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
我想到要陪唐锦修出席晚宴,直接开口拒绝了。
“有什么不合适?”唐锦修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丝淡淡的疑惑。
可是我的疑惑比他强得多。唐锦修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凭他和向欣儿那上层人士人尽皆知的关系,轮得到我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给他当女伴?如果我那么做了,到时候就算向欣儿没有亲自出手,恐怕也多得是要巴结向家的人对我下手了。
当然,这些话我无法直白地跟唐锦修说,只能拐弯抹角地表达我的意思。
“我觉得您还是和向小姐一起出席比较好,我这样的烛火就不和日月争辉了。”我微笑道。
唐锦修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挑眉道:“你怕?”
我连忙点头道:“我怕啊,我怕给您丢脸。”
“放心,不用你陪我。”唐锦修话刚说完,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下午五点,过来接人,去礼服店。”
他挂了电话,没再看我。
唐锦修似乎很擅长给我制造谜团,他的说法和做法总是不相匹配,在我面前制造了一层层迷雾,等着我自己探寻真相,或者等他心情好了亲自为我揭开谜底。
高深莫测已经成了唐锦修惯用的面具了,只是不知道一直这样伪装着的他,到底累不累。
不过比起关心他累不累来说,我更关心的是他电话里的内容。
下午五点?
也就是说他要把我困在这里,让我干坐着直到下午五点?
他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该不会是我早上买粥的那家店掺水掺多了吧?
尽管心中全是疑惑,但是看着唐锦修拒绝沟通的样子,我也只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安静地玩着手机。
也许是早上起得太早现在又太过无聊,也许是唐锦修的办公室温度太过舒适,手机上的字一会儿就变成了重影,我的脑袋也像小鸡啄米一般忽上忽下,眼前的黑色终于取代了手机上的白光。
“咚!”
一声闷响在我耳边炸开,紧跟着一阵强烈的疼痛从我的额头处散开。
“哎哟。”我的手下意识地捂住头,低呼了一声。
下一秒,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盖在了我的手上,轻轻揉压着。
疲倦和疼痛让我睁不开眼,好一段时间过后我这才缓过来,手上的温热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甚至觉得那不过是我的幻觉罢了。
我努力睁开眼,只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
他的眼神好像就落在我身上。
锦修。
这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那张脸愈加清晰,我紧闭双唇,将它们咽了下去。
“不好意思,吵到您了吧?”
唐锦修摇了摇头。我的视线已经清晰很多,此刻才发现他看我的样子好像有点奇怪。
“似曾相识。”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提示。
我突然回忆起了曾经有一次我在学校课堂等唐锦修等到睡着,后来他找到我的时候并没有叫醒我,而是坐在我对面安安静静看着我。而那一次,我也和现在一样,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这一刻,我突然怀疑起了我刚刚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的温暖到底是什么?
该不会,和那一次一样吧?
我装作听不懂唐锦修的话的样子,问道:“似曾相识?”
“没什么。”他又将视线移回到了面前的资料上,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这个方向,前边有休息室,去那儿睡。”
额头上的疼痛已经让我的睡意退去不少,但是想到能不用这样和唐锦修面对面,我当然聪明地选择了装作非常困倦的样子。
“谢谢唐少。”我站起身,表演着一个还没睡醒的人,离开了办公室。
休息室的装修风格和我现在居住着的卧室很像,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懒人躺椅,上面都摆着整齐叠放的毯子。除此之外只有一些拖鞋之类的必备用品,在角落处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
我看到双人床的床头挂着薰衣草的香袋。
在我认识唐锦修的时候,他就有失眠和做噩梦的恶习,因为心疼他,我专门查了各种能帮助睡眠的方法,其中薰衣草的香味对他最为管用。
没想到这一招直到现在他还在用。
可是他把薰衣草的香囊挂在这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最近几天都在这里住宿?
以前的唐锦修虽然也工作繁忙,但鲜有在外过夜的时候,不管多晚,他总会回家,难道现在连生活习惯都改了?
我心中有些疑惑,在休息室四处查看了一下,可惜这里实在干净得过分,倒也符合唐锦修谨慎的作风。
我这才走回躺椅边躺了上去,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了睡意,谁知道这躺椅十分柔软舒适,没一会我竟然又睡着了。
我再次恢复意识,是被一个嚣张的声音吵醒的。
“唐少,你在哪儿?!”
一个人“砰”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看到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唐锦修之后,门也没关直接离开了,就好像我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人一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以这样的姿态在唐锦修的地盘横冲直撞。
我再无睡意,准备去看看这个人死得有多惨。
等我走到唐锦修办公室的时候,才看到这个人竟然已经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了,他两条腿大摇大摆地搭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根烟,但终究没敢点。
竟然是这个人。
此刻我才终于看清了他的相貌。
虽然我只和他见过一面,但超强的记忆力还是让我从回忆中瞬间获取到了他的脸。
曾经我和唐锦修谈恋爱的时候,唐锦修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努力拼搏、颇有学识的有志青年,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结交了这帮狐朋狗友。
我实在无法理解,对于唐锦修而言,这群人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个人,正是我还在做主播时去KTV陪酒那晚遇到的那个人。
当时他就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一群女人在他的指令下大口喝酒,而我正是那个被灌得最惨的。
我还记得别人怎么称呼他。
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