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耳熟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系着紫色条纹领带的秦宇,正站在我的身后。
他的脸上挂着如同春风的温和笑意,却让我背上的皮肤一紧。
想到刚刚是他在拍我的后背,我的身体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
我还没回过神来,一旁的云薇已经面带微笑地主动打招呼道:“秦少,您好。”
“你好。”秦宇平易近人地笑着对云薇点头道,没有丝毫大少爷的架子。
“好点了吗?”
秦宇貌似关切地问我,眼见着那只还没放下的手又要触碰到我的身体,我连忙不着痕迹地错后了一小步。
“谢谢您,我已经没事了。”
“今天晚上的红酒度数不高,女孩子确实可以喝一点,但是要适度。如果你对品酒感兴趣,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有一个酒庄,里面很多私藏,世界各地的美酒应有尽有。”
秦宇一边说着,一边向我的方向凑了过来,我身后就是餐桌,退无可退。
我连忙举起杯子,和秦宇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多谢秦少好意,这杯酒敬您。”
秦宇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识趣地没再凑近,抿了口杯中的红酒玩味地看着我。
我信守承诺地将仅剩的红酒一饮而尽,回以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云薇看准时机地插话进来,“秦少,我们还需要见几个人,就不打扰您了。”
“请便。”
秦宇绅士地挥了一下手,云薇抓着我的胳膊迅速地离开了。
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我和云薇的身影就淹没在人群里了。
云薇拽着我,一直到宴会厅较为偏僻的角落才停下。
“奇怪,他怎么也来了。”云薇皱眉说道。
“你是说,秦宇?”
云薇点头道:“秦家这几年确实开始向娱乐市场进军了,不过刚开始进展缓慢,一直都是由秦家老二秦天管理着,秦宇从来不曾插手。怎么今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场宴会里。”
我联想到上次陪秦天出席的那场秦家宴会,当时秦家老爷子提到的几家要交给秦宇的公司里,好像确实没有一家是和娱乐影视挂钩的。
按理说刚刚接手家族的几家公司,秦宇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交接和管理上才对,他既然百忙之中抽身来到娱乐圈里的宴会,那一定只有一个原因。
他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比管理家族公司更重要。
秦宇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后背一凉,像是被什么阴森森的动物盯上了一样。
我敏感地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
“你没事吧?”云薇紧张地看着我,“是不是喝多了?”
我收回心神,摇头道:“没什么。我酒量很好,这一口红酒还不至于。”
尽管如此,云薇脸上却没有丝毫放心的样子。
“你和秦宇是怎么认识的?”
我将那次被唐锦修要求陪秦天参加宴会,包括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薇,顺便也提出了我的分析和猜测。
至于秦天喝醉,我借机询问一事,当然被我隐瞒了下来。
“难道是因为他对你感兴趣?”听完我的讲述,云薇喃喃自语道。
我本想摇头说句不可能,可是联想到秦宇看我的眼神,那种猎手盯着猎物的势在必得,让我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我和云薇一时都想不明白。
“算了,”云薇不再多想,告诫我道:“不管怎么样,秦宇这种人,你一定要离他远点。”
“知道了。”我随口应道,秦宇的危险系数我自然清楚,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确实不想招惹这样的人。
云薇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神情更加严肃地说道:“你知道秦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摇摇头,我对于秦家确实不太了解。
当初我和唐锦修还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没听说过他有秦天这样的朋友。
“秦家最早是靠黑道发家的。”云薇压低声音,凑近我的耳边说道。
听到云薇这么一提,秦家老爷子的形象瞬间在我的大脑里鲜活了起来,我想起他手中拄着的拐杖,上面好像是龙头的形状。
“不过那都是建国以前的事情了。这几十年秦家表面上从事的都是干净生意,可你想想一个家族能传承这么久,保不准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而且据我所知,秦家现在都还是长子继承,信奉丛林法则,对继承人的训练这么多年了都一样严苛。你别看秦宇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其实内里很有可能还保留着秦家惯有的土匪本性。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和秦家作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最终尸骨无存。”
云薇一口气和我讲了所有她知道的秦家的背景。
不过即便她不说,我也看出了秦宇在优雅的人皮之下那如同孤狼般的野性。
“放心吧,我知道了。”我朝云薇连连保证道,转而却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秦家这么危险,他为何还要涉足?
“不过——,”我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既然如此,唐少怎么还会和秦天扯上关系?”
“秦天不比秦宇,他从出生起没有经历过秦宇那样的训练,所以没有秦宇那么危险。不过秦天也确实不争气,他在我眼里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
云薇说到这里,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轻蔑。
“唐锦修和秦天来往定然有他的打算,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
按理说唐锦修的事情轮不到我来操心,一方面他是个久经商场的行家,即使真对上秦宇也未必会吃亏。另一方面,凭我现在对唐锦修的情感,巴不得他出什么事才好。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始终心绪难安。唐锦修的样子时不时会出现在我脑海里,像是在预示什么一样。
我甩甩头,想把唐锦修从脑子里甩出去。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我环顾了一圈宴会厅,突然发现仍旧没看到顾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