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说这话的罪吗?”
县太爷佩服他的能耐,可一点都不佩服他的勇气。
“你敢治韩王的罪吗?”荆轲淡淡地问。
“.......”
“既然你不敢治韩王的罪,那我又何罪之有。”荆轲从容地说。
这是什么逻辑!
被惊倒的不止一行众人,不止张家之人,就连县太爷听着这话,他的内心都颤抖不已。
“还请大人速速定罪,莫要再听其信口雌黄。这不是小民,这是妖人,不治他罪,势必将牵连县太爷您啊。”张家老爷的话急促起。
“如果我是妖人,你们能耐我何?”荆轲白了一眼张家老爷,冷冷地说。
“左右听令,速速将荆轲拿下。”县太爷似乎也感觉到危机,迅速说出了话。
“得令!”
左右持刀而进,荆轲也没去浪费力气,乖乖就擒。
“可否听小民再说一句。”命在旦夕,荆轲仍然从容。
“莫要听,斩了。”张家老爷急促说起。
哈.......
笑声敞开,划破天际。
“我命大于天,莫说你县大夫,就算韩王过来,他又能奈我何。”荆轲豪气冲天。
“斩了!”
县太爷没有犹豫,下了命令。
火光映出了刀的寒意,在刀面上摇曳、摇曳、急剧地摇曳......
狂风,就在此时骤起,吹灭了所有的火光,院内变得漆黑一片。
“斩了这个妖人。”
黑暗中传起张家老爷急促的话。
“谁打我。”
黑暗中传来了县太爷惊悚的话。
衙役慌了手脚,不说漆黑不见,难以下手。这风太大,卷起尘沙,他们用手捂面还来不及,又要如何下手。
“是秋雹,天神发怒了.....”人群中传来惊悚的声音。
“大灾难啊,不能杀荆轲啊......”还有的就是哀怨的话。
风,继续肆虐,冰雹噼里啪啦地下,哀怨声、慌乱的脚步声充斥整个院子,乱成一团。
“暴风雨来了。”
只有荆轲,屹立原地,坦然仰头,看着那天,似乎听到了天的狂嚎。
.........
“取火来”
张家老爷气急败坏的声音。
几个灯笼在风中摇荡着,昏暗的灯光中,他们隐隐看到了院子变得冷清,变得空荡,剩下冰雹重重坠落在地上。
只有荆轲,他岿然不动,仰望着天,从容站在原地。
“他是神.............”屋檐下,一小民颤抖着手指,跪了下去。
“他是神.....”
众人看清,那天下坠落的冰雹,似乎惧怕他,远远避开了。
愕然,所有人震惊了,那些民众早是瑟瑟发抖,群群跪去。
“杀了他,护院杀了他........”张家公子扯着自己的头发,疯狂地对着护院嘶吼。
护院只是看着老爷,没有说话,静默不语。
“罪孽啊,天不饶我啊...........”
听着自家屋瓦的碎裂声,想着今晚的一幕幕,张家老爷一口血水喷出,倒了下去。
东边艳阳西边雨,这种事情荆轲听说过,却是没见过。今日他可是大开眼界,窥得了上苍的诡异与无常。
在他的一米之外,冰雹还在不知羞耻稀里哗啦地下,而在他这边只有风,往屋内吹的风,不停地吹。
穿过如吊帘的冰雹,他看到了众人惊愕地跪着,他们不知道真相,何须这般迷信,这其实...........
“还请大神体恤民生,收了神通。”其实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县太爷也跪了下去。
结束了!
荆轲无奈地摇摇头,恍惚间看到了残败不堪的张家,他转身摆手,淡然离去。
真是开玩笑........
这天要下雹,娘要嫁人,哪是我可以左右的。
............
...
破庙内,一缕晨曦穿过破瓦,划过佛像的笑容,落在了荆轲的身上。他迷糊着翻了个身,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便睁开了眼睛。
魏潦早坐于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还有上官蓉亦是恭恭敬敬地站于一旁,等着他醒来。
“你们来了啊?”荆轲脸微微一红,忙坐起。
“你小子还不错,城里都闹开窝了。”魏缭微微笑着。
昨夜魏缭送回上官蓉后,碍于安全问题,硬是在上官蓉屋外窝了一夜。这天一亮,上官蓉家就来了一堆人,看着面熟,他一下就想起是给面过相的那些人。
魏潦心中叫糟,以为事情穿帮,想要离开,却被围得严实。个个兴奋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吃了一般。
正值魏潦想着要去开口之时,那些人一言一语倒先开口了,听得他是一愣一愣的。此时他才知,就在昨夜荆轲圆满完成了任务。
昨夜张家被这一折腾,几乎是废了,估计以后再也不敢肆意横行了,来人兴致勃勃地说着昨晚的事情。
而最让他惊奇的是,那秋雹打不到他,打不到他就算了,竟然在他离开之后不到半个时辰,秋雹竟然停了。
不可思议,魏潦想。
秋雹,这种灾难性的天气几乎一甲子才会出现一次,恰巧碰到那时出现。
“神啊........”
魏潦抬头看着破庙的那尊伏羲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许久许久之后他又看住荆轲。
“你是怎么做到的?”魏潦也很兴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种恶劣天气,本来就是小范围短时剧烈的啊,你没看过天气预报啊?
对哦,这是战国,没有天气预报。
荆轲为难地看着魏潦,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的。”
“果然.........如此!”
魏潦看着荆轲,那是满面的敬仰。
“公子如此才华,却要睡得这野庙之中,真是委屈了。如若不嫌弃,还请公子移驾小女子家中,小女子也好答谢公子的救命之嗯。”上官蓉边上也怯怯地说起了话。
“这个甚好!”
魏潦满口应下。
“诶......”
看着这如此熟悉、又是如出水芙蓉的上官蓉,荆轲微微红了脸,想拒绝,却竟不知如何拒绝。
“这事,哥哥替你应下了,就这么定了。”魏潦笑得很灿烂。“那我们赶紧回去,我还有好多疑惑没能弄懂呢。”
.......
...
回到上官蓉家中,魏潦又在问起了全盘事宜,抛开那不可泄露的天机不说,他很想搞清这荆轲是如何盘算这一事件的。
如此好学上进,荆轲怎好拒绝,一一说开。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如何寻得人手才是第一步。”荆轲说。
“这个我知道,说重点,你怎么知道会拿到好多钱?还有你怎么知道张家会应下这事的。”魏潦急切地说。
“小女子也很好奇呢,请公子解惑。”上官蓉纤纤细语传来。
荆轲不敢去看她的脸,他不想把上一辈子撕扯不清的事带到这里来。
他是杀手,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真的太不巧了......
为何会这么不巧呢........
魏潦见得此等情景,怎么不明其中道理。只是此时他哪有耐心去理这事,又在催促起。
次方运算,荆轲定了神,认真说起,每次下一次运算是前一次的一倍,这种计算方式就是次方运算。这种运算方法,表面看起来轻轻的数量,叠加后的数目是非常恐怖的。
之所以张家人能轻松接受这条件,就是被限制了思维,以为每人每趟才拉那么一点点。没去想过,所有人都在同一份契约署名。而人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制造气势,可以压制张家,让其不敢随意乱来。
“高,实在是高!”魏潦满心的佩服。
计划天衣无缝,上官蓉听着也是连连赞赏点头。尤其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荆轲,让他有些受不了。
这眼神,是如此的熟悉,一样的味道。
荆轲乱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