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
许苏离这丫头一出牢房就风风火火的,这毛躁的程度可不亚于小青。
一袭好好的玉络裳被走得不成样子。
“你是女土匪吧。”许平不得不吐了个槽,他终于明白书上大家闺秀的步步生莲是个什么意思了。这匆忙的脚步像极了山头的土匪。
眼神不经意间瞥向了小青,这妮子粗看倒挺像个大家闺秀,还是白素教的好啊。
莫非,还是和许丁的基因脱不了关系?
毕竟三代为将,学的都是大张大合的东西。
“怎么了?”事情着急,许平等出了这段路才问道。
“我刚见到李大人在这附近,要是被他看见你是从牢房之中出来免不了一顿盘问。”这丫头的面色可不像是说的那么简单。
“是个死对头吧。”许平扶稳了许府的马车,示意小青先上去。
许苏离有些意外,但一想到祖宗的身份便释然了,活了不知多少年想必人老成精。
“许大人,这是你新找的面首吧。”
声音就像话语一样令人厌恶,许平松开马车的木杆,回过头来,发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后面,不高但穿的极好,一看就是足够大的官了。
最起码,对他们而言如此。
“李大人。”许苏离客客气气行了个礼节,显得很有礼貌。不想碰见的人还是碰见了。
许家已经名存实亡,虽然能在朝堂之上占得一席之地,可基本上不能得罪什么人了。但就是这样,麻烦还是自己会找上来。
李大人又将目光看向了许平,带着居高之上的审视。
许平笑了笑,对这番话并不在意,只是和和气气的喊了声大人。
恰到好处的把捏着一分低下。他的目力还算不错,瞟了一眼不远处,那架子可不小,上面的吊饰都用了和玉,只是隔得太远可能普通人根本无法注意,暗处还有随行之人。
官位可低不到哪。
“小兄弟长得真漂亮,不如我为你引介到几家不错的大人府上去,可比在这呆着有前途多了。”李大人依旧笑眯眯着。不过用漂亮来形容男人,在这里无疑是一种恶意的侮辱。
“大人说笑了,此人是我府上客人。”许苏离有点尴尬,这真的是丢脸丢到祖宗那里去了。回头看了看,祖先仍是不太在意。
“我有家室了。”许平摆了摆手。
李大人只像是过来打个招呼,恶心上人两句又很有派头的走了。
“还好,还好,他应该没发现你刚从牢房出来。”许苏离拍着胸脯呼出口气,凭这关系,要是说姓李的不横插一脚都不信。
“什么是面首?”小青在车上听到了。
“......”这问题要怎么给这丫头解释呢?
许苏离红着一张脸,许平尽可能含蓄着回答:“就是靠着女人吃饭的男人,却成不了相公,身份差不多是个下人。”
小青颇有些聪慧,想到了其中的关节之处。
“他是想把你送给别的女人。”虽然小青不明白到底是做什么事,但想必不可能是好事,“那种人,就算他是皇帝,也是在找死。”话语透彻着些寒意。
可不一定是女人,许平摇了摇头。
“这事我会处理的。”
他不好和小青说的太过明白,只是好言安慰一下。
这其实也正是他为什么讨厌考取功名的原因,但如今箭已在弦,就由不得他了。
而且以许府的情况,若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那得杀多少人才能杀得让人心服口服。
只怕是,穷王再加上半朝文武百官还可能不够......
“许府是前朝将军府吧。”许平将话头给了许苏离。
车厢内一时非常安静,她没想到来到杭城第一日就被抓紧牢里的祖先居然能一语道出关键点,而且,直接将话题点到了上面:“没错......可是有何法子重振许府?”
声音带着希冀,就在前天,她还是那唯一一个姓许的。
就算她再怎么大大咧咧,但她父母是怎么死的,她心知肚明......
许府是将军府,理应上战场。这点,毋庸置疑,但也成了可以利用的一点。
可传承不在,那这条路无疑就是死路,也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为何还能活着,因为她是女儿身,没有威胁,若是以后嫁了人,那姓的可就不是许了......
“没有。”许平摇了摇头,眼前的丫头和自己差不多,却是已经红了眼,“但有些计划......不知道为官之人可不可以经商?”
“可以。”许苏离平复了心情,静静地说道。
“但不能官商勾结,而且,为商之人要与家中为官之人无血缘关系。”
就这一条,就和为官之人不能经商差不多,但还有可以运作的空间,许平想到了义子之类的关系。
“所以,家中有名唤念夏的丫鬟负责做些小生意添补家用,只是现在还在青城没有回来。”
那个丫头?居然有个经商的脑子,的确不简单啊......
“我现在只有些赚钱的法子。”许平将一些事情解释出来,不过真正的计划还是得等到念夏那丫头回来才可以展开。
等到时候有了钱,明路暗路都可以铺出来了。
最起码,在穷王的压迫下日子可以好过不少。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钱到位,谁又会跟金子过不去呢?
然后,徐徐图之即可。
......
“这是什么?”
刚进府内不久,许平就在许苏离那间院子里看到了一件木工制品,上面有传动杆的设计,若是细看,结构精巧简洁,就连以他的目光来看都不简单。
“没什么大用。”许苏离笑了笑,将手放进一个圆筒形状处,随着指节扣动机关,顶部的爪子合拢直接将一块颇大的石头握住拿起。
“差不多能将常人的力气发挥到三流武者的层次,是家弟在六岁那年花费一年时间造出来的。”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像是在夸耀着亲切之人的成就一样,颇为自豪。
“六岁!”许平一惊,这天赋可不得了,“那他人呢?”
有了教授之意。
“走丢了。”许苏离笑了笑,笑意有些牵强,“但我更倾向于爹娘觉得杭城的态势不对将弟弟给送走了。”
“总好比男儿身留在这里丢了性命强。”
说着许苏离又笑着摆了摆手,但比刚才笑的开怀多了,这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那真是可惜了。”许平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府邸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小姐,念夏回来了。”
老管家朝着里面喊道。没了门的遮挡,外面也多了一辆马车停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