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不好,但没有死。’这对于一致认为赵昊彦已经遇害的赵家人来说,已是莫大的好消息了。
听了赵大鹏这话,赵卓恒也忍不住急切起来,问道:“那三叔此刻身在何处,可还在靖南?”
赵大鹏摇头说道:“将军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不醒。我们一边躲避追杀,一边往隆城赶。怎知行至半路,便听闻姜、赵两家已然被灭族,我们只得寻了一个边远的小村落脚,请人给将军治伤,直到将军醒来。”
稍停,接着说道:“将军醒后,我们才从将军处得知两位少爷先一步去了赵郡。从靖南赶去赵郡,也就是想寻着两位少爷来见将军的。只是我们刚到赵郡时,查不到两位少爷的行迹,等查到后,又发现两位少爷乘车离开了赵郡,我们只能一路追了过来。”
“一路上见这么多暗卫跟随,而且他们把守得极为严密,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我们不清楚两位少爷是不是被人抓走了,也无法确定两位少爷的安全。一路尾随到此,见到你们停歇下来,才冒险突进。”说到这,赵大鹏大致讲完了他们一路跟来的情形。
赵卓衡语带颤抖地问道:“那就是说,父亲也与鹏叔们一道跟着我们?这几日父亲一直都在我们后面?”
见到赵大鹏点头,赵卓衡更加急切,连声问道:“鹏叔,那父亲此刻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父亲。”
赵大鹏说道:“我们晓伏夜出,并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行走,更不敢住店。只雇得一辆车,将军如今还在你们来时路过的那片小松林里,留得有人守着将军。既然这里安全,末将这就带人去把将军接来这里与两位公子相见。”
赵卓衡听得这话,哪里肯等,直言要跟着赵大鹏一起去接父亲。自已去马棚里拉了马,跟着赵大鹏他们就往小松林去,留下赵卓恒与跟着走出屋来的谢家兄弟。
赵卓恒大概地对谢家兄弟说了一下情况,其实他二人也一早在赵卓恒走出屋门的时候就跟着走了出来,大概的事也都听得差不多,并不需要赵卓恒费太多的口舌。
赵卓恒说完后,又与他二人寻到姜筱璕她们女眷住的院子,一来是跟姜家的长辈说清楚情况,以免她们担惊受怕;二来,赵卓恒也想告诉自家姐姐,三叔还活着的消息。
怎知刚跨过院子,便见着姜筱璕与末兰立在院子里。看着她们适才走到院子中央的方向,是从与他们院子相邻的那个竹篱笆那边走过来的,便知她们一直站在这边院子看着适才发生的一切。
赵卓恒看了姜筱璕一眼没说话,谢子博与谢子硕兄弟就有些惊讶了,觉得这个小表妹怎么会一点都不害怕。尤其是谢子硕毫不掩饰地说道:“筱璕妹妹,你适才也在院子里看着的吗?”
姜筱璕想着反正都被他们发现了,索性就大方地承认了,便点了点头。
怎知谢子硕的下一句却是:“那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卓衡表哥冲出窗外,与那黑衣大汉交手的那几招了?”
说着话,也不待姜筱璕有所回答,手脚便开始比划起来。一边比划一边问道:“是不是很帅?等衡表哥回来,我一定要找他教我这几招。”说话间,卓衡表哥已经变成了衡表哥了,想亲近的意思不是一般的明显。
姜筱璕只得点头附和着说道:“的确很帅,简直酷毙了!”
谢子硕不懂姜筱璕的‘酷毙了’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地认为是夸赞的词,遂更加开心的点着头,强调一定要找赵卓衡学习的决心。
姜筱璕不好打击他,思忖着,只怕那些是赵家独有的不外传的招式,否则那个名叫赵大鹏的人,在前面与那些暗卫打斗了那么久,赵卓衡都没有出来。后来换了凌厉的招式后,赵卓衡才破窗而出,与之拳脚相斗后,才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赵卓恒与谢家兄弟过来的声音,自然也引起了一直在另一半小院关注闯入者情形的姜弘静和赵梓桐的注意。
大家都才刚刚入住小院,东西都还没有整理停当,就突然有人闯入,心里肯定忐忑不安地呆在屋里等着消息。如今听得哥几个的声音传来,知道大家都安然无恙,均都舒了一口气。
一时间,馨兰出到院门迎了三位少爷进去与姜弘静见礼。姜筱璕已经大概知道了院子里发生的事,想着姜弘敏还在屋里担心,便没有跟他们去到姜弘静的屋里,而是直接回到自己住的这边,去寻姜弘敏,告诉她院子里发生的事。
见到姜弘敏后,她说了闯入者是赵家以前的家将,来寻赵家兄弟。并且还告诉姜弘敏,赵昊彦没死,如今赵卓衡去接赵昊彦去了,应该不久后就会回来。
说完,她顾着去问芝兰,外面的吵闹可有惊动到一直睡着的曹怡萱。于她心里,真心希望曹怡萱早点醒来,她得把她那天发生的事以及后面所有的事跟这个昏迷的表姐都交待一下,她心里有如揣着一块大石头,等着哪天给曹怡萱说完以后,才能放下。
却没发现姜弘敏在听完她的说话后,脸色变得惨白,身形也有一些僵直。直到姜弘敏木然地走出这房间时,她都没发现,只当姜弘敏还是一如继往不爱说话的性子,便由着她自己回去了。
芝兰在被姜筱璕问起曹怡萱的情况的时候,居然真的告诉姜筱璕,她觉得这两日的曹怡萱有些不一样。有时候,她会晃眼觉得曹小姐的手指动了一下,有时会觉得曹怡萱的眼睫微颤。只是当她盯着看时,好象又不明显了,所以不敢十分肯定。
姜筱璕听了芝兰这话,想起前世的自己,心道‘只怕这时的曹怡萱如她前世一样,大脑已然清醒了,能听得到周围人说的话,只是还无法睁开眼。’
想到这,她忙让末兰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曹怡萱的塌边,自己坐了上去。一会盯着曹怡萱的眼皮看,一会又盯着她的手看,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发现芝兰说的,那些晃然间看到曹怡萱有可能要苏醒时,才有的轻微的动作。
可是她盯了很久,盯到她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都打架了,一次都没有发现芝兰说的那些变化。在末兰的劝说下,才被末兰抱到侧边那个已经铺得软和的美人榻上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