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顾声一起回到顾家,章明礼才想起问顾声,是不是故意惹哭余浩天的。
顾声一直不亲近他亲妈那边,章明礼是知道的,可要让他联想顾声故意惹哭余浩天,他又生不出来那种联想,偏顾声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他这么正直的少年,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顾声撇了撇嘴:“我怎么会做那种无聊的事,奶娃娃尿了,我得给她换纸尿裤,你去冲牛奶去!”
听他这么说,章明礼突然也觉得他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自发给奶娃娃冲牛奶去了。
冲好牛奶,盯着手里的奶瓶发了会怔。
一开始顾声让他给奶娃娃冲牛奶,他是不乐意的,不是不想给奶娃娃服务,而是不满顾声给他安排这个冲牛奶的工作。
后来他发现,他只能干冲牛奶的活,其他的,他修为不够;牛奶冲多了,渐渐的,他也发现了,冲牛奶是个技术活啊!
想到以后奶娃娃长大,他可跟她吹小时候我经常给你冲牛奶之类的话,他这牛奶冲的,也挺带劲的。
试了试温度,把牛奶放顾声手上,突然进入调侃模式:“没想到你和余浩燃还能做校友,真是不浅的缘分。”
顾声给奶娃娃喂奶,眼睛也不往章明礼身上瞟:“我和余浩燃的缘分,肯定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你去燕京,真的不是想追韩梓秦?听说韩梓秦也在燕京C大。”
一句话把章明礼堵得哑口无言。
那天顾声跟他打电话,确认他的高考志愿时,他是想去燕京的,听顾声也能去燕京,问了他报考的学校后,就笑嘻嘻地填了一直以来举棋不定的志愿表。
等他回过味来,再反驳顾声的时候,顾声已经给奶娃娃喂好了牛奶。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追有男朋友的女人,再说我这才刚分手不久呢,哪有那么渣……”
解释完后,就见顾声用淡淡的眼神瞟他,瞟得他汗毛倒竖,心里的话不知不觉脱口而出:“这不是也离你们Q大近!”
“也就是说,我随便想想的事,就想成真的了?”
章明礼懊恼地低下头。
顾声在心里叹气。
上辈子章明礼的确对韩梓秦上过心的,不过后来说断也就断了,而且断的干净。
不像现在。
仔细想想,上辈子章明礼对韩梓秦的上心,也没隐瞒过他,跟这辈子一模一样。
可上辈子,自己也喜欢韩梓秦啊,虽然章明礼没隐瞒过他对韩梓秦的心思,可自己的心思,却是从没有对章明礼说过,自己喜欢韩梓秦……
后来的后来,他离开了亲妈家,跟余浩燃、韩梓秦渐行渐远的时候,再次跟章明礼混在一起的时候,章明礼回忆过往,突然说起韩梓秦,说他发现了他对韩梓秦的心思,所以就放弃了偷偷喜欢韩梓秦。
现在呢?
难道是因为这辈子,自己对韩梓秦没那种心思,导致章明礼对韩梓秦心思,一直没断过?
还是上辈子的章明礼因为体型原因,对自己没信心,所以放弃了?
越想越乱,看着章明礼,眼神飘忽。
因他想到了,即使韩梓秦最后还是和余浩燃分手了,但韩梓秦的择偶对象,一直都是余浩燃那种类型的啊。
韩梓秦的做法,给他这个旁观者的感觉,就好像她一直对余浩燃恋恋不忘一样,因为她连结婚对象,都是余浩燃那类型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应该操的心,他觉得韩梓秦算得上是章明礼的初恋,所以才恋恋不忘的,没见着他高三了还谈了个几个月就分手的对象吗,所以他不担心章明礼对韩梓秦的执念。
说不定哪天,章明礼对韩梓秦的执念就放下了,就算不放下,念着就念着,不影响什么。
章明礼见顾声半天不吭声,看着他的眼神也怪怪的,就想跳起来和他打一架,可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奶娃娃,压下了心里的暴躁。
察觉到章明礼暴躁情绪的顾声,笑着问他:“我要是不去燕京,你去不去燕京?”
章明礼被顾声的问题给问愣住了。
想到拿到高考志愿表举棋不定的时候,想到顾声给他电话,说也去燕京的时候,想到去了燕京就有钱收,他嘴角不知不觉就翘起来。
“当然去,我初中就想去燕京了!我跟你说过。”
章明礼口是心非的样子,让顾声有想捂脸的冲动,辣眼睛,没脸看。
顾爸和后妈让他报考燕京Q大的时候,他就想起了章明礼说过的,大学想去京都上学。
上辈子章明礼报考的也是燕京大学,不过不是C大;那时候,他和章明礼在友谊的小船上,越漂越远,留在了本市上了个三本大学。
所以,顾爸和后妈想让他去燕京上学时,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章明礼,就给章明礼打了电话。
“我一直只知道你想去燕京,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去燕京。”
关于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来的。
章明礼叹了口气,声音压到最低:“小时候没见识也没什么概念,认为燕京是我国的京都,我国最高学府都在那,自然是最好的地方。
我爸每年问我,以后去哪上大学,我就说燕京。
后来,我爸就在燕京给我买房子,一年买一套的那种,买了七八年年,就买不起了。
哪知道现在房价疯涨成这个鬼样子,自从我上了高中,我爸就就开始耳提面令地让我考到燕京,让我到了燕京,就把燕京的房子租了,说什么就算以后从学校出来,没啥出息的话,当个包租公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续辣眼睛后,顾声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辣耳朵。
上辈子他觉得死肥宅的死党,原来是燕京的包租公,唉,想想从前一天打三份工的日子,想想他为了亲妈那一家子,放弃了这么个隐形土豪,他就想重新穿回去,把这辈子的自己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