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卫东问向子威,公司去年扣除的那一半工资什么时候发。
向子威奇怪地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吗?老板已经把那笔钱挪用到其他的地方了,所以这个钱暂时是不会发了。”
毛卫东显然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他愣了半天才说:“这个消息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听说?”
“怎么会?公司现在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毛卫东说:“过年的时候不发这个钱,本来就已经不合常理了,现在居然又不声不响地把我们的钱给挪用了,真是太过分了。”
“没有办法,他不发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毛卫东冷冷地说:“如果那一半工资不发的话,那我就不干了,立马从闳清辞职。”
向子威有些怀疑毛卫东这话的真实性。
反正他已经跟陆广知闹过N次别扭,也回去过N次了,但是到最后又都是乖乖地回来了,所以这次他说的话,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由于齐天乐现在基本上很少来公司上班,销售部于是又招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何佳开玩笑地对老赵说:“看来你的艳福不浅啊,老板还专门给你配了个小秘。”
老赵说:“切,这是什么话,老板会专门会给我配小秘?”
“齐天乐又不在,你现在就成了销售部的元老了,难道还没有资格享受小秘的服务吗?”
老赵摆了摆手:“你可不要折杀我,我可不是齐天乐,整天嚷嚷着让老板给他配什么小秘的。”
“好歹你也为公司服务这么多年了,享受一下这点服务也是应该的嘛。”何佳依旧调侃着他。
“去去去,别再拿我取笑了,再说了,就是真的给我配什么小秘的话,我这把老骨头也消受不了啊。”
何佳心里说,装什么装啊,不是你不想,是因为你没有那个胆子吧,因为这里毕竟不是在太原,天高皇帝远的,没有一个人去管你。
浙江大学上午来了两个人,和闳清公司商讨高频项目下一步的合作意向。
由于陆广知不在,陆云平于是就叫上了老钟、何佳、还有向子威一起去到长度镇上的饭店,陪这两个人吃饭。
老阿姨听说后,居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虽然浙大的这两个人和老阿姨没什么关系,但是在吃饭的时候,老阿姨则表现得异常的活跃,不时地寻找着话题。
老阿姨说,他儿子在研究生毕业后,就进入了北京的一家证券公司工作。
她以前在湖南时,买了十几万的股票,儿子说,我来帮你们炒吧。
由于外地购买的股票在北京交易时,需要收取五块钱的手续费,儿子就对她说,干脆直接转到他的名下好了,也省得再交这些手续费了。
结果转到他的名下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
后来老阿姨问儿子,股票炒得怎么样了?
儿子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它,始终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老阿姨于是又问儿媳,儿媳则大方地承认说,已经套现了,现在只剩下五万了。
再后来,老阿姨又问儿子,结果连最后剩下的那五万也没有了。
老阿姨说,儿子二零零四年结婚时,在北京买了一套房,是在五环以外的二手房,面积六十六平方米,当时花了二十二万。
大家都说买的真划算,四年了,房子应该涨了不少吧。
老阿姨高兴地说:“房子确实是涨了不少,现在可能翻了好几倍都不止吧。”
大家说那真是赚到了。
老阿姨说:“房子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这个儿子指望不上啊,房子的钱不仅我们替他出了,他还不声不响把我们股票的钱也给花了。如果我不问的话,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向子威说:“父母挣钱不就是给子女花的吗,阿姨你就不要再计较这个了。证券公司的工资很高,将来你肯定能享上儿子的福的。”
老阿姨得意地说:“儿子的工资倒是不低,至于以后能不能享得上他的福,就看他将来孝顺不孝顺了。”
大家说:“这个还用说吗,你就这一个儿子,他不孝顺你孝顺谁?”
老阿姨的脸上笑开了花:“但愿吧,反正我寻思着,如果到时候我老了,儿子也不会不管我的。”
向子威记得上一次老阿姨去北京看病时,加上来回在路上的两天时间,她前后也就只出去了四天。
由此可见,她与儿子儿媳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像她所想象的那样融洽。
陆广知又出差了。
向子威问何佳说,以前老板出差时,每次都是让司机开着车一起去,怎么现在他都是一个人去出差,也不让司机开着车跟他一起去了?
