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子和包玉金一起离开远藤太郎的山洞,回到自己的山洞时是吃晚饭的时候,他很累一下子躺在了空了四五天的床上。
姜不辣走过来问:“军师啥时候回来的?”
“早晨,吃早饭的时候。”黑球子说“我回来就把枪药直接送到了议事厅大当家的那里了,这几天没啥事吧?”
姜不辣说:“我按你的交待,白天夜里都在咱们的山洞里守着,外面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管。”姜不辣回答完黑球子的话,又问:“王二狗咋没回来?是不是他也舍生取义了?又像王石头似的?”
黑球子瞅了姜不辣一眼,坐起来说:“王二狗这个人很了不起,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像狗一样对主人忠诚。”
姜不辣说:“他应该这样死。”
黑球子迟疑了一下子,说:“你说的很对。吃完饭我得好好地睡一觉。醒来就把啥不高兴的事都忘了。”
姜不辣拎起饭盒说:“这饭盒都四五天没用了,我到伙房得好好刷刷。”说着就走出来山洞。
黑球子见姜不辣走了,就又躺在了床上睡着了。就在他睡的时候姜不辣拎着饭盒子走进来,说:“军师空着肚子睡不好,还是吃完了饭再睡吧。”
听到姜不辣话的黑球子不得不睁开疲倦的眼睛,看了一眼已经被姜不辣放在桌子上的饭盒子,坐起来凑了过去,吃了起来,吃的饭虽然和以前吃的饭菜没变,可是他觉得这回吃得特别可口。
黑球子吃完了饭便又躺在了床上,可是他已经没有了睡意,他在心里狠狠地自责着自己。五天前,包玉金趁远藤太郎和远藤美子出山寨之际进远藤美子山洞的事,又在脑子里闪现出来,如果当时就把自己对包玉金的在两个当家的出山寨期间的一切行动如实地告诉远藤太郎大当家的,今天大当家的也不会封他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督战统领,这样不光心理上不平衡,就是将来联合草上飞成功了,按草上飞说的那样论功行赏,包玉金不就会当比自己大的官吗,在他的权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不就会给绺子带来越来越大的威胁吗?都怪自己不管办事还是什么的,在两个当家的身上总是前怕狼后怕虎,在远藤美子的山洞口在远藤美子问自己的时候,要不是怕没拿到包玉金的把柄没有敢告诉远藤美子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如现现在再把五天前的事如实地告诉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一定会想,他封了包玉金督战统领自己产生了对包玉金的嫉妒才说出那样的话,那样对自己不就会更不利了吗。今天大当家的把拔寨的时间等一切都向包玉金和自己公布了,今夜包玉金要不把这样的重要《情报》送出去,怕就不赶趟了,今晚一定要抓包玉金的一个现行。于是就对姜不辣说:“我先睡一小觉,然后你叫我。”
姜不辣问:“我打饭回来军师睡的那样的实,咋又睡一小觉了?”
黑球子说:“我还没睡好。”
姜不辣问:“一小觉有多长?”
“一个时辰吧。”黑球子说。
姜不辣问:“从啥时候算?是从闭上眼睛算呀,还是从打呼噜时候开始算呀?”
黑球子想虽然躺下也不能马上睡着,但是睡着了也不一定打呼噜,那样的话从打呼噜开始要耽误事的,就说:“就从闭上眼睛时候开始算。”
姜不辣说:“好吧。”
黑球子于是就闭上了眼睛。
姜不辣于是就从心里数起数来,当他把数数到七千二百个的时候就疾呼:“军师,醒醒吧,一小觉的时候到了。”
黑球子在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了姜不辣的呼叫,就睁开眼睛问:“一小觉咋这么短?”
姜不辣说:“你不是说一小觉是一个时辰吗,一个时辰到了。”
黑球子说:“你咋知道一个时辰到了?”
姜不辣说:“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人说一分钟能数六十个数,一个小时六十分钟六六就是三千六百个数,两个小时就是七千二百个数,我从你闭上眼睛开始数,到叫你那声起就数到了七千二百个数了.”
黑球子想真不如告诉他从打呼噜开始了,就很无奈地问:“你是不是把数数得太快了?”
