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什么?两千年了还不准我忘一忘啊?”
我赶紧顺杆爬:“没,你高兴就行。”
我们没谈出什么结果,不论如何我们都应该上去看看。这时身后哎呦一声,响起熟悉的骂娘声:“娘的老子的腰!嘶~”
阿全醒了,捂着腰姿势扭曲脸色狰狞,我过去把他一把提溜起来,阿全‘哎呦哎呦’喊个不停,骂道:“嘶~朔哥你不能轻点!我的腰!腰扭了!”
我道:“可拉倒吧,你胳膊手受了伤腰疼什么,要腰疼也该是我跟墨殇,一路驮着个你跑一夜腰肌严重劳损,你说说该咋赔?”
阿全似乎是真的腰疼,捂着腰嘶嘶直抽凉气:“青了,绝对青了!你们是不是趁我晕着把我扔哪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想着别是真的磕哪了,毕竟一路上树那么密,但我也没感觉到啊。我转头看墨殇,墨殇扭头看天。
呵。
阿全恢复的不错,没有留下后遗症,我们休息完毕背上装备继续前行,踏上第一块石板的时候我脚下有点虚,不敢用力,生怕跟墓道里连着机关的石砖一样一脚下去万箭齐发,走了几步脚下都是实在的石板和土地我才放下心来,加快了步伐。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否还在河谷内,石板路两旁是突兀耸起的险峰,入口是两座险峰夹住的狭窄通道,再往里走,石板路沿着山势上升,在山腰处向前延伸,灌木野草生的很茂密,高度能到人的腰部,但路上有石板压着要好很多,只有缝隙间和破口处钻出来浅浅的野草,高不过脚踝。
这条路很长,我翻开衣袖看了看表,我们已经走了有两三个小时,这条路却还是看不到尽头,这里的景色都差不多,初看过去还好,时间长了这千篇一律的绿让人看得发困,我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道:“走多远了?”
我后面是阿全,他道:“不知道。”
这路走得实在太过枯燥,阿全也提不起精神来,他也打了个哈欠,道:“朔哥你给咱讲个笑话?”
扯淡,我哪会讲笑话,要讲也是冷笑话,我心道,嘴上说着:“讲笑话这种重任我担不起啊,还是阿全你来。”
阿全回答得爽快,顺口就来:“从前有只北极熊,它来了南极,然后爱上了另一只来南极的北极熊,然后一只热带棕熊横刀夺爱……”
“快闭嘴。”我揉了揉太阳穴,大白天的我反倒浑身发冷,阿全这冷笑话极品了,熊熊熊,我被他讲得满脑子都是各种花色的熊在转悠,我骂道:“你属熊的啊?”
阿全嘿嘿一笑,道:“我这笑话多管用!你瞅天这么快就黑了。”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渐渐暗了,太阳已经一半落在地平线以下,我心道原来扯皮这么能打发时间,我再看表,然而表针却不动了。
刚才表还是好的,我拍了拍,但表针始终不动,我的表是专门为野外探险设计的型号,防水防摔,不应该突然坏掉。我把表摘下来看,墨殇突然停住脚步:“不对!”
我道:“你的表也坏了?”
墨殇盯着天边逐渐下落的日头,脸色凝重:“你们两个,刚才谁看到太阳到头顶了?”
我楞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我脸色变了,妈的,没注意。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天过得未免太快了,进来的时候还是早上,太阳刚出来,为什么现在太阳就落山?更重要的是,我们根本没有看到正午!
这时太阳大半都已经落到地平线以下了,橙金的光芒洒在山坡上,墨殇脸色凝重,她道:“而且,这条路未免太长了。”
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但是客观点说古人的生产力毕竟是有限的。这条路上每一块石板都需要纯粹凭人力从有石头的地方开凿下来,打磨平整,然后再一块块运过来修筑成路,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难以计量。所以古人是非常懂得精打细算的,好钢得用在刀刃上,铺张浪费他们是真的撑不起来。
这条路应该只是进门,为什么非要修得这么密集且这么长?
后来我才发现我当时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毕竟是后话,暂且不提。
阿全道:“难道是碰上鬼打墙了。”
“刚才我做过标记,没有再遇到过。不是鬼打墙。”墨殇道。
怎么回事?
