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瀑布前,看着远处那个黑黝黝的山洞,苏清对着山洞喊了一声表嫂。
“表嫂……”,地宫的石壁上不断有回音传来,声音很是悲怆。
回音消失之后,虽然花语没有搭话,但是黑洞那里发出隆隆的声音,接着亮了起来,好像是灯光,又像是阳光。
苏清带头跑了过去,老史接着跟上,我拉着程月,大虎在地上跑,一起往山洞跑去。
山洞口的地上,有一条长长的痕迹,原来是一个可以横着移动的石门打开了,亮光这才投过来的,刚才隆隆的声音,就是石门开启时发出的。
老史一把拉住苏清,指着洞里的地面,说道:“小心,地上有阵法,好像是我师父的生死盘,一步走错就要粉身碎骨。”
老史掏出一把小钱,撒到了地面上,狭窄的山洞里,立刻出现无数各种颜色的方块。
老史让我们踩着他的脚印走,千万不要踩错了,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在前面领路。
我们战战兢兢穿过那个山洞,老史一挥手,地上的铜钱都滚到了他脚下,他捡起所有的铜钱之后,山洞地上各种颜色的方块就消失了。
出了山洞是一个篮球场一般大的房间,头顶有几条缝隙,几线阳光透进来。
中间还有一张大大的天然石桌,石桌周围,是六个经过人工打磨的石凳子,周边还有十几根到顶的石柱子,上面雕着舞龙飞凤。
房间四周的石墙脚,还有环绕一圈的泉水,在房间的西南角,泉水拐了一个弯,一直流经石桌边上,然后流到一个小水池里。
水池里清澈见底,水下水草缠绕,草间还有五颜六色的鱼儿游来游去。
大大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花圃,里面是我不认识的花朵,头顶的阳光,正好照在花圃上面,保证花花草草的采光。
这个房间虽然是在地下,但是建造的犹如豪门密室一般,真是奢华无比。
我不禁感叹,简直巧夺天工,别有洞天啊!
面对我们的一个石凳子上,坐着一个妇人,手里拿着一个做工精美的茶壶,正在低头泡茶。
妇人脑后挽着一个发髻,发髻上面插着被老鹰抓走的那枚金镶玉的簪子。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妇人抬起了头,也就三十来岁,一身绿衣显得很是典雅,一张脸庞细嫩如雪,只简单的画着淡淡的妆容。
尤其是妇人的两只眼睛,在卧眉之下乌溜溜的,眉宇间透漏出一股超脱的味道,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怎么形容她的长相呢,我小时候家里有一幅《仙姑送牛图》,这个妇人,就跟画里吹箫的何仙姑一模一样。
“女魔!”我惊呼一声。
“没想到这个女魔,长得这么漂亮!”程月语气里很是赞赏,能让她说漂亮的女人,那是一定的漂亮。
老史抡着工兵铲就要过去,被苏清一把拉住:“干嘛呢,干嘛呢!这不是女魔,这是我表嫂!”
我心里一惊,按道理苏清的表嫂,跟史将和栗木西都是同学,就算是小学妹,今年也要五十岁左右了,怎么显得这么年轻?
“你表嫂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老史替我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苏清扬扬头,很自豪的说:“哼哼,我表嫂天生丽质,不但漂亮,而且显得年轻,怎么了,不可以吗?”
我晕,怪不得史将跟栗木西你死我活的争抢,这个花语长得真是仙子一般啊。
老史放下工兵铲,连忙附和苏清:“当然可以!”
花语终于在那边泡好了茶水,脸上浮现一丝浅笑,对着这边说道:“原来是清儿来了,正好我刚泡好茶,水是这里的山泉水,味道还可以的,你带朋友过来尝尝吧。”
花语的笑容虽然浅,语气也很平淡,但是笑容看在眼里,言语听在耳边,能感觉到里面浓浓的欢迎意味。
这就是从小良好的家教,加上后天的修养,锤炼出来的气质啊!
我看看程月,程月已经对花语佩服的五体投地,手臂抬起,不禁开始模仿花语泡茶的动作了。
苏清一马当先走了过去,我们一言不发紧随其后,就连大虎此刻也难得的安静下来,走路悄无声息的。
程月突然驻足回头,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我,问道:“老公,你说我五十岁的时候,还能不能像清姐表嫂一样漂亮?”
“你五十岁的时候,肯定比她还要漂亮,别忘了你是小精灵啊,可不是她这个凡人能比的,哪怕她是一个已经很漂亮的凡人。”
听了我的安慰,程月这才放下心来,苏清已经坐在了一个石凳子上面,程月挨着苏清坐下,大虎跟一个小人一样,跳到了程月身边的石凳子上面。
我拉住老史,小声说道:“老史,你知不知道,苏清为什么对她表嫂的感情这么深,千辛万苦也要救她表嫂?”
老史趴在我耳边说道:“我只能这么告诉你,苏清人生当中的第一包卫生巾,是她表嫂给她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
我一下理解了,苏清当初离开父母住在栗木西家里,月经初潮的时候,作为一个小女孩,肯定很无助。
是她表嫂,担当了母亲的角色,教给她生理知识,把她从无助当中解救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又看看已经坐下的程月。
擦,我媳妇现在都不知道大姨妈为何物呢!
虽然很多女性同胞对每月一次的大姨妈很是排斥,因为会造成她们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烦躁,但是假如一个女人该来大姨妈的时候而没有来,这种痛苦,比来大姨妈时的痛苦,可要痛苦无数倍。
没有大姨妈,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幸好程月现在小丫头一样,根本不懂这一点。
我要抓紧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带程月回紫桓县,姜裁缝可是鬼门十三针的传人,鬼门十三针本来就是医术中的高深的针灸。
花语已经把茶水分到小茶杯里面,对着我跟老史喊道:“那两个小伙子,别愣着了,过来一起喝茶啊。”
我跟老史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有同样的疑虑:此刻的花语,就像在家里招待远方的客人一般,哪里有半点被女魔挟持的样子!
没有想象中跟女魔的血腥拼杀,此刻摆在面前的,是一杯浓浓的香茶。
我这个从不喝茶的人,品了一口茶水之后,也感觉香甜沁入肺腑。
程月抿了一口,端着小小的瓷杯回味无穷,良久才回过神来。
程月一拍石桌,赞道:“清香干活里面带着悠长的岩韵,果然是秀甲东南岩骨花香,这是正宗的武夷岩茶!而且是放了十年以上的老茶!”
花语姿势优雅的指着程月,把眼神投向了苏清,似乎是问程月的来历。
苏清马上说道:“表嫂,这位姑娘是我新交的朋友,姓程单名一个月字,坐在她对面的,是她的男朋友,紫桓县的岳愤,是个玉器商人。”
程月连忙对花语点点头,我也对花语抱抱拳,就连大虎也小声的喵呜一声,表示了自己的客气。
老史听程月夸茶好喝,端起小杯子一饮而尽,咂摸着嘴说道:“确实解渴,不过我倒是没有感觉出什么岩骨花香的岩韵。”
花语看看老史,微笑着说道:“小伙子,好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品的。”
花语说完又给老史续上一杯茶水,然后问苏清:“这位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也是你新交的朋友?”
苏清瞪了老史两眼,显然感觉老史喝茶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给她丢人了,没好气的说道:“我哪有这样的朋友,他叫史利友,是岳愤的朋友。”
我跟程月都明白苏清的想法,对视一眼,两个人接着又都看着老史。
老史听出了苏清嫌弃的语气,连忙抿了一口茶水,学着程月夸赞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