贵啊,你家有几亩地啊,师父有点小玩意儿没地方种,你说……”
“师父放心,徒儿回去之后,便让我那浑家将地里种的东西都给拔了,以后这地里种啥,全听师父的。”
赵乾感动的擦了擦眼角,“好徒儿,福贵啊,你可真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
来,乖徒儿,这是本门的独门食谱。
这可是师父呕心沥血,历时数年之作,你可千万收好!”
李福贵也很是感动,连忙接过食谱,郑重其事的将其贴身收好,拜道:“师父赐谱之恩,福贵终身难忘。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福贵发誓,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学习这食谱上的厨艺,不给师父丢脸!”
说罢,李福贵高高举起手里的那根干肉,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徒儿李福贵给师父、师娘叩头!”
李钰被他这声师娘叫得小脸通红,但也十分受用,忙拿出两锭好银,递给丫鬟红袖,说道:“你既已拜乾哥儿为师,往后便不必再以下人自居,快些起来吧。”
赵乾看的心疼,这特么败家娘们儿,我刚收五十两学徒费,你转手又送出去一百两。
血亏啊!
李福贵见赵乾不收他的束脩,自然不敢起来,只是将这根干肉又举高了一些。
眼见这干肉都快插到自己的鼻孔眼了,赵乾连忙问道:“福贵啊,这根干肉怕是有些年代了吧?”
李福贵答道:“回师父话,这还是福贵年幼之时,家父替福贵读书拜先生准备的束脩,可福贵脑袋愚笨,不是读书的料,所以这束脩倒是一直没有送出去。
仔细算来,距今已有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这特么不得放成化石?
赵乾赶忙欠身离座,用力将李福贵从地上搀起,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道:“师父不爱吃肉,况且这束脩年代久远,如此珍贵之物,师父又哪敢收下。
听话,从哪儿拿的还挂回哪里去吧。”
李福贵见赵乾不肯收,只得朝李钰望去。
李钰此时心情甚佳,便出言道:“乾哥儿,这拜师送束脩乃是自古有之的道理,你还是收下吧,要不然别人会说你不知礼数的。”
赵乾无奈,只得将这根长满了霉斑的古董收下。
拿在手中掂了掂,质地坚硬,吃肯定是不敢吃了,不过拿来防身却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