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皇上忽然回忆起了自己初见皇后时候,皇后也是少女娇羞的模样。
她垂着眼,柔声唤他殿下。
曾经的皇后也是个明媚的少女。
成了他的妻,成了他孩子的娘,成了他的皇后,陪他君临天下。
朝夕陪伴了那么多年。
就连和宸妃闹僵的那段时间,也是她陪着他,开解他。
就算是朝堂上遇到了问题,他也会不自觉地去找她,与她聊,她有时候能给她提点,让他恍然大悟。
他喜欢她的宁静淡然。
也喜欢她的聪慧懂事。
宸妃人在佛堂;
而皇后,是心在佛堂。
望着眼前一脸平静的皇后,皇上的心口突然缩紧。
总感觉好像什么东西丢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丢的是什么。
皇上又转而问皇后处理苏晚意的事情:“皇后认为怎么处置苏晚意?”
皇上对苏晚意依旧不放心。
皇后淡然一笑:“何来处置?她今日又无过错,反有功。”
皇上说:“但紫龙在她身上,着实危险了一些。”
苏晚意和她身边的人的存在,已经大大地威胁到了皇权了。
皇上思来想去,还是无法对苏晚意完全放心。
皇后劝解道:“苏晚意她若真有心要与你作对,你先烦恼着也无用,不如等有了确凿的证据再做商议。未等有证据你便先怀疑人家,人家便是个好的也保不齐被你逼成了有不轨之心的。”
皇后又说:“即便是皇上,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有些事情若实在是处理不好,皇上便宽了心,由着它去吧。”
“明知道无能为力,还偏要烦着自己,你不是给自己白寻了烦恼吗?你的头疼之症便是这么来的。”
听到皇后提及自己的头疼之症,皇上失笑:“朕为一国之君,深知身上有着多重的担子,百姓在乎的是朕能不能为国为民,群臣在意的是朕能不能赏罚分明,各家族在意的是自身家族的利益,只有你在意的是朕心烦不心烦。”
皇后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皇上看着皇后的笑,一时间有些恍惚。
年过四十的他,这半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最热烈的,便是与宸妃的纠缠。
宸妃之于他,便是那一杯最浓烈,最香醇的美酒,让他长醉不醒。
皇后则是那一汪清泉,干净清澈,味道有些寡淡,但却是最能解渴的。
皇后见皇上凝视着自己,便又对他说道:“皇上,于国,苏晚意有恩于大秦,她帮着皇上您揪出了贵妃等人,最后还帮着大秦铲除了国师。今日若非有她,你我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再者,除了一国之君,你还是个父亲,你是炎儿和昕蕊的父亲,而苏晚意于炎儿,于昕蕊公主都有恩!你作为一个父亲,对救了你两个孩子的人,应当心存感激才是。”
皇上点点头,彻底被皇后说服:“听皇后的一席话,朕顿感明朗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是些粗鄙之见。”皇后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