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啦?”老九看着上官蓉匆匆在荆轲身上插下几针,怯怯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上官蓉一脸的愤怒,站了起来,“要是他没受过那么重的伤,你以为你还有站着说话的机会?”
“还有你.......”上官蓉扭过头,凌厉的眼神看过苟旺,“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没机会去找姑娘交往。”
这么凶?
苟旺肩头一缩,囧着脸连连点头。
自那一脚踢出,本想给荆轲一个重创,哪里会料到这边两人还暗藏杀机。他只感觉几根针刺入肌肤,随后便全身发麻,最后竟然对自己的手脚没了感觉。
他心中愕然,也去稍稍动过。只是这一动,身体就如有成千上万的巨蚁在猛吃自己的手和脚一般,他可不想成为重残之人,所以只能乖乖躺地等着战斗早早结束。
此时,见得上官蓉这般脸色,就如夜煞一般,他怎能不惧。
“他以前受过很重的伤?”老九看过还是迷糊的荆轲,问起魏潦。
一声叹气传来,魏潦缓缓说道,“恐怕这已不是说伤很重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老九问。
“可以说他是已经死过两次的人了。”魏潦的话很沉很沉。
恍惚间,老九听到了很沉重的话题,也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他看着静静躺着的荆轲,面目是如此的安详,怎么也看不出他的过往会有如何的坎坷。
直到他们将荆轲移去客舍,看到了上官蓉眼中的幽幽之意,直到听着魏潦讲述了他们来至客舍与天狼人的战斗,他愕然了。
“为何你们会惹上天狼人,他们不是韩王的人吗?”老九说。
魏潦淡淡地说出了荆轲那句本不该豪迈的言语。
“为何他要这么说?他不知道这话带来的后果吗?”老九问。
“出口之话,已覆水难收,所以他就要承担那样的灾难是吗?”魏潦淡淡笑过。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老九唏嘘感慨,随后又说道:“或许,他要走的路他自己很清楚。”
........
....
两个时辰之后,荆轲醒来,从上官蓉嗔怒的言语中,他知道他又做错了。伤势恢复才一个月,就如此蛮来,后果很严重的。
上官蓉的要求,一个月不准下床,三个月不准用力,这让荆轲尴尬了。
天狼人会来的。
荆轲的第一个顾虑。
还要送他们去鬼谷。
荆轲第二个急需要做的事情,还有第三个.......
只是在老九的眼里,这些事情都已不是事情,他与苟旺将他们移到了他们的家中。
“非常安全,天狼人不会找到这的。”老九对着荆轲笑过,又撸起大拳头,对着他晃了晃,继续说,“就算给他们找到........你能明白?”
“明白。”荆轲尴尬地笑。
三个月时间,荆轲就在喝药、针灸与无聊郁闷中度过。他的心中担心着盖聂,到底天狼人是否找到了他,他又是否还活在这世上。毕竟,让人背这么一个大黑锅,不是他荆轲的为人。
当无聊的手指扳过三遍,安全的三个月时间已过,看着自己更加健硕的身体,荆轲来了精神,他们准备启程。
“记住,你欠我一顿酒,咱们不比武,下次比酒。”老九站在门口对着荆轲说。
“好,好好活着,等我回来。”荆轲笑着说。
“一定。”老九愣了楞,笑着说道。
“这个给你。”荆轲从袖中抽出一个用布包得严实的竹简,递给了老九。
接过这有点沉沉的竹简,老九笑了,“有什么话还要写吗,大男人扭扭捏捏怪怪的,有话直接说就好了啊。”
“听我的没错,这个你保存好。”荆轲对着他严肃起,“记住,没到最关键的时候,你不能打开这竹简。”
见着荆轲不像玩笑的样子,老九楞了,苟旺也愣了。只是须臾间,他们两人笑了,开始用手去扒那布,“神神秘秘的,不要这样吧,现在看看不就可以了。”
见着他们两人一脸无所谓的就要去开卷,荆轲连忙按住了他们的手,再次严肃地说道:“记住我的话,未到最关键的时候不要开,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没这么严重吧?”苟旺边上看着荆轲严肃的神情,迷惑了。
“如果太早看了,你们俩会没命的。”荆轲认真地说,“如果在最关键的时候看,这个卷会救你们两人的。”
两人懵懵地点头,其实不明所以。
“好好活着,最多十年我会来找你们,你们要活到那个时候。”荆轲说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
出个门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而且明明最危险的是荆轲他们,却叮嘱自己活得好好的,好像自己真的会大难临头一样。
两人随不知其意,还是尴尬地点头。
边上的魏潦看着他们,知其所想,便也开了口,“你们听荆轲的话吧,他知道很多东西,我们已经从他身上应验了很多。”
“没这么夸张吧?”此时,两人才觉得后背有冷汗冒出,老九惊惶地说,“荆轲他是说我们可能会活不过十年?”
荆轲没有说话,仍是一脸的严肃,只是老九他们看到了他的眼神,是一股不可玩笑却又无法窥穿的深邃。
“荆轲有句话是怎么说的。”魏潦摸过脸颊笑了。
“此乃天机........”上官蓉亦是笑了。
“天机不可泄露也。”魏潦与上官蓉异口同声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老九与苟旺愈发迷糊了。
此时老九他们也明白,此事事关两人生死,大意不得,这才对着荆轲作鞠谢过。
见得事情落定,荆轲才微微笑道,“十年,记住十年后我还要来找你们比酒。”
话声说完,荆轲转身,上官蓉与魏潦亦是扣上大斗笠,跟着从离开。留得两人站于门口,看着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了无痕迹。
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是荆轲做人的原则,他对这一次留下的卷感到愧疚。
十年......
自己是否活着是一个问题。
但是他知道,十年后秦国的铁骑必然踏破魏土,而他们是魏武卒,战场是他们必然的归宿。而作为军中强悍的武卒,结局如何,已不用多想。
荆轲只是希望他们能遵守自己的话,不去过早拆开那竹简,否则他们一定会质疑这种事情,万一这事被扩散......
或许,他们将冤死于本国之手!
十年......
活过这十年......
荆轲默默走着,咬起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