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珩从咸阳宫出来,迷路后偶然进了人市,看着里面等待被买卖的人口奴隶,甚至还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唉,还是心善呀,见不得如此场面,明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却还是想拯救,不管了,谁让咱有钱呢,能救几个是几个。”郑玉珩略有些恬不知耻的给自己找个理由。
秦朝此时还没有金银钱币一说,秦始皇也还没下令统一钱币。就是用各个国家之前流转的铜钱做为交易,而各个国家的铜钱又以秦朝发行的金属铸币“半两钱”最为稳妥购买力最大,原因不必多解释,自然是因为秦朝当政。
咸阳城做为秦朝的国都,自然都是用“半两钱”来交易,部分商人也收其他国家的钱币,不过要三折一,三枚同等于“半两钱”的其他国家钱币才可以换一枚“半两钱”。
秦朝商业不发达,也没有统一的计算标准,以秦朝主要食物粟为准的话,一枚秦国“半两钱”大概可以购买粟合今1公斤。
而想在人市从驵会手中买一个人话,根据男女、年纪、种类等等不同的划分,价格也有高有低。
一个成年的男**隶,可以做工、充当家奴的可以买到八百钱到上千钱,小男孩也可以买到五百钱左右,当然小男孩在人市内还是非常稀少的,一来战争的缘故男性比例少,二来也是重男轻女的原因,穷苦人口可能会卖女孩,却不会卖男孩,所以人市很少有小男孩的买卖,溢价也多一些。
而女性的价格就要比男性低不少,婢侍与姬妾价格大概在五百到八百根据样貌还可能更高,娼妓这种青楼、窑子买回去可以赚钱的也在五百钱左右,优伶(会些词曲之类的女性)价格也在四五百左右。再往下普通的女性价格更低三百左右。
至于小女孩,算是人市中最不值钱的一类,本身不会什么、也做不得什么,买回去还要养着,所以小女孩的价格最低,四五岁的一百五十钱就可以买走,小女孩的年纪每大一点,价格也会随之升高一点,到十二三岁的时候可能就会达到婢侍与姬妾的价格卖出去。
郑玉珩这次出来就背了个小包裹,里面装了有四五百枚“半两钱”,二十多斤沉,本来郑玉珩合计带这么多钱出来应该够用了,毕竟一公斤栗才一个半两钱”,没想到自己迷路逛到人市来了,四五百钱就有点不够看了,婢侍与姬妾都买不起,四五岁的小女孩也最多买三。
“跟他们刷脸,他们也不认识我是谁呀,看来还得先回去取钱去,不过自己不认识路呀,还是先买一个认识路的带我回去吧。”摸了摸自己背着的小包裹,好像不够自己散发爱心用的,又考虑到自己路痴这个根本问题,郑玉珩决定先给自己买个导游。
走到一位驵会的店铺前,这家驵会的生意看起来不太好,驵会正在很无聊的打哈欠,看到郑玉珩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这家驵会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很普通,很恭敬的对郑玉珩说道:“大人,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以秦朝这个时候的经济,能够来人市的,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或者有钱人,驵会这种被法律认定为低贱的职业自然对来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额,我需要一个熟悉咸阳城路的,有没有?”郑玉珩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驵会愣了一下,这要求他可没见过,只好抱歉的说道:“大人您稍等,我去给您问问。”说着,驵会把郑玉珩领到一旁一个有座椅的小屋子里面,让郑玉珩稍坐。
驵会回去后没有先开口问,而是先道:“刚来了一个大善人,有心买个使唤人,这位大善人我可是有所耳闻,心善的很,从不打骂虐待下人,被买回去好好伺候着还能吃饱穿暖。”驵会眼都不眨的先说了个瞎话,他刚见郑玉珩一面话都没说两句知道什么心善不心善,就是为了能人这帮人心甘情愿的被卖出去,至于卖出去之后,他就不管了。
类似的话驵会说过不知道多少次,刚收上来的奴隶还会信,呆的久了麻木的,连听都懒得听。
张口安抚了两句,驵会才张口问道:“这位善人有点小要求,要求熟悉咸阳城路的,有没有?”
