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我们面临的问题更加严重。
巫女已死,然而她的成果却留了下来,这是我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一块阴影。
回到酒店的时候阿全和刘铮都在酒店里等着,我们一进门阿全就笑开了,对刘铮道:“我就说不用打电话吧,你朔哥墨姐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在城市里跑丢不成?咱就别去打扰人家二人空间多好。”
我已经没心情跟他口头纠缠了,过去一拍他肩膀:“出事了。”
阿全一愣。
当天我们辞别刘铮,坐上了返程的高铁,阿全在知道事情的经过后表情和我差不多,但他对这件事还有一点点的侥幸心理:“应该就是当年巫女留下的一个实验基地被发现,现在她人都死了,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了,我们完全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
那时我们已经回到了我们的小铺子里,墨殇把那金光灿灿的青铜爵拿出来放到我们中间。我盯着那东西叹气:“我倒也希望是这样。”
阿全额头有些冒汗,道:“这事……啧,这事……”
“这事没完。”墨殇接口,用一句街头混混打架斗殴的惯用语做了总结。
“我有个问题。”我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巫女的地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人找到并且还带了东西出来。巧合?”
墨殇却道:“不是没有可能。”
“但可能性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我说。“而万一这真的不是偶然,那么我们面临的问题就会更严重——有人想要我们拿到这个东西。”
“有人想让我们到巫山去。”墨殇几乎同时说。
阴谋论确实让人心里很不爽,但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果我们就这么放松警惕权当什么事没有,百分之百会被背后的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然而真要找,我却完全没有头绪,我所知的,与这件事有关系的只有已经很久没跟我们联系过的楚家人以及我的“母族”林家。但这两家已经很久没有过消息。自从雪峰山一行之后,楚家人还好说,他们并没有损失什么人,连财力损失都很有限,现在依旧在河南一带活动,然而他们的活动低调了许多,一年来再没有传出半点有关巫女的动向消息。我至今不知道他们原本千方百计要带着我进入雪峰山祀城究竟是在找什么,和林家一样为了巫女的复生?想来不太可能。而林家就损失大多了,虽说同样没有太大的物质上的损失,但巫女死亡,祀城地下被彻底破坏,他们坚持千年,甚至是家族赖以存在的信仰就这么崩塌,这对家族内部的影响绝对不小,或许现在的林家已经分崩离析也说不定。
这样想下来,根本没有可以怀疑的对象。
阿全说:“也许我们应该换一个思路,重点应该是这个青铜爵。”
我心里一动,对啊,不管对方是谁,既然他们想尽办法把这个青铜爵送到我们手里,这玩意说不定还留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顺藤摸瓜,或许真的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们一致表示同意,阿全当即站起来,道:“我认识一个人,是专攻青铜器的,我去找他。”
阿全走了,说是回他老家找他那个朋友,青铜爵我直接让他带在身上,反正这玩意儿乍一看就是一个黄铜质地的假货,也不担心被偷被抢。只剩下我和墨殇两个人守在铺子里等阿全的消息。
然而墨殇从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后来才发现,别看她外表跟个高中生一样软嫩清秀纯洁无害,其实她骨子里极具攻击性,她喜欢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等待,让她毫无作为地等消息?呵呵,那怎么可能。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意外的发现墨殇居然没有走,她房间里传出响动,也不知道躲屋子里在干啥。我开始没管她,先下楼去买了早饭,这两天没心情开店,我直接把早饭带回来吃。可等我买了早饭回来然后一一打开在桌子上摆好墨殇还是没出来。我只好过去敲门:“墨殇你干什么呢?再不出来饭都凉了!”
隔着门我听见墨殇回道:“不急,小林你进来。”
我莫名其妙,转了转门把手发现没锁,就依言开门进去,墨殇正背着门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描眉画眼(这梳妆台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我都不知道,我发誓在她住进来之前屋里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要这干啥),我还是头一次见她像个正常女孩一样化妆,顿时好奇心大起,赶紧凑过去看,首先看到的是镜子里的影像,这一看我就愣住了:“你他妈谁啊?”
镜中映出了女孩姣好的面容,面庞清丽柔美,眉眼间却精致高贵,眼波流转间还自带出几分勾魂摄魄的味道,让人心旌动摇,我没忍住恍惚了一下,不过美则美矣,这张脸完全不是墨殇!
女孩转身盈盈站起,确实是美,正面直视如此美人我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感到自惭形秽。不管是什么人,对美丽的事物都会有一种发乎本心的喜爱甚至倾慕,极致的美对人是一种精神上的震撼,一种近乎本能的敬畏。尤其是女人,我一直认为,一旦一个女人美到一种极致,那她本身就是一件无坚不摧的武器,很难有人,尤其是男人,面对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时能忍心下杀手,因为这种美丽是不容侵犯的。
不过好在随即女人就开了口,一开口就是熟悉的,散漫的,墨殇的声音:“你看这副模样怎么样?”
我余光瞟见她背后的梳妆台上的东西,一部分是现在女性常用的化妆品,另一部分则是盛装在一个个木盒里的药粉,甚至还有一盒薄薄的凉皮一样的东西。我干咽了一口唾沫:“不、不错。”
墨殇继续追问:“美吗?”
“美。”美极了。
“那就好。”墨殇笑了。我只感觉仿佛是一片星河呈现在我面前,突然所有星球全部炸开,绽放出绚丽的光彩。老天大姐你别笑了成不,我心跳开始加速,浑身的血往上涌,然后像是自然而然地,鼻孔一热。
我:“……”
墨殇:“……”
墨殇当时就捶桌子狂笑起来,一瞬间那种梦幻的美感碎得渣渣都不剩。我狼狈不堪,用手堵住鼻孔四处找纸,把一大团抽纸全按到脸上,墨殇还笑个不停,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墨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从我手里抽了两张纸擦脸,:“你小子,有那么严重?好的我很美我知道了,你这是对我扮相最大的夸奖。”
“……”我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丢脸过!我扔掉被鼻血染红的纸团,又扯了一团纸按在鼻子上,“……你闭嘴。”
墨殇才不会听我的话,这混蛋丫头笑够了,兴致盎然地凑到我面前,一张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容凑这么近,我只感觉鼻孔里的血更多了,迅速后退,离她远远地。墨殇笑道:“火气这么大,你不会还是……”
“闭!嘴!”
我咬牙切齿地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