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名字叫《盲山》,是一个年轻的新锐导演的项目。这个导演能将文艺和商业很好地结合起来,他曾经拍过两部电影,都是票房和口碑双赢的优秀作品,颇有姜文年轻时的风范。
而这个剧本讲述的就是一个画家因为意外双目失明,性格变得孤僻怪异,独自一人返回乡下想要了此残生,却碰到了另一个从出生起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的姑娘。两个人之间发生的关于爱情、生命、救赎的故事。
这样的人物,应该很符合顾止所说的特殊群体了吧。
再加上这个新锐导演向来不拘泥于特定的选人模式,不管是流量明星还是老戏骨,只要让他觉得符合他心目中的人物角色,他都会不在意外界评价直接起用。
我在略读过剧本之后,对于拿下女主人公一角很有把握。
“好,非常感谢顾止接受这次的群访。”电脑里主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止颇具绅士风度地起身,向着不同方向的镜头三十度鞠躬,这才招了招手退出了采访室。
我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般,恍然发现自己刚刚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止会不会拍这部戏还是个未知数,我却好像已经把和他一起拍电影的景象都构建完毕了。
明明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减少和顾止的接触,怎么一听到他说接下来的工作任务,大脑自动就将我看过的同类剧本调了出来。
这一刻,我真有点厌烦自己超强的记忆力了。
除此之外一定有更适合我的剧本,我赌气地想着,当机立断给云薇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听到云薇那边很是嘈杂。
十几秒后,嘈杂声彻底消失不见,云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听得清吗?”
“云姐,是我。”我礼貌地打招呼道,“我已经想好接下来拍哪部戏了,是从唐少给我的剧本中挑出来的,你要帮我看看吗?”
“好,你把剧本名字告诉我,我从公司直接调取相关信息。”
另一个剧本的名字就卡在嘴边,这个剧本是我看过所有剧本后最喜欢的。
“《盲山》,是徐晋导演的剧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开了口,蹦出来的却是这个名字。
“我记住了,还有事,先挂啦!”
“喂、喂?”
云薇根本没给我反悔的时间,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只剩下听筒里的盲音在我耳边回荡。
我垂头丧气地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一头扑在了床上。
心里暗暗嘲笑着自己的冲动和愚蠢,却不能否认在某个刻意隐藏的角落,似乎有一丝期待在悄然滋长。
两天后,云薇终于给我回了消息,她非常支持我去试镜这部电影。
我这才下定决心抱着一摞材料,开车去了公司。
和娱乐总监沟通完毕后,我得知这部电影还处在前期筹备阶段,想要开拍至少还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好在唐锦修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因此我也获得了提前和徐晋导演见面的机会,到时候他看在唐锦修的面子上,也很有可能要多考虑一下选择我。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我长舒了一口气,多日来的纠结终于尘埃落定,心里一时轻松不少。可惜我真不是个幸运的人,不过是喘口气的功夫,就看到了不想见的人。
不远处,向欣儿带着自己的几个助理正趾高气扬地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我就站在门口,眼见着碰面是在所难免的了。
向欣儿走到我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用下巴看着我说道:“哟,这是谁啊!”
“向小姐好。”我装作一副恭敬的样子低着头说道。
“嗯。”
向欣儿的鼻子里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应答还是不屑一顾的声音。
她站着不动,却一句话也不说,在她身后的两个助理都站在她一米远的距离处,手上还端着厚厚的文件。
眼见着这两个助理的胳膊都有点发抖,我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主动上前推开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向小姐,您请进。”
我看到向欣儿的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不错。”向欣儿半只脚踏进办公室,眼睛看都没看我,又说道,“你就在门口等着,我一会儿出来有事找你。”
一句话,就把我接下来的时间全都安排了。
我无所谓地偏了下头,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等待向欣儿从里面出来。
我知道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有事要和我说,不过是凑巧碰到了曾经和她作对的人,不想办法刁难一下就不是她向欣儿的行事风格了。
两个小时后。
我的腿都已经站麻了,门内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只怪唐锦修太有钱,连总监的办公室隔音效果都这么好。
我蹲下身子想要换个姿势休息一下,顺便捏捏自己的腿。没想到才刚蹲下没一分钟,视野里就突然出现两条穿着西装裤的细长的腿,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甚至能映出我的脸。
“你在这里做什么?健身房在负一层。”
唐锦修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话里的内容让我窘迫得脸上一红。
我连忙想要站起身,却没想到两条腿因为发麻而不听使唤,连站都站不稳。
我一个趔趄,双手下意识地伸了出去,闭着的眼睛却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唐锦修面前摔个嘴啃泥的丑态。
拜托扶我一把!
心里一个洪亮的喊声响了起来,这一刻我不禁幻想唐锦修能施以援手,哪怕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跌倒在他怀里都行。
上天好像听到了我的祈祷。
我感觉到我的胳膊之间多出来点什么东西,我两只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住。
“咚!”
下一秒,胳膊和膝盖磕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剧痛同时传递到了我的大脑里。
我高挺的鼻子被两个坚硬的东西稳稳夹在中间,隐隐还能闻到皮革的味道。
头顶上的声音距离我蹲着的时候似乎远了些,只不过依旧一如既往的冷淡。
“脱人裤子?从哪儿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