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我们的花少竟然有时间来这里浪费青春了。”
见季白依旧死死地趴在桌上,于是继续玩笑道:“我记得我们花大少不是说过来这里上课就是在浪费时间吗?”
女孩一边说一边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摊开课桌上的书本,开始看了起来。
谁料到,季白突然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来,几乎是在怒吼:“你这个女人有病吧,一大早就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属鸟呢你!”
女孩见状,一时间瞪大了眼,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抬起头来,眼睛有些温柔地盯着季白,带着满脸的疑惑。
见女孩抬头,季白这才认出来,说话的女人竟是那个不知道已经坑了自己几回的讨厌女人。
夏晶。
“怎么又是你这个女人?”
侧过脸来看见一旁坐的竟然又是夏晶这个可怕的女人,季白的双眸顿时紧紧地锁了起来,门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季白瞪着夏晶有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又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打一顿?
对怼一番?
还是…………
“唉,我太难了。”
仔细想来,就算要动手,打不打得赢这个女人也还不好说呢。
“我告诉你,管好你自己的嘴,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本少爷,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季白桌子一拍,丢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后,在老师和众同学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大门。
“怎么了?没事吧,夏晶。”
季白一如往常地离开教室后,教授出奇地离开了讲台走过来看着夏晶,宽慰道:“好好上课!”
“对不起,老师,我没事,我们开玩笑呢!”
教室门口的走廊偶有微风拂过,带走地面的废纸屑,上课铃照时响起,一切如常。
离开了教室,来到教学楼附近的卫生间。
季白依旧背着个深黑色的书包,缓步来到洗手台前停住脚步,动作有些机械地拧开面前的水龙头。
透凉的水流顺时喷涌而出,流光似的洒到那一碗碗泛白的瓷盆里,然后又顺着瓷盆底部的漏口消逝,如此反复,不间断。
季白习惯性地抖了抖肩,弯下身来,双手捧着水,一遍一遍地拍打在脸上,拍打的水珠也一遍一遍地从脸上乖巧地滑落,如此反复,不间断。
没有人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他终于立直身子,看着横在眼前的那面晃眼的镜子。
只见,镜子里那人长得跟个怪物一样,穿着和自己同样的衣服,无助的眼神,憔悴的面容,眼眶里不知何时已布满了血丝。
季白第一次这样如此认真地面对自己,如果没有了父亲,我算什么?
我,
到底,
算什么?
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一个人突然认清了自己,从精神上。
一时之间,季白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可笑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卫生间里的寂静,将季白从另一个朦胧空间里无情地拉了回来。
只觉精神一颤,眼前的景致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
“喂,谁?”
季白接了电话,无奈一问。
“季白,你在哪呢?我这才刚到教室就听说你发脾气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了刘健那满是担忧的声音。
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刘健这才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季白张了张口:“没什么事情的话,出来陪我喝一杯。”
过了好一会儿,刘健才弱弱的回道:“好吧,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就只能舍命陪兄弟了,这样,我把他们俩也给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