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爱的旅人啊......要不要来我闺房坐坐?”
屋内魅惑的声音传出,勾心勾魂,让人不由自主跟着话中想法而行。
许平摈除脑海中浮现的思绪,既然已经清醒,又怎么会轻易上当。进去容易,怕是连骨头都要嚼进去。
“我们走。”向地上的波塞冬招呼一声,便打算往门外走。此地不宜久留,这么诡异的事倒是让他想起了聊斋,怕不是遇上了山精鬼怪。
“哐当——!”
大门在许平转头刹那无风紧闭,打消了最后一丝幻想。
“你看,这天色也是暗沉了,公子何不留下来?要什么有什么!”
那声音迷迷糊糊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在耳边低语。
“再陪你个三年五载是吧?”许平嘲讽说道,身上淡淡荧光流转。
“如此甚好!”
“我刚可是见了,你想要我的命,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希望从我这里取走什么,还是——打算吃掉我呢!”话音一变,沉声向着屋内问道。
“既然你是瓮中之鳖,说了又如何,你的血有天珍地宝的味道。”
“本来我也打算养你三五年,可你不肯就范,我就挖出你的心,取你心头血!想来药效还是尚佳!”
四周阴沉下来,挤在身周,让人透不过气。
“这鱼?!”那声音诧异起来:“哈哈,今日可是大丰收啊!”
声音变得尖利,波塞冬吐出个泡泡,正疑惑天怎么变黑了,便有一道黑色匹练刮来。许平微凝拳头,金光包裹,直接震散。
这么简单?!这回轮到许平诧异起来,这声势如此浩大,雨点却有点小了。
空气微微一凝,也静了下来。空了一个间隙,波塞冬见势不妙扑腾了几个泥花,直接钻进地里,从门下游了出去。
许平一愣:对啊,如今区区翻沿走壁可不在话下,脚下连点,从墙缘一踏便要翻身出去。
“刷刷刷!”眼前树藤飞舞,去势受阻,将人拦了下来。
“倒是跑掉一个,有些可惜。”
身后幽幽的声音传来,再也没有之前女子那般好听的声音。
景色也是骤然变化,房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棵灰黑色的大槐树,庞大的冠顶遮蔽了阳光,漫天飞舞的树条如同群魔狂欢。
许平朝着身后那棵大槐树笑了起来:“别躲了,你根本不是槐树精。除了刚才墙上那一下结结实实,头顶这些根本就是幻象,你连操纵枝条都很难做到。”
见被识破,不休不饶:“那又如何,你还能跑得掉吗?”
莫非还有其他手段?许平眼角余光向四周散去,有一道人影正在过来。眯了眯眼睛,似乎是那个狐纹男。
“都和你说了,这地方别进来。”那人开口,面相在枝条的遮蔽下不是很清楚。
看来是友非敌了。
想来此人也是深受其害,身上气血精力都被吸了去,便转头紧盯四周。
“嗡——!”
身后刀鸣声传来,头皮有些发麻。
许平猛然回头,合掌推出。
“碰!”,刀身一偏,在腰间划过个口子,血液四处飞舞。
“真是鲜美的味道!马均,杀了他!”
身后声音传来,面前男子桀桀地怪笑起来,一步步逼近。
对于此人,他不是没有防备,不过这刀出手速度还是快过了估计,应当不是武者层次的力量了。
“你和它同流合污?”许平不解,向眼前人开口,这人气血都被吞吃了那么多,难道还是心甘情愿?
马均停了下来,神色有些犹豫,而后眼中凶光爆射,胸口的狐纹隐隐发热:“怪就怪你没听劝!如今,唯一之计,就是将你的心脏取出献给大人,求得几年生存机会!”
那人停了下来,而后大踏步而来,携着巨大的风压,拳头隐隐传出啸声,逼得人一滞。
许平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待到眼前人近身,一掌握住拳头,眼神微微一凝,在马均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他狠狠掼出,撞在墙上,直接激起一片石土。
一块块碎渣掉了下来,将那人埋了进去。
力道是超过了一流武者,可是那又如何,己身修为已达先天六重天,对付一个力气稍大的人还是简单。
如果只是如此,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呵呵——呵呵!神医,不,少年人,好生大的力气!”马均撑开了身上的石板,怪笑着,又捡起了那把刀。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先前那女子的声音笃定,想来后手还是很强的。
不过后手居然是狐纹男,这倒是让他吃惊不少:这人明明看起来命不久矣,却比落水帮帮主之流的一流武者强的太多。而且,他手中的刀与其说是一把刀,更像是一块小型门板,长约一米有余,刀身敦厚,看着便知此物沉重。
“如此,只是麻烦些。”
“麻烦些?!”那人张狂地笑了,头发向后摆动,气势隐隐怪异起来。
敞开的胸口狐纹隐隐发亮,仿若活了过来,狐狸脸嘶咛咆哮。
“再接我一刀!”
废墟上的人影消散,头顶一人影提刀立在那里,那刀仿若着了火一般,空气中也有些焦臭味,就如当初头顶悬着三颗火球那般的炙热。
不可挡!瞬间做出判断,这何止是一个武者的力量,这简直与自己相差无几!
比起刚才晃晃悠悠的病态,这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就地一滚,刀身侧过,一拳击出,马均避也不避,用胸膛接了下来,身形只是微微晃动。而后便是左手伸出,紧锢住许平的拳头。
又是一刀斜切而出:“死吧。”那人面色狰狞,隐隐有些讥讽。
避无可避,另一只手只好挡在身前,那刀直接擦过,斩断小半截手臂,贯入胸膛不深。
“我取你心脏!”
马均见势不饶人,眼神中如凶兽般残忍,刀将许平出拳的手臂拍飞,腾出另一只手朝着伤口便捅了进去。
鲜血顿时从胸腹的创口喷出来,许平却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就像他有时候突然神经质一样。
腹中粗壮的手动弹不得,流出的血液渐渐浓稠艳丽,马均脸色苍白。
他搞不懂为什么人的脏腑之间像是个绞肉机一般,狠狠卡着,似乎要绞碎一切。想来,任何人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也会惊骇的说不出话。
“你......你......”
许平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带出些血,喷在面前人脸上,轻声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应该是人这个物种吧。”
话语寒冷,眼前的人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