驵会问完,有四个人举手,两男两女,其中还有一个挂着贱卖牌子眼神麻木的男人。
其实这个男人根本没听清之前驵会的要求,甚至没听之前驵会说的鬼话,他只是想被人买走,虽然不确定被人买走之后的生活,但是好歹比在驵会这里吃不饱穿不暖而言,有个盼头,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在惨又能惨到哪里去呢。
驵会不高兴的剜了一眼这个男人,男人身上贱卖的牌子就是驵会给挂上去的。
驵会从其他的来源把奴隶收上来,都是希望尽快把奴隶出手,因为奴隶在驵会这里驵会每天都要提供给他们吃食,为了避免他们饿死,尽管不多也是一笔花销。若是一个奴隶在驵会手中积压的时间很长还没卖出去,驵会本身不多的利益就会更少甚至赔钱,驵会为了尽快出手,就会给这种奴隶挂上一个贱卖的牌子。
驵会明知道这个男奴隶是在装,但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也想把这个奴隶卖出去,就算事后郑玉珩发觉这个男奴隶并不认识咸阳城的路,那也是这名男奴隶自己撒谎的问题,跟他这个驵会没有关系。
驵会来到小屋请郑玉珩:“大人,有四名附和您要求的,我给您带过来您看看?”
“好,”郑玉珩点点头。
很快驵会带着一身布衣的两男两女走了进来。
郑玉珩的目光仅仅是扫了一眼两个男的就略过去了,因为郑玉珩买不起,两喂女性一个一身花布的衣裳,不到二十的年纪并且稍有打扮,另一个是一位二三十岁面黄肌瘦的女性,基本上就是这个时代普通农家女性。
“熟悉咸阳城的路?”郑玉珩对着两个女性问道。
看郑玉珩这个态度,驵会挥挥手先让两个男的出去了。
“认识,肯定都认识。”没等两名女性开口,驵会先开口说道。
“就你吧。”郑玉珩指了指那位二三十岁面黄肌瘦的女性说道,另一名女性一看就是婢侍与姬妾之类的,目前郑玉珩买不起。
“大人不再看看了?这位姑娘不但熟悉咸阳城内的路,还贴己的很,暖床伺候不在话下。”驵会努力推销着穿着花布衣裳的女子。
“就她了,多少钱。”郑玉珩道,他又不需要人暖床,说着些没有用。
“大人第一次来,算您二百八十钱。”尽管没能把价格高的推销出去,但是卖出去一个,驵会也是高兴的,看着郑玉珩一把一把的从小包裹里面拿铜钱,驵会脸上都快乐出花了,连忙说道:“您稍后,我去给您取她的卖身契。”
驵会出去取卖身契也把花布衣裳的女子带走了,一时之间小屋内就剩下郑玉珩跟这位二三十岁面黄肌瘦的女子。
郑玉珩正往出查铜钱呢,突然听扑通一声,抬头一看就看见这位女子跪倒在地,不住的用力磕头,两三下额头就已经见血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郑玉珩连忙把女子搀扶起来问道。
“奴婢听驵会说主人您是个大善人,想求您件事。”女子可能过于激动,眼泪汪汪说了半天才说明白。
郑玉珩不知道自己大善人这事是让谁走漏了风声连一个不认识的驵会都知道了,可还是开口说道:“你先别激动,你说。”
“想求主人把我的两个女儿也买下,她们年纪还小,离了我这个当娘的可怎么活呀,还求主人能让奴婢一家三口团聚,奴婢必定当牛做马伺候您。”女子声泪俱下的说道。
“一家三口?怎么回事?”在郑玉珩的追问下,郑玉珩才女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位面黄肌瘦的女子当初是一位农家女子,七年前被咸阳城内一个读书人买了回去,头两年女子分别为读书人生下两个女儿,后来再无生育,因为没能生下男孩,女子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越发低下。
今年秦朝一统六国,这位读书人因为前段时间一件与齐国读书人有旧识的事情被人翻了出来,这位读书人害怕被秋后算账,就变卖了家产逃离了咸阳城,而在读书人变卖的家产中,就有这位女子跟她的两个女儿。
“这tm不是禽兽吗!”郑玉珩怒骂道。
可能秦朝的三观跟郑玉珩现代的三观不太一样,秦朝认为很正常的事情,郑玉珩怎么看都是禽兽所为。
“你放心,我会把你的两个女儿也买下来的,你的两个女儿都在这个驵会这吗?”郑玉珩道。
“对对,谢谢主人。”这位女子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之前也只是抱着期望试一试,没想到真的碰到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