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开始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疯狂,婆婆的行为又有多么可恶。她渐渐心生怨怼,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对婆婆施医保复合打压。然而这次回老家,听到婆婆在电话中的态度,静姝的心彻底凉透。对静姝来说,伤害了自己是无所谓的,只是不能伤害自己的母亲,而江母的那句“她妈什么东西!”彻底激怒了静姝。借着母亲的引导,静姝明白,从前领证结婚静姝做错的许多事,都有江母的参与与引导。至此她恨极了江母。
她想让江有汜替替出头,整日喋喋不休的说着结婚坐月子的这些陈年旧事。奈何江有汜本就是一个喜欢息事宁人的人,静姝每次这样说江有汜都想尽办法的劝她哄她,静姝也吃江有汜这一套,但是当一切过去,静姝又觉得江有汜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的母亲,他表现出的是对自己遭遇不公和委屈的冷漠。于是,接下来静姝会变本加厉的指责江母,甚至不惜带上江有汜。江有汜翻过一座座忍耐的高峰,一次次将静姝的怒气压下。然而,人的耐性总有用尽的时候,静姝这种哄了好,好了又抱怨的模式,终于让江有汜忍无可忍在回家后的某一天爆发了。
“你不是要说法吗?好我现在就给你!”江有汜气的跳脚,去厨房,拿把菜刀出去了。
静姝吓坏了,他从来没见过江有汜这样。她想追上去拦住他,她又不想放下自己的自尊求他。
天,下着大雨,她抱着孩子追了出去。
他拿刀干什么?去砍他的母亲吗?如果这样,她和孩子该怎么办?静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刻,她想到了江有汜这个草根生活的艰辛,回家后被自己逼着夹在母亲和自己之间的为难处境。她开始后悔自己的曾经的行为,心疼起江有汜。
车子很快就到了小酒吧楼下,静姝下了车,撑着伞,小心的抱起孩子。这孩子最近特别爱睡,乖得很不哭不闹,静姝将她抱起的时候她扭了扭头依旧沉沉的睡着。
静姝推门进去看到江有汜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看来,静姝来晚了,谈判的情节已经过去,只剩下尾声。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钟,小酒吧还没正式营业,屋里的灯就开了两盏,黑布隆冬的,静姝扫视一圈,终于在东南角距离江有汜五米的距离发现了江母和她的现任老公小董,隐约还有一个个子矮矮的男人,看不清,也不知道认不认识。看到静姝进来,将孩子放在沙发上。江母看静姝来了并不惊讶,只看了静姝一眼便无视她的存在,静姝仔细看了一眼江母,她深深地坐在椅子里,很放松很自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静姝决定帮老公一把,狠狠地往江母脸上抹灰。
“还是让我来说一说吧!”静姝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说。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和你说话!”江母表现得很激动,用恶毒的眼睛瞪她。
静姝没有理她,开始滔滔不觉得说起来,她把从结婚前到结婚后江母做的所有丑事都说出来。“我不想和你说话!”江母又一次打断她,不让她说话。静姝觉得,她是不想让她丈夫知道这些,心里打定了主意说下去,反正两个人她都讨厌。江有汜曾经说过,他这个后爹,从来都是甩脸子给他,而且还在外面风花雪月,是个坏东西,另外,小董在他们结婚时把别人给的礼钱从江母那里拿走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讨回来。
静姝滔滔不绝,江母渐渐麻木,小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连那个矮个子陌生男人都觉得没意思的“哼哼”了两声。说完,看着几个人路人反应,这一刻,静姝深觉无趣。她太小看了这几个江湖败类。她明白即使是败类,他们亦是混迹江湖几十年的好手。
的确,和他们相比,静姝太嫩!
“小汜,明天过来拿钱吧!”小董听静姝说完后走到吧台,很平静的说。他从吧台,拿了一颗烟递给了和他们一起的中年男子。这时静姝才看清了那男人,和静姝差不多高,黝黑的皮肤,黑亮的眼,他走过静姝身边说:“你走吧!”静姝没有理她,心想你算什么!
“你走吧!”中年男人又说了一遍。这时静姝才明白,他的话里带着嫌弃,原来他的“哼哼”不是觉得没意思,而是看不起。
江有汜坐在沙发上,一直垂着头,直到他听到静姝说。
“你要给我妈道歉!你凭什么骂她不是东西!”静姝证明江母是坏人的铺垫终于结束,说到正题。
“我没说,道什么欠!”江母语气凌厉,目光凶悍。
静姝做梦也没想到,江母会耍无赖不认账!她睁大了眼,呆若木鸡。
“江有汜,你说她有没有说?”静姝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找证人。
静姝看着江有汜,江母也看着,等着他回答。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这一刻空气仿佛是凝脂的,屋子里静的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江有汜抬起的头,又垂了下来。他不想为任何人作证。
“好,那你说,你有没有说过‘赶紧带着孩子回来’这样的话?”知道江有汜不会替自己作证,静姝自己有办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母生气的说。
一时间,静姝竟对江母的“无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恨当初没有把江有汜的电话设置录音,让她难以狡辩。
僵持之际,江有汜突然站起来,对着他妈吼:“我是你儿子,你为我做过什么?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过儿子对待!”举起一张桌子狠狠地砸在的上,响声如雷,玻璃四溅,桌面被摔得粉碎,四个铁腿也已摔弯了。
静姝吓了一跳,刚刚的“讨回公道”此刻尽数抛在了脑后。江有汜实在是气急了才会这样。此刻,她才明白,她错过的应当是让母亲拿着刀将他砍了的镜头。
“你给我滚!不想看见你!”江母愤怒了,指着静姝骂。
“小汜明天上午来拿钱!”小董的语气平和却很坚定。
江有汜带着静姝平静的离开。关上门前,她看到江母他们又坐在了一起,聊起来别的话题,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现在你该知道我是向着你的吧!从此以后我就只有你了。”江有汜说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静姝再明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