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萧哲道。
他话才刚说完,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那道路两边的房屋一个个向下陷去,四处充斥着求救的声音。
萧哲一时措手不及,一眨眼的功夫,房屋都变成了废墟,道路变成一片荒芜。
天空寂静如一面镜子,秋风瑟瑟吹来,吹黄了四面的树木和野草。
几只乌鸦停在树上,向着萧哲鸣叫。
“这是哪里?”萧哲的目光已经寻找不到那个自称向导的人。
“哥哥,救我……”
“救我……”
“年轻人,救我……”
没过多久,那些原本在路上行走的人竟都一身鲜血,面容惨白地在地上爬着。他们一个个向萧哲爬过来,伸出一只手向他求救。
萧哲震惊地望着,退了几步,但身后早被人用手抓住了他的脚。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萧哲问道。
有个妇女在他面前站了起来。她是一个身材稍胖的女人,身着朴素,皮肤还有些黑。
她看着萧哲,突然伸出两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口中喊道:“我要杀死你!”
萧哲拼命挣扎,但他此时已经被那些人围住,除了这个妇女外,还有很多人抓住他的脚,抱住他的腰。 萧哲一脸痛苦地看着眼前这个妇女,他两只手拼命去抓她的手,但她的力气却比想象中的大许多。
“气……”萧哲体内的自然之力升起,已经覆盖全身。
“救我……”那妇女说道。
他的心咯噔一下,却将气收了回去。
而就在此时,那妇女的手却更加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好像被突然中断,渐渐即将失去意识一般。
“气震山河……”
一股力量从他身体扩散开去。这些人都被震飞到几米之外,他们的身体跌在地上,竟像泥娃娃一般,身体七零八落,尸首异处……
鲜血将地面染红了。
萧哲跪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萧哲失声喃道。
“你杀死了他们。”一个长发男人走了过来。
“是你搞的鬼?是你?!”萧哲瞪着他。
“为了逃避责任,你就把这罪行强加给我吗?”
“不……你到底是谁?”
“秋殇。”
“秋殇……”
“没错。”长发男子一脸沧桑,眼神投向了天空远方。
“这也是幻术,对吗?”
“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
萧哲突然蹿起,身体弹射了过去。
“那我就看看!”他嚷道。他伸手一探,秋殇敏捷躲开。
“他为什么要躲……他不是跟春惑一样,都是虚幻的存在吗……”萧哲想。
“我不是来跟你打斗的。”秋殇说道。
萧哲疑惑地盯着他。
“你看那些……”秋殇指向远处。萧哲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远方,地平线,涌来一群人。
他们往这里走来,每个人都争先恐后。
秋风吹起秋殇的长发,也吹起萧哲的衣角。落叶在地上扬起,飞舞着……
“他们是谁?”萧哲道。
那人群已经越来越近了。突然,地下升起一道黑色的气息,那气息缠绕着他们,伴着一声声惨叫……
倒下,一个又一个倒下。
萧哲睁大了眼睛,听着这些惨叫声,竟好像听到一曲来自大自然的悲歌。
“这里一共有356条生命。”
“356……”
“没错。356个人,56个孩子。”
“为什么……”
“还有!”
萧哲一怔,原来他侧方此时又走来了几个人。
“风师叔?月师叔?白教主?金师兄?五元长老?”
风千里、月如馨、白教主、金南飞、五元长老……都站在一起。
“萧哲……”
“萧哲……”风千里等人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孩子……”
“你……我在梦中看过你……”
“孩子……我是你母亲……”
“不……不可能……他们都……”
“没错,他们都死了。”秋殇说道。
萧哲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秋殇又说道。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整个混元教都因你而死!十一年前,四大家族遭受巨大的灾难,也都是因为你!”
“呵呵……这都是幻术!”萧哲站起来,看着秋殇。
秋殇沉默不语。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秋殇淡淡说道。
他向远方走去。
“站住!”萧哲嚷道。
“怎么?”
“告诉我,如何离开这里!”
“抱歉,我也不知道。”
萧哲飞过去,但秋殇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萧哲扑了个空,环顾四周。
“萧哲……”
风千里等人又向他靠近,并不断呼喊他的名字。
“兽魂术……”萧哲全身变红。
“我们死得好冤……”月如馨说道。
“都是因为你……”萧哲的母亲喃喃道。她面无血色,双目空洞。
“不,我不能迷失自己……不能……”萧哲一边哭一边自语。
风千里一身鲜血,表情痛苦地看着他;月如馨身体发黑,一步步走着;白教主全身沐着白雾;金南飞突然变成了一面墙壁;萧哲的母亲被一把刀砍去了脑袋……
人们都停下脚步了,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每个人都有所期待,萧哲也在期待着什么……
一天过去了……
日升日落……
乌鸦飞下来啄食尸体 ,甚至停在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哲。
当它们发现他的身体坚硬得如石头,只好作罢。
又几天过去了……
那些尸体开始发臭。
“你在等待什么?”秋殇出现在一棵树上。
萧哲并不抬头看他,他说道:“为何只有五元长老是怎么死的,我并不能看到……”
“你在说什么?”
“他们死去的方式,都是我亲眼见到或者在脑海中已经存在印象的,对吧?”
“嗯?”
“你让我相信了自己是害死他们的凶手,而他们的死因便成了‘事实’。只有五元长老,我虽然知道他死了,却从不知道他是如何死去的。”
“所以呢?”
“所以……这些人的死,只不过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秋殇皱了下眉毛,扬起嘴角。
那些尸体突然都不见了。连风千里等人也凭空消失。
“下来吧!”萧哲说道。
秋殇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