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连续的眼花缭乱的攻击之后,李信退出了场外,直身而立。
嘭....
荆轲倒地,艰难地抬起头。
为什么?
他惊悚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他知道自己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是软骨散让他如烂泥一般,无法爬起。
“回大王,燕国逆徒已拿下。”李信转身向着秦王俯首抱手。
“李将军真不愧为猛将也。”秦王嬴政兴奋地从殿前,快步迈着台阶而下。
“全仗大王鸿威,小将怎敢不尽心尽力。”李信再道。
“好、好...”嬴政说。
随后,李信认为这燕国来使既然已抓获,应下狱审讯,尽快查出其阴谋,看看是否有无同党隐匿在咸阳,好保咸阳平安。
嬴政点头,回头问起众臣。
这种提议,哪有人敢当面反对,自然众口一声。
国尉啊,你真的太老谋深算了.....
嬴政暗暗想着,便不再多话,进入宫殿内。
李信见着秦王回宫,亦是微微一笑,安排手下提着荆轲下狱。
国尉啊,我已经按着你的意思办了,其余之事,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看着荆轲被拖去的背影,李信心中暗暗想过,亦是散了回府。
只是此时,这事并没有算完,丞相李斯见着众人离去,他反倒再次进入宫殿。经过询问,他才知道秦王为何不立即杀荆轲了。
因为国尉在保他,而秦王欠他一个承若几年,就在此时要去兑现。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李斯劝起秦王。
“那依丞相之意,又当如何做?”秦王问。
“这?”李斯哑然。
这事难做,这是秦王兑现国尉几年前的承若,君王一言九鼎,不能改口的。
国尉这边,也很棘手,当下正值用人之际,为了一个朋友,信守几年,这值得称赞,可也值得考究。
如果翻脸会怎样?
李斯不寒而栗。
“既然丞相也觉得不妥,那这事就由丞相去办,务必弄得妥当,好让寡人安心。”嬴政说。
“诺!”李斯俯首,脸已黑,领命告退.......
........
监狱之中,荆轲因本事惊人,早被五花大绑于木桩之上。
修理人就是狱卒的职责之一,只要进入监狱,没有特别招呼,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尤其,那些败阵下来的秦锐士,心中窝火。
他们托言狱卒,以审讯为名,好生加工了荆轲一番,所以这一次,荆轲是真正受到了一些伤害。
当然这种皮肉之苦对于荆轲来说,他是可以忍受的。
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李信那人,他为何能有软骨散,而且他那样与自己战斗究竟有何意义?
然而,这些荆轲还没想清,一件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遇到了老熟人,看着那一张恶毒的脸笑着走进,狱卒站到了一边。
“是你?”荆轲看着他苦笑。
“是我,没想到吧。”那人说着话,一拳狠狠地捶向了荆轲胸口,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张司寇你这是.......”狱卒诧异。
狱卒口中的张司寇,也就是当时在韩国的张家护院,自张家被荆轲灭门之后,他便按着荆轲指示来到了秦国,十年的摸爬滚打,总算混到了小司寇的位置。
“他是我的仇人啊,当初灭了我全家。”张司寇说。
“还有这等事,真是可恶了。”狱卒感慨。
“你们先出去,有人来叫我,我要好好修理修理他。”张司寇说着又是一拳击中了荆轲的肚子。
几个狱卒见得如此,脸色邪恶一笑,相继离开。
虽然当时的朝政可以修理犯人,但也得看程度。如若将人整得不成形,上头下来有怪罪,那可是小命难保之事,所以他们纵然气愤,可也不敢如张司寇这般嚣张跋扈。
不过,既然有人帮着出头,他们也乐得轻松,躲个清闲,自然开心离去。
见着他们离去,张司寇低声说:“大哥辛苦了,这是化淤血的药,你先服下,这段时间,情况不明,你先保住身体最重要。”
“这.....”荆轲愣住。
这一前一后反差也太大了,荆轲感觉自己有点像做梦。
“小人再是不懂,也知知恩图报的,没你当初指引,我现在已在韩国做亡国奴了,请大哥放心,我绝无二心的。”张司寇紧张着神情,低声地急促说着。
“这到底......”荆轲还是哑然。
荆轲不知国尉帮其周全,自然心中困惑,这一件接一件离奇的事。他再是疑惑,也知道背后有人操纵这一切。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张司寇.......
荆轲最后还是忍住将出之话,他知道自己当下处境危险,冒冒失失去问张司寇背后之人,定然也是没有答案。
所以,他从容地服下了那一粒药物。
见着荆轲吃下药丹,他低声继续说着,“这段时间,我会尽力呆在这,让你少受点委屈。大哥放心,你一定会出去的。”
出去?
果然,是有人在暗中帮忙吗?
上官蓉找到魏大哥了吗?
是魏大哥吗?
在荆轲的印象里,他根本不知道此时的魏潦就是当今的国尉,只是除去此人,他真的想不出什么人了。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你得配合我点,我怕朝堂上会有人对你不利啊,你做的事情可是太逆天了。”张司寇说。
当初,他听到荆轲说不惧韩王,此时才知道他要杀的竟然是秦王嬴政。两者相对比,那韩王的分量确实太小了。
自己能升到小司寇,国尉从中也是帮了一把,这次有求于他,他怎敢不应。更何况还是渡他来秦国的荆轲,在他心中,他就如神一样的存在。
张司寇的算盘还是有的,人再是义气,或多或少还是有点自私。在这个战火纷争的世界里,站队是十分关键的,用张司寇的话来说,这无关墙头草一说。
他只认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希望荆轲还能再渡他一次,他在等合适的时机来开口。
他知道一定会有机会的,既然是国尉要救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在牢里呆太久的。
想着这些,张司寇心中已在暗暗笑起。
就在此时,门口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张司寇微微一愣,给了荆轲一个眼神,见得荆轲会意,他又是一拳重重地击在了荆轲的胸口。
一个猛然的怄气,荆轲胸中硬是翻出一点血水,夹杂着缓缓断线的唾丝,从嘴角溢出。他沮丧地低着头,一副受尽摧残的模样。
因为他也听到了,那奇特的脚步声已快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