“不快我是喘一口气数一个数的。”姜不辣说。
“中了,不用那么较真了,我得办我的事去了,早点比晚点强。”黑球子说着就下了地穿上防寒大衣。
“办事就得较真,不较真啥事也办不好。”姜不辣说“对吧军师。”
黑球子没有再理会姜不辣,就朝山洞外走去,因为黑球子的山洞和包玉金的山洞挨着,出了山洞就朝包玉金的山洞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于是就朝包玉金的山洞走去。到了包玉金山洞口南侧的时候就躲了起来,在寂静中等了好久,天上的云渐渐地裂开了一条很宽的缝,在露出蓝色夜空中镶嵌的三星犹如三颗宝石在闪耀,黑球子看了一眼,想三星快打横梁了,到三星成为一条横线的时候,就是半夜了那是夜最静的时候,包玉金还会像那次那样出了山洞就扑向沟去继续走那夜没有走完的路,小河出处一定有山洞。
黑球子正想着的时候从更寂静的夜中传来了脚步声,黑球子循声望去,见从包玉金的山洞走出两个人,一个人很快扑向了沟下,另一个人站在山道上。黑球子高兴地想,果然没出所料。黑球子本想像那夜那样随着沟下向石门走去的脚步声向石门跟过去,就在这时,却传来了大炮头包玉金的问:“是谁站在哪?”
黑球子不得不在躲藏中走出来,反问:“大炮头,夜这么深了,你站在这里干啥?”
包玉金又反问:“你站在那里的时候夜不也很深了吗?那么你站在那里干啥?”
黑球子说:“后天绺子就要拔杆子了,我怕这时候有人把山寨《情报》送出去,你说我作为军师的能安下心睡觉吗?”
包玉金说:“我又何尝不是,我已经是大当家的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督战统领了,责任比原来就更大了,要真的出点啥闪失,真愧对大当家的对我的器重。”
黑球子想,不能再跟他磨嘴皮子了,必须的单刀直入,就问:“方才我看见扑向沟里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大炮头,你不能忘了五天前大当家的说的‘哪个山洞要是少了人哪个山洞的负责人的脑袋就别想长在脖子上’那句很有分量的话了吧?”
“谢谢军师的提醒。”包玉金说“我在这儿站着咋没有看见有什么人扑向沟下呀。”
“大炮头,能不能是我送给你的那个女人,趁你不注意的是逃跑了?虽说她是私自跑的,可是责任还是在你的身上呀,大炮头咱们得赶紧去你的山洞看看,要真的跑了,咱们得赶紧让全山寨的人撵她。”黑球子瞅着包玉金说。
包玉金说:“谢谢军师的关心,我在山洞出来的时候我的夫人已经上床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了,这一点就不劳军师了。”
黑球子说:“我不是为你操心,我是为了绺子负责,万一春燕把绺子的什么情况带出去,绺子不就完了吗?咱们必须的看看春燕是不是在床上躺着,要没在床上躺着,现在采取行动还来得及。”
黑球子说着就往包玉金的山洞里走。
包玉金说:“军师,你要是这样不尊重我,我就不客气了。”包玉金说着就把“八音”掏了出来。
黑球子说:“你敢开枪吗?要是你的抢声一响全山寨的人都会出来,那样你就更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聪明的大炮头。不就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督战统领了吗。”说着就往包玉金的山洞里走。
包玉金跟在后面,想你进就进吧,待你走进山洞我把门关好就给你一枪,还能有谁听得见。让你在消声中灭迹。
黑球子走进山洞,包玉金跟进山洞关好门在向黑球子背后举枪的同时借着提灯的光又向春燕的床看了一眼,看见春燕的床上蒙着被垂着发躺着一个女人。在包玉金发现那个女人的同时黑球子也发现了那个女人,他走到床前想,自己肯定没有看错那越过山道扑向沟里的是个人,难道那人是刘志国?如果是刘志国,刘志国是那样显眼的人物失踪明早不就会被人发现吗?包玉金能干那样没有头脑的事吗?扑向沟里的肯定是春燕,既然是春燕,在这里躺着的又是谁呢?本想伸手把被子掀开,可是又想万一是春燕,包玉金可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人,何况现在他又那样受大当家的器重,于是就转过身来说:“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得回去了。”
包玉金说:“好吧,今后我劝军师别把目光净盯在不该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