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向子威去买包子时,看到前面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妇女。
在这个摩托车的踏板上,站着一条雪白的小京巴。
而摩托车的后面,则跟着一条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小狗,不过这条小狗浑身却是脏兮兮的。
向子威开始还以为这两条小狗都是开摩托车的那个女人的,可是后来摩托车越走越远,后面的那条小狗就被远远地甩下了。
向子威这才明白,原来这条小狗和前面的那个女人,他们两者之间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这条小狗之所以一直不停地跟着这个女人跑,原来它是看上了她摩托车前面的那条小京巴。
它的本意并不是想追那个女人,而是想追摩托车上的小京巴的。
小狗在跟丢了小京巴之后,看上去有些懊丧,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
但是没过多久,这条小狗便又兴奋起来了。
原来在马路的另一侧,又出现了一只小狗,那只小狗正顺着马路的边缘,不紧不慢地往前跑着。
于是这条小狗便紧盯着马路对面的那条小狗,对面的小狗跑,它也跑着跑,对面的小狗停下来,它也跟着停下来。
由于它的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小狗看,而不是看着路的前方,结果一下子就撞到了路边的灯柱上……
这条小狗顿时疼得“汪汪汪”的乱叫,可是对面的那条小狗,只是漫不经心地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便自顾自地往前跑去了,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
路过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秦为辉在去了浙大中控一年之后,又换了一个工作,到闳清来推销西门子的产品。
老钟可能从中没有得到什么实惠,所以就把价格压得极低。
而秦为辉为了把产品推销出去,只好接受了老钟的价格。
老钟对秦为辉说,虽然西门子是名牌,但是这种产品公司以前没有用过,不知道它到底好不好用,所以公司要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这种产品用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公司就把钱付给你。
秦为辉问大概要过多长时间。
老钟想了想说,大概一两个月吧。
可是眼看着三、四个月都已经过去了,老钟却仍然只字不提付钱的事情。
秦为辉急了,就打电话给老钟。
而老钟要么说忙,要么就是不接他的电话。
于是,秦为辉只好亲自来闳清找他要钱。
可是来了好几次,老钟都以财务上暂时没钱为由,把他给打发走了。
最后一次,秦为辉又来了。
他对老钟说,如果这一次再拿不到钱的话,他就坐在老钟的办公室里不走了。
后来快下班时,财务部终于通知他可以去拿钱了,秦为辉高高兴兴地走了。
向子威说,本来可以痛痛快快地把钱给人家的,却偏偏要折腾人家,这老头儿的心也太黑了。
何佳笑了笑说,原因很简单,没有拿到回扣呗。
向子威说,好歹秦为辉也在闳清干过,怎么说也是老熟人了,就不能放人家一马吗?
何佳说,就是看在老熟人的份上,即使没有揩到油,也勉强让他的产品进来了;如果不是老熟人,又没有一点油水的话,他的产品想进都进不来呢。
向子威说,这老头儿这么狠吗,他不能每个人都不放过吧?
何佳说,他就是这样的人,占便宜是他的天性,不占点便宜他心里痒痒。
向子威说,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雁过拔毛”式的吝啬鬼吗?
何佳说,老钟何止是雁过拔毛?对他来讲,蚊子腿都是肉呢。
向子威说,按理说他也不缺钱,怎么会那么贪呢。
何佳说,《宰相刘罗锅》中的和珅缺钱吗,人家也不缺钱啊,可他永远不嫌钱多啊。老种也是这样的人,他差不多就相当于是闳清公司的和珅了。
向子威笑了起来:如果按照他这个习惯,那这么多年下来,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应该也有不少了吧。
何佳说,这个还用说吗,公司里的人谁不知道他有钱啊,只不过他平时装得比较低调而已,实际上他这个人比谁都黑。
毛卫东刚到闳清没多久,就在青城市买了一套房子。
据老赵说,就在上个星期三,毛卫东刚刚交的首付款。
何佳感到有些奇怪,他说毛卫东才刚刚来到宏清,现在还没挣到什么钱,怎么突然就在青城买了房子呢。
大家一时间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不是老板给他出的这个首付款。
老钟说,现在公司里没有钱,估计老板应该不会给他出这个钱的。
董希同说,听说他买的是西塘琴园二期,一百二十个平方,一平方米四千多呢,好像明年交房。
何佳说,那这个就更说不通了,首付三成的话,这笔首付款至少要十几万呢,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一下子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吗?
老钟说,这个可能你就不知道了,毛卫东的老丈人非常有钱,人家是开煤矿的,你想想,煤老板还能没有钱吗?
何佳说,既然他老丈人是煤老板,那他怎么在豫丰还会被人排挤?
老钟说,有钱的人多了,说不定比他老丈人有钱的大有人在,那样的话,钱就派不上用场了。
老赵有些半信半疑地说,有钱的话自己另开个公司不就行了,何必大老远的跑到这里,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呢。
老钟说,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也许人家是暂时先离开一下,等他们的人将来得势之后,再重新杀回到豫丰呢。
没过多久,武汉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豫丰的前任老板在凯祥被免职了。
当初调去凯祥公司时,凯祥的董事会给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每年要上交利润两千五百万。
但是,一年过后,豫丰的这个前任老板勉强只完成了一千九百万的任务,还差六百万没有达标。
于是董事会就把他给就地免职了,他从豫丰环保带过去的几个亲信嫡系一概被弃之不用,甚至连他所带过去的客户资源,也直接被凯祥除名了。
当然,闳清公司也未能幸免。
何佳和陆广知准备从杭州坐车去山西。
公司订的是下午三点多的车票,一点钟从公司准时出发。
由于一直在忙着整理资料,何佳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他一边整理着材料,一边嘟囔着说:
“既然要出差,为什么不早一点通知呢,现在马上要出发了,才想起来让我整理资料。
既要赶时间,又舍不得坐飞机,而且还要翻来覆去地折腾个没完,一会儿这个不行,一会儿那个不行,反正就数我的时间和工夫最不值钱。”
口气中充满了对陆广知的报怨和不满。
向子威说:“以前老板不都是让老赵和他一起去出差的吗?”
何佳说:“别提了,老赵那人在家里你看他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一到外面就变成哑巴了。”
“哦,怪不得以前让他去打理太原那边,他都推三阻四的。”
“他这人还有一个毛病,出去之后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可能反而会起负面的作用。”
向子威笑了起来:“这种人不就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唉,就是因为这个,我这次被迫赶鸭子上架了。”
“看来销售部这几个人,没有一个能提得上台面的,齐天乐整天就知道出去花天酒地找女人,老赵呢,又一无是处。”
何佳叹了一口气:“所以说,现在我基本上已经被老板当成半个销售来用了。”
向子威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