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为何会走得这么急?
本来荆轲还不死心,想着给宛诺的承诺,要活着,这可是要命的难题,没个坚强的后盾如何做得到呢。
他想次日再探盖聂,奈何才回客舍,他看到没入土地的虎矛已被拔出。正当他心生好奇之时,故人出现,让他惊喜。
“我说兄弟,此去一战成果如何?”高河笑着用拳头锤着荆轲的胸脯。
“惭愧,不胜呢。”荆轲笑言。
“不用介怀,盖聂是天下第一剑客,就连我高河前去,虽不败,也难有很好成绩的,你也别放心上。”高河说。
“说得这么厉害,还难有好成绩,有本事你去啊。”县子听着这吹牛的话,马上凑着脸抬杠了。
“荆轲别理他,他见不得人好的,我说你伤着没有。”高河撇了一眼县子,对着荆轲说。
“没伤着,虽不胜,却也未败。”荆轲淡笑。
听着这话,高河微微一愣,又笑开了,“看不出你小子,几年不见精进很多了啊,不错不错。”
县子亦是乐呵呵地说道:“我就听壮勇说,这虎矛被插到土里,是何方神圣。听着他的描述,我们就怀疑是你。”
“你们认识?”荆轲哑然。
“认识,没关系,不用介意,大家都兄弟,是不是,壮勇。”高河笑着回头对着壮勇呼喝。
此时,他才知道壮勇其实是赵国人,论起本事,他还真有一手的。只不过这本事得在马上挥发,他说的打败秦锐士,还有魏武卒的事情也是真的。
经高河这么一讲解,荆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抱手作鞠致歉。
荆轲本事,壮勇虽未真正见识,不过那一手把他武器给卸了的本事,他可历历在目,这歉意他哪敢接受。
四人坐定,捧着酒坛,边喝边聊。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几年不见,你竟然和盖聂都打成了平局,本事真的厉害了。”县子说。
“不能算是平局了,最多只能说是僵局。”荆轲神情略有黯淡,稍许回神,他问起两人来此所谓何事。
“我们就是来找你的。”高河说。
“那还真是巧。”荆轲说。
“哪里巧,我都找了你一年多了,这才在这里碰到你。”高河话里有些不满。
“这还不是怪你,硬说去韩土,还说荆轲义胆冲天,不会怕事,肯定在韩土。”县子说着瞪了高河一眼,愤愤地继续说道:“后来还不是我说,你肯定会来找盖聂,他还死活不信不肯来,这回相信我了吧。”
两人没开口几句,又开始严重抬杠,荆轲无奈。他感觉这才几年没见,两人愈发水火不容了。
不过,荆轲觉得两人寻他寻了一年,定有不寻常事情,连忙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对了,对了,不喝酒了,你随我回去吧,巨子有重要事情找你。”高河神情严肃了。
受人之恩,铭记于心,更何况巨子有事相求,荆轲想着离宿命还有几年时间,便是满口应下。
于是乎,荆轲稍作收拾,三人简单与壮勇道别后,便是匆忙上路。这一走又是数十天,他们来到了墨家村。
荆轲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不久之后,盖聂的仆从寻到了客舍,失望而归。而在次日,宛诺与上官蓉亦是来到了这个客舍,得知荆轲已是离去,却探知不到他们去处,也只得失望而归。
当初宛诺并没有多去和上官蓉解释,而是直接说出了荆轲要去向盖聂致歉的话,上官蓉大惊,连呼会出事。宛诺这才约着上官蓉,两人一起出谷,前往榆次寻找盖聂。
本来,宛诺的计划是见着荆轲,然后让上官蓉一路随行,自己也乐得做个帮手,好处理了令她厌恶多年的韩王。
此计,看似平常,却是一石三鸟,正巧可解荆轲下山之忧,又可缓上官蓉断命之仇,还顺道解决了自己多年心事。
毕竟,荆轲也在狼王面前夸下海口,说出了山谷,必然要杀韩王的。
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宛诺低声不语,感觉上了荆轲的当了。
尤其,看着上官蓉沮丧的神情,她才相信,荆轲真的说过那种话。
因为荆轲就是这样的人,总会说一些让人莫名其妙,又似乎是有一些道理的话。
只是知道得太迟了.......
..........
荆轲这一边全然不知这些事情,此时的他正与巨子及其朋友同坐一室,随从斟上茶饮,从容退去。
“来,荆轲我给你引荐一人。”巨子说着将手摆向荆轲一侧。
荆轲微笑着侧头看去。
这一人面相俊俏,衣着整洁,言行举止端庄,咋一看给人一书香子弟的感觉。只是那双眼略有幽深之意,看着又似落魄书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
荆轲隐隐哪里觉得不对劲。
“这位是高渐离,这位就是你听闻已久的荆轲兄弟了。”巨子笑着说。
“荆轲兄,小弟有礼了。”高渐离起身行礼。
听着这话,荆轲懵了。
他再是不理解,也知道荆轲刺秦时,他最后的朋友就是高渐离。
为何此时就见到高渐离?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是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吗?
荆轲惶然。
“荆轲兄,你这是?”高渐离看着荆轲盯着自己发懵,忙低声说道。
“哦,哦,没事没事。”荆轲尴尬笑了下,随后说道:“我听闻高渐离乃击筑高手,不知可否来一曲,以悦心腑。”
这肯定是同名同姓之人,不可能会这样的。
荆轲抱了最后一丝侥幸。
奈何,高渐离听着荆轲的话,脸色露出了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说道:“此乃小弟平日闲来无事乱去拨弄,未料竟让兄悉知。小弟不才,那就斗胆献丑了。”
巨子淡淡呼上一声,门外随从走进,他低语一声,随从匆匆离去。不多久,古琴便被随从搬进屋中。
见得高渐离眉间缓缓压下,细指抚上琴弦,一曲黯淡忧伤而低沉的琴音缓缓从指间弹出。
荆轲微微闭上了眼睛,听着这琴音入耳,就如邪魅开窗一般,将人所有的心酸过往一一勾起。
这曲太悲。
荆轲第一感觉。
不过此时已验明本尊真身,果如史书记载一样,这高渐离还真是击筑高手,命运如此,荆轲已无话可说。
巨子似乎不明荆轲内心,倒是趁着这低沉的乐曲,向着荆轲介绍起了高渐离这人。
高渐离,燕国人士,击筑能手,更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侠士。燕国羸弱,常受外强欺凌,这也导致了他乐曲风格变得低层,引人悲怜。
而高渐离对于荆轲的知晓,却是从高河口中得知。
他的胆魄,在听到高河诉说韩土客舍之事时,高渐离就露出敬仰,诞生交往之意。碰巧巨子有事相约,事关燕国大事,欲派同荆轲一起出任务,高渐离欣然答应。
“风萧萧兮,易水寒;英雄一去兮不复还......”渐渐地,随着琴声的高亢迭起,高渐离缓缓吐词。
这词......
听着高渐离哀怨的声音,荆轲愕然了。
这词现在弹,是不是太早了点.....
巨子此次唤来,究竟所谓何事,荆轲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