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之时,宛诺本想跟着来,荆轲拒绝了。
为何?
上官蓉都允许的,宛诺愕然。
荆轲微微笑着,或许上官蓉有了孩子,她需要有人帮忙,所以他希望宛诺能帮这个忙。
宛诺看过上官蓉,看到她脸上突起的红晕,宛诺明白了,也同意了。
以最快的时间赶到魏武卒的家,迅速完事,然后办完第二件田门高渐离的事。荆轲是才离家,心就不舍,归来之心却是殷切。
所以他走得很急,很快就到了魏武卒老九的家,然而他家门紧闭,一种不好的感觉漫上脑门。
问起左邻,再不甘地确定过右舍,荆轲知道这事黄了。
果然,就如自己预料的一样,魏国战事来临,两人早已光荣上阵,左邻右舍焦虑而又自豪地说着。
愚蠢的人.....
说好十年后的酒,你们竟然弃信了...
荆轲恶狠狠地骂过。
一阵恶怒之后,荆轲也清醒了,魏国当前的局势可谓是危在旦夕了。听着道路消息,他知道秦将王贲已围住了魏都大梁,却是久攻不下。而在后来几个月,他们停止了大规模攻城,他们却在引鸿沟、黄河之水来大梁,或许大梁现在可能早成汪汪大湖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曾经收留他的两个兄弟就在大梁,等着葬身鱼腹。
荆轲心中说不出的恶怒。
不管如何,他决定了前去营救,只是单枪匹马前去,面对十万秦军,这是很不理智的。荆轲迅速赶往大梁,摸得消息,于深夜悄悄前去查看秦军水渠进展。
远远望去,荒野灯火通明,呼喝声此起彼伏,秦国军士还在热火朝天地挖着水渠。
大梁还在,水渠未成。
如何混入大梁,这问题不大。
如果他的两个兄弟在里面,如何带出他们,这个才是大问题,他觉得自己没有说服能力。
水淹大梁,三月而塌,这是荆轲在牢中卖命搜索起的记忆。
起码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需要一个同伴,方便行事,他想起了盖聂。
再去会会他,这一次不是刺君王,而是救兄弟,负有侠义之人,没有理由去拒绝的。荆轲想着转头,开启了狂速的榆次之旅。
......
....
半个月后,榆次。
夜黑、风高,荆轲越入了盖聂的宅院,落地几乎无声。他快步走进,手才触得门扉,屋内就传出了声音。
“何人如此大胆,敢夜闯我盖聂之宅。”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荆轲微微一笑,“葛兄,别来无恙?”
屋内一阵沉寂,随后烛火亮起,门被拉开了。
“真是让人意料之外啊,快,快请入座。”听着如此熟悉的声音,盖聂本就心有疑惑,当看到荆轲之时,脸上更是诧异了。
入得厅堂,荆轲微笑着安然席地而坐。
“荆轲刺秦一事,已然天下皆知,这种气概让盖聂佩服!”盖聂抱手。
“这事说来惭愧呢。”荆轲说。
“盖聂有一事不明,这外面都传言你刺秦不中,早已身亡,这又是为何.......”盖聂脸露疑惑,继续说着,“要不是我知道你的本事,我以为见鬼了。”
“此事说来话长了,我是进了咸阳殿,奈何没有动手的机会。”荆轲说。
“这又是为何?”盖聂对于荆轲生还充满了兴趣。
荆轲认为既然要做兄弟,就坦胸相对,他缓缓说起了事情始末。盖聂默默听着,片刻时间,他便知晓了大概。
天意弄人啊....
他想不到荆轲还和秦朝国尉有着如此深厚的交情,盖聂一声长叹之后,问起了荆轲,“那此次,荆轲兄弟又是为何事来寻盖聂呢。”
“自然还是有求于你啊,盖兄。”荆轲微微笑着。
“莫非,这一刺不成,兄弟还想再去。”盖聂愕然。
“非也,小弟是想请盖兄帮忙去救人而已,我一人怕不太方便。更何况,兄之剑道,荆轲铭记于心,届时可以派上大用场的。”荆轲说。
盖聂微微一怔,连忙说道:“是盖聂愚论,让兄弟见笑了,但不知兄弟所说的要救之人,又是何许人。”
“魏武卒,老九与苟旺,不知盖兄是否识得?”荆轲说。
“魏国两武痴?”
“正是,此时秦军围攻大梁,破都已不稍时日,所以荆轲胸中如火焚烧,非常焦虑,不知盖兄可否助我一臂之力。”荆轲说。
“武痴二人行事疯疯癫癫,荆轲兄弟又是如何认识他们?”盖聂问。
荆轲又是一阵解说,盖聂听后,“既然都是义气之事,那盖聂自然义不容辞了。”
“好,时间紧迫,还望葛兄稍作安顿,我们即刻上路。”荆轲说。
盖聂点头,唤出随从,一阵吩咐之后,跨上细软,随荆轲即刻出发。
天公不作美,却在路途之中下起了大雨,大大降缓了他们的行程,更加剧了荆轲忧虑的心。
魏国到底造了什么孽,上苍竟然如此作弄于它。
如此大雨,不是加大了河流的水量,水淹大梁,难道真的是天道所助?
一个多月的赶路,他们还是来到了大梁。
让荆轲唏嘘的是,大梁早已成变成了水梁,大水早已经灌满了城门,好在水平位还不算太低,不至于整城被淹没。
他们潜入大梁,看着如海的城已在摇摇欲坠,整个城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梁断壁。街道已成湖泊,飘着杂草烂木,还有饱鼓的杂尸,有牲畜,亦有孤弱的童叟。
民有何罪?
天守何公啊.........
踏着断壁,看着这场景,荆轲脱去斗笠,仰头看着这昏暗的天,任由瓢泼大雨狂暴地袭下。他的胸中早已怒火滔天,悲耸着真的很想去狂嚎一番。
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他知道,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救走两魏武卒,一刻也不能停留。
荆轲咬着牙回了头,抹去了漫头而下的雨水,对着盖聂冷冷地说:“我们走!”
两个身影疾速在残碎的房屋间纵越着,向着城门逼近。
荆轲知道,如果魏武卒两人还活着,一定是在城门之上守护。
用最直接的办法寻到他们,无须惧得魏军察觉,他们想的只是尽快救走他们的兄弟。
至于,其他人.....
生死由命,他爱莫能助,这是事实,残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