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城外,谢俊不停的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时近晌午只听得肚子饿的咕咕作响,眼见远处路边上隐约有几间茶寮和一些摊贩。
他勒住马匹回头望着队伍中那辆豪华马车,正欲下马去请示是否在前方歇息休整一下,只见一队人马迎面疾驰而来。
“裕丰城郡守王宁恭迎知府大人!”队伍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行拜在马车前大声说道。
马车的垂帘微微掀起一条缝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王宁,你怎么来了?我这次是私事出行,告诉你的属下我们要低调一点。”
“知府大人,小的听闻您这次出行需经过裕丰城,特赶来为您开路护送,您的提拔栽培之恩再下岂敢淡忘。”王宁施礼后恳切的说道。
谢俊不耐烦的说道:“王郡守,时近晌午,我们打算在前面休整一下再动身,知府大人本次出行还烦劳各位,请兄弟们前面警戒开路吧。”
王宁闻言即起身上马,招呼属下们两边警戒开路,众人簇拥着马车缓缓向前面路边的茶寮走来。
十字路口上几间破败的驿站茅草小屋,荒废后被附近村民改造为茶食小摊,接待路过的行人饮茶用餐。
茶寮外有一个水果摊,一位干枯瘦小的老头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在他脚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拿着杂草丛中捉来的蚂蚱玩的不亦乐乎。
对面一个杂货郎坐在两个货筐的扁担上,正认真的修补着手上的物件。
水果摊后面的茶寮中一对中年夫妇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粗馍,桌子上放着两个人携带的包裹和油纸伞。
茶寮掌柜的和一个老头正下着棋,旁边蹲着一个伙计聚精会神的看的入迷。
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的王宁对属下发出指令道:“你们进去清一下场地。”
“算了,我们歇息片刻用餐后即刻动身,不用惊扰驱赶其他人。”谢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当谢俊环顾着周围走进茶寮的时候,他的心里总觉得这地方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又说不上哪里不舒服。
谢俊皱着眉望着杂货郎,又看了看果摊后的老头和小孩儿,把目光扫过夫妇那桌上的包裹,最后停留在掌柜的身上,大声说道:“掌柜的,茶水和吃的端上来,速度快点。”
掌柜的抬头望见谢俊和外面身穿官服的王宁等人,急忙一脸堆笑的说道:“官爷,您稍等,马上就来哈!”
豪华马车的垂帘掀开后一位腆着肚子,身着华服的胖子缓步走了下来,官兵们散开在身边护送着进入茶寮。
官兵们三三两两的围坐下来后,谢俊上下打量着距离不远的那对夫妇,两人粗布麻衣一副农户的装扮,目不斜视的啃着手中的馍,仿佛不知道茶寮中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的人。
谢俊摘下腰间的宝剑按在桌面上,小声对身边的王宁说道:“这里好像有些古怪,我们小心点。”
夫妇两人吃完手中的馍,中年男子打了一个饱嗝对着女子说道:“这茶寮中怎么飞进来了一堆苍蝇!”
女子瞄了一眼谢俊这边掩鼻回道:“想必是路边的茅厕中飞出,感觉臭的要命。”
谢俊眯了一下眼睛,抓起宝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喝道:“你们竟敢辱骂官员,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不想要命了吗?”
妇人噗嗤笑了出来:“呵,今天还不知道是谁的命要没有了,像个傻子一样。”
中年男子附和着妇人笑道:“在场一共也没几个人,你猜猜谁是杀手?”
谢俊闻言立即望向左右,果摊的老头依旧闭目养神,脚下的孩子也没有离开,不对!对面的杂货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对!刚刚和掌柜下棋的老头也不见了!看来今天的茶寮中是有高人精心布局,而且眼前这对夫妇看起来有恃无恐,绝对不可小觑。
谢俊转了转眼睛,挥舞着宝剑大声说道:“保护大人,撤!”
就在众人起身打算撤出茶寮的时候,一脸笑容的掌柜拎着热水,身后小伙计端着茶点从后面走了出来,掌柜见众人打算离去不解的问道:“官爷,这就要动身了吗?茶点都准备好了,用完再走吧!”
谢俊转过身刚要回答,只见掌柜和伙计手中的热水茶点如同仙女散花般泼洒而出。
谢俊心中暗道不好,一边纵身退守到知府大人身边一边怒吼道:“给我拿下这些刺客,保护好知府大人!”
王宁等人见此景也是心中大吃一惊,手忙脚乱的躲避着泼来的热水,几个下属因躲避不及惨叫声四起,一时间茶寮中混乱成一团。
掌柜的微微一笑骂道:“狗官们,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谢俊见掌柜的和伙计在官兵的围堵之下,左冲右挡毫无惧色,而且两边的武功相差悬殊,不一会儿官兵们就被撂倒了一片,不由暗自抽出宝剑伺机而动。
肥头大耳的陈知府却毫不在意,似乎现场的混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看起了热闹。
这时只听路边马车中突然飞撞出一人,正是之前路边那个不见踪影的杂货郎,飞起后重重的跌在路上挣扎了几下,便狂吐鲜血不再动弹。
众人不禁停下来望向这边,见由马车上下来一人,黑色短袖紧衣下露出健硕的双臂,横眉怒目的脸上横跨着一条巨大伤疤,双手套着特制的铁环,环上布满凸起的尖刺。
陈知府鼓了几下掌望着掌柜和伙计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毛贼还想造反?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夫妇中的男子皱了一下眉头嘟囔道:“哎呦,这铁狼啥时候也成了官府的狗?”
掌柜与伙计见杂货郎突然由马车中飞出后倒地身亡均是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抽出腰中的弯刀咬牙呲目直奔官兵众人而来。
谢俊机敏的望着周围,见果摊老头与小孩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躲在路旁,那对夫妇漫不经心的坐在原来的位置未动,唯独下棋的老者还未现身,不由心中暗生几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