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声找到董家三兄弟尸体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郊区赶来的据点成员越聚越多。
因为顾声找到的三具尸体,都是被枪子干翻的,而越聚越多的成员,都是些闲散的据点最新扩张的编制人员,为保护现场,或者撇清嫌疑,没有人触碰尸体。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收到消息的连凡,带着一车技术人员赶来现场。
顾丹看着连凡和技术人员行色匆匆地赶来,这里好像就没她和她哥什么事了,心里觉得无聊又有些紧张。
虽然缺虚拟币是事实,但是第一个找到线索的人,被列入最可疑范围内的定律,还是有的。
谁知道那孟子越找不到袭击者后,会不会盯着她哥不放,从而察觉出她哥什么异常来。
直到尸体被运上面包车,技术人员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顾丹才放下心来。
看来的确如她哥所言,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顾声知道顾丹不放心。
所以才带她来看看,就算自己找到了董家三兄弟的尸体,联想到什么可疑路线,现场技术人员也没办法给出更多解释。
更何况,孟子越是觉得,董家三兄弟是被炸死的,现在知道了他们是被枪打死的,不仅会觉得误会了他们,还会气得跳脚。
孟子越没有气得跳脚,因为他的腿受伤了,蹦跶不起来。
一直陪着他的姬莉手指骨捏得啪啪作响。
而孟子越,越生气面上越是平静。
董家三兄弟中弹而亡和炸飞的车辆上没有人的消息,几乎同时传来。
这代表什么!
在代表董家三兄弟背叛他,就无从说起,他怀疑他们从而炸车,是他做了蠢事!而他炸毁的那辆车,也是袭击了董家三兄弟的人开进了郊区,那开车的人,却没能炸死在车上!
眼下董家三兄弟没有背叛他,换句话说,昨晚三兄弟汇报给他的情报,据点有两个人逃离据点的消息,是属实的。
想逃跑据点的袭击者反杀了董家三兄弟,在他炸毁他裹挟离开的那辆车时侥幸逃了,然后又重新返回据点,伤了他。
如此一来,又有一点对不上号。
时间。
车辆炸毁,袭击者在郊区,就算开车,一个小时也难赶回来。
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如果袭击者有车,为何要开董家三兄弟的车,难道是因为车上的物资?
还是说,真正的袭击者,远远不止不止两个人。
姬莉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想到什么了?”
“有点头绪,等见到董家三兄弟的尸体,再看看。”
推翻所有的基础条件,孟子越心里明白,袭击者昨晚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射向他腿里的子弹是往他脑袋上轰的话,难保他有命活到今天。
跟他有仇的人很多,可枪法那么准,知道他能击中精力躲过子弹的人,很少;而知道他能躲过子弹,对方枪法又那么好的人,更少。
少到他只知道一个人,有这种能耐。
董家三兄弟的尸体找到了,可顾声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找袭击者,所以还得做做样子四处乱溜达。
点开据点内部的流动消息板块,顾声总算看到了一条可靠消息:昨天孟子越受袭之前,有据点成员似乎听到了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可在上百条听到卡车,货车,吉普车,跑车,甚至空中战机的经过据点声音的条数夹带里,这条可靠的消息,反而没那么可靠。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顾声的侧重点再遇,要把袭击孟子越很多的线索和疑点,全推向一人。
彻底洗白自己。
连凡没跟技术人员一起走,他跟上了顾声兄妹。
原因就是想了解一下,兄妹俩是怎么找到董家三兄弟的。
与他交涉的是顾丹。
连凡也不在意与他交涉的是顾丹还是顾声,虽然顾姓兄妹分到他小组都一个月了,但他还是自诩对兄妹有些了解的。
比如顾声动手能力强,就是不怎么和人搭话,妹妹顾丹则是个热情喜欢八卦的性子云云。
可当他提出问题,顾丹是这样回答的:“什么怎么找到的董家三兄弟的?就跟着大部队走,走到这一片就散开了,然后寻个和大家不一样的方向,走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有人被风沙埋了脑袋,呃……尸体。
半刻没耽搁,就给组长你联系了,组长,我们没想贪功!”
顾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无辜又委屈。
连凡有时候觉得这姑娘单纯得可爱,但这个时候,却觉得她单纯得让人心塞,他这么老实的人,都能看出这姑娘有几分装腔作势的姿态。
不过,这也正证明了,她急需摆摊这些,如此,他就不跟这黄毛丫头计较了。
顾丹不知自己无辜委屈的样子,歪打正着了连凡对弱者的联想。
只听连凡继续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围观?”
“我哥说,人多力量大,我们扛不走尸体。”
一旁当雕塑的顾声:“……”
他没说过。
连凡:“……”
什么破借口。
正想说些什么来缓解缓解心里的郁郁时,突然停下脚步。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
顾丹察觉到他的异样,问:“怎么了?”
“脚底下好像有东西。”
慢慢移开脚,蹲下身。
“眼镜?”
正确来说,是被他踩碎的眼镜。
捡起来,连踩碎的镜片都拾掇起来,喃喃道:“这东西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
顾丹没有连凡的那种熟悉感,下意识看向顾声,见顾声也一脸好奇地看向被踩碎的眼镜,抿抿嘴。
捡起一片连凡遗落的碎镜片,对着天举起手眯着眼看:“怎么眼熟了,这种灰色边框眼镜,男女通用,很常见。看镜片的模糊度,差不多300度。”
连凡也对着镜片看,镜片里的世界有丝变化,认可了顾丹的说法,心里怎么看都觉得,这眼镜,他似乎看到谁带过。
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头看兄妹俩,俩人一脸期待地在等他说些什么,一时什么话都堵在喉管,吐不出来。
回了据点,把眼镜交上去。
因为在离董家三兄弟的抛尸地点太近,眼镜可以作为证物往上呈,所以他没什么负担交了上去。
等他回到据点休息,他才猛然想到了一直没想到的事。
脸色瞬间惨白,嘴唇似乎都有些哆嗦。
他知道那眼镜谁带过了,难怪那么熟悉!
之后就是懊恼与惧怕,他怎么就那么没心没肺地给上交了?若查下来,知道物证是他呈上去的,他的小命还保得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