我们三个的表全都停了,我取出指南针,里面的指针抽风一样一圈一圈乱转,这说明周围的磁场有问题。生物电或者某些特殊的东西会影响周边的磁场我是知道的,比如鬼打墙或是在墓穴中遇到的一些奇怪的东西都属于这个范畴,但是这个结论对我们目前的处境没有什么帮助。这时阿全突然喊我了一声,我抬头,他道:“朔哥,太阳不往下落了。”
像是看视频的时候按了暂停键,太阳停在大半在下小半在上的位置不动了,落日的场景被定格,满山的植被都被染成暖融融的橘黄色、橙金色,蔚为壮观。
这时墨殇道:“继续往前走。”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继续往前走,然而走了不到五分钟,四周再次升起一层薄雾。
雾气很稀薄,对视线的阻碍不大,与之前巫灵藏身的雾截然不同。墨殇在后面“嗯”了一声,道:“你们看。”
我循着墨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我们左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又出现一条石板路,和我们脚下这一条方向一致。我一低头,然后骂道:“妈的,路呢?!”
我们脚下的石板路不见了,三个人站在齐腰深的草丛中,不是多出了一条路,是我们脚下的路移了位置。
阿全骂道:“啥时候走偏的?”一边骂一边想走回石板路上,墨殇一把把他拽住:“别动!”
这时远处我们走过来的方向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整齐,但能听得出这是许多人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单薄的雾气让较远的地方变成乳白色,让我们看不清那边的情形。
脚步声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问墨殇:“怎么办?”
墨殇冲我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拉着我们两个蹲下,藏在草丛里。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越过我们所在的位置,我半蹲着从草丛里探出头来,那只队伍没有发现我们,径自沿着石板路渐行渐远,匪夷所思的是,那是一只身穿古代甲胄的队伍,队伍约莫十几人,中间抬着一口棺材,似乎是要送葬。
可怎么会穿着古代的甲胄?而且中间那只棺材比正常的棺材要大三四圈。那不是普通的棺,而是棺椁,就是在收殓死人的棺材外面再加上象征主人身份以及保护棺材的椁。这是古代厚葬习俗的产物,现代几乎没人会这样做。
我掐了自己一把,挺疼,似乎不是幻觉?
必须跟上去看看,我向后挥手,示意他们起来,背后却反而拉了我一把,我转头,看到阿全蹲在我后面拽我,瞪圆了眼,而原本应该在他后面的墨殇却不见了。
“人呢?”我压低声音问。
阿全道:“刚刚那些人一过去,她就冲出去了!”
妈的这丫头就不能让人省点心,我暗骂一句,道:“赶紧追!”
这支奇怪的队伍跑的倒很快,就我们说话的时间他们已经快要消失在乳白色的雾气中了,我们追上去,眼看那只队伍离我们越来越近却没有看到墨殇的影子,我着急了,这混丫头又跑哪里去了!边上的草丛被扰动,一个人砸在我们面前。
我吃了一惊,那人站起来,阿全“哎”了一声:“楚宁柏?”
真的是楚宁柏,那小子站起来冲我们尴尬一笑,道:“林家兄弟,好久不见哈。”稍远处的矮树林里响起人声,楚湘被墨殇用刀抵着倒退着出来,举起手表示没有恶意:“墨姐好久不见,都是同路人,我们没有恶意的!你把刀先放下。”
再一看,好家伙,矮树林里出来能有十几个人,不少都是熟面孔,是上次雪峰山一行跟着我们一起进山的楚家人。这很明显是楚家的队伍。
那些楚家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妄动。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呢领队的就被人给制住了,对方的刀就架在领队脖子上,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楚湘陪着笑,道:“墨姐你先把刀放下呗,我们真的没恶意。好歹咱当初也是合作伙伴……”
墨殇哼笑一声,把刀放下来,在手里挽了个刀花。
“没事没事都是朋友你们别紧张。”那些楚家人就要冲过来但被楚湘制止了,小姑娘转头对我和阿全笑道:“林帅哥,泉兄弟,好久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