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话我是不敢说出口的,我的父亲心事重重,他摸了摸我的头,长长地叹气:“算了,已经来不及了。”
父亲顿了顿,按住我的肩膀郑重的对我说:“林骁,记住我接下来的话:这个孩子叫做林朔,以后不管你在哪里见到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你都绝对绝对不能轻视他。你要想尽办法与之交好,就算不能交好,也绝对不能与之交恶。”
父亲又想了想,语气越发沉重了:“万一……有朝一日你和他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上,那就不要手软,用你那个时候能调用的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我虽然年纪小,可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父亲的话吓到了我,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父亲会说这些话?父亲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小孩?
我追问父亲,父亲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嘈杂的声响,房门被推开,为首的是一对年轻男女,后面跟着的则是大长老和他的亲卫。
那对年轻男女见到我们似乎是愣了一下,接着向我父亲点头示意,我父亲摆摆手,示意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知道父亲一直跟大长老不太对付,我也不喜欢大长老,虽然他从来都笑得很慈祥,有时候碰见我还会笑着给我一把糖,可是我总觉得大长老的笑容怪怪的,特别吓人,他给我的糖我也从来没吃过,全都偷偷扔掉了。
父亲不喜欢大长老,所以也不像和大长老同出一个房间,他和大长老互相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父亲就带着我离开了。
事实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可能我第二天就会把这个陌生的房间和里面丑丑的小孩子忘得一干二净,父亲的嘱咐我估计一句都不会记得。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虽然生在这样的大家族之中,父亲又是位高权重的二长老,我还是得每日上学堂,那天早上我用过早膳准备出门,却被父亲叫住,我本来还提心吊胆,以为之前我翘课出去掏鸟窝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正拼命想理由,父亲告诉我接下来几天不用去学堂了。
那可真是意外之喜,我喜出望外,然而还没等我高兴起来,父亲又加上了一句:“也不准出门,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我愣了一愣:“啊?”
于是我就被禁足了。
禁足的日子其实也不算难捱,不用去学堂,也不用做功课,父亲将我所有的功课都免去了,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米虫一样的生活虽然有些腐败,但是不得不说那是真的惬意。
只是父亲却开始早出晚归了。我怀里抱着母亲给我做的一碟子桂花糕,抓着一个塞了满嘴,认真地想着:父亲以前从来都是很守时的,绝对不会早出晚归,最近是怎么了?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可能有一个月吧。我偷跑出去几次,听跟我交好的同窗说,原本一个学堂的同窗这几天突然就少了好多,都是被各自的父母带回家去关起来的,他的爸妈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唉声叹气的,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出来和我见面了,因为他的父母也不让他出门了。
我心事重重的回了家,正堂里父亲难得早回,正和母亲在低声讨论些什么,我没有心思听,只闷闷地跑回自己房间钻进被窝用被子把头蒙上,真是头疼,总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了。
而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夜半三更,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我睡得昏昏沉沉,耳边却隐约听见喊声和呼救声,警惕心促使我一咕噜爬起来,我趴到窗边,我看到远处的天变成了橙黄的颜色,和太阳初升一般,却不像太阳那样稳定,光线是跳动的,比起太阳,那更像是火焰。
不是像,那就是!
我一下子惊醒了,耳边原来模糊不清的喊声一下子清晰起来,全都是喊救火的声音,真的着火了!
我跳下床就冲出去,还没走到大门口却被身后的父亲一声大喝给拦住:“站住!”
我回过头,看到父亲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身上不是他平日里穿惯了的复古长衫,而是现代气息特别浓的T恤和长裤,这样的衣服显然要比长衫更方便行动些,而且我还看到,父亲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父亲……”我吓了一跳,不是去救火吗,父亲拿剑干什么?不应该拿个水盆或者水桶吗?
父亲看了我一眼,冷声道:“不准出门,回去!”
我急了,那边火还烧着呢!我急忙道:“可是父亲!”
“没有可是!”父亲打断了我的话,在临出门之前,他丢下一句话,“回去找你娘,和你娘待在一起,今天晚上,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度不准出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