何佳说,还不是因为梁静波。
向子威说,梁静波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何佳说,以前出差时,老板每次都让梁静波开车和他一起去,时间长了,梁静波也多多少少认识了几个客户。后来梁静波辞职后,也想做和他一样的生意,闳清公司差点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向子威说,怪不得梁静波那么大的口气,原来他还真有这种打算啊。
何佳说,别看梁静波的口气很大,我觉得其实他也只是想想罢了,他想从闳清的手里抢生意,我看没有那么容易。
向子威说,我也觉得他牛皮吹的有些太大了,最近我是越来越有些看不惯他了。
“那家伙有些好高骛远,光想一步登天,一口吃个胖子,整天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结果却栽了不少的跟头,你看他现在混得,连在闳清时的一半好也没有。”
向子威问道:“现在他还在卖家具吗?”
“我看在找到更合适的工作之前,他还得老老实地再卖一段时间的家具了。”
“我觉得自从他辞职之后,就变得有些油腔滑调了,让人感觉很太舒服。”
“不止是你,大家都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的生活不太稳定,还是由于其他的原因,他现在说话没有一点儿谱,油嘴滑舌的,公司里面的不少人在提起他时,都非常的反感。”
“是不是他上门推销家具时,非要逼着让人家买啊。”
何佳笑道:“这个肯定是原因之一,反正我觉得他现在死皮赖脸的技能越来越熟练了。”
“嗯,是有些死皮赖脸,他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死缠烂打的功夫,有时候真让人感到非常的讨厌,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有时就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他上门给你推销家具的时候,也用的是这一招吗?”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家,他就是推销家具,我也不是合适的对象啊。”
“那他找你干什么?只是单纯地叙叙旧吗?”
“我哪有什么心情跟他叙什么旧啊,我也没有那个时间啊。”
“那他想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公司跟浙大合作的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司机,哪里会懂这个?”
“是啊,我也不太理解他对这个项目的热情,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他关心这个干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高频电源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居然上门来问我要程序来了。”
何佳轻蔑地笑了一下:“他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配不配,居然想打这个主意。”
“唉,他上门都缠了我好几次了,一进门就坐在家里不走,我都快烦死了,只要他一来,我整个晚上都泡汤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他在那里不停地说这说那。”
“他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有什么资格问你要这个?再说了,即使他还在闳清,他也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凭什么问你要程序?他也太异想天开了。”
“我已经明确给他讲了,这种东西我也接触不到,如果他真的想要的话,让他去找老板要好了。”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找老板要。”
向子威笑了起来。
何佳接着说:“你看看,梁静波的野心有多大吧?高频电源这个项目才刚刚开始做,他就已经打上这个主意了,看来老板的决定还是明智的。”
“什么决定?”
“就是不让司机跟他一起出差了呗!自从有了梁静波的经验教训后,老板现在就学聪明了,现在每次出差时,能不带司机就不带司机。
如果去的地方远,他就选择坐火车或者飞机;近的地方呢,就让司机送他到目的地之后,再让司机自己开车回来。反正现在他能一个人出去就一个人出去,这样一了百了,也省得司机再接触到公司的客户,将来再培养一个竞争对手了。”
向子威说:“老板的这个担心就有点多余了吧,梁静波这种人应该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何佳说:“‘癞蛤蟆爬脚面上,不咬人也隔应人’,他即使成不了什么气候,无法跟闳清竞争,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暗地里使坏,说闳清的坏话。”
“这个能影响闳清的老客户吗?”
“这个也不一定,反正今年公司在诸暨那边的生意已经黄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或者万易刚还有老钟私下里搞的鬼。”
“公司跟诸暨的生意多吗?”
何佳摇了摇头:“不是很多。”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不伤筋动骨就行了。”
“虽然公司跟诸暨的生意不是很多,不过一年下来,差不多也有四十多万呢。”
向子威心想,看来他以前对老钟、梁静波和万易刚他们三个人的怀疑还是有道理的,因为何佳也已经怀疑到他们三个人勾结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