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哲……”
“灵儿?灵儿你在哪里?”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灵儿,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不要为我难过。不要找我。”
“什么?!灵儿,你在哪,你在哪啊!”萧哲在梦中醒来时,眼眶已经红润。他慌忙环顾四周,他找不到他的妻子在哪里。
他疯也似地站起来,在小岛中四处奔跑,他从东边跑到西边,又从西边跑到东边……
他的呐喊声响彻大海,又传到遥远的天空。
从早上找到下午,他喊得喉咙嘶哑,连连咳嗽起来。
但那个女孩却早已经不见了。
萧哲跪下来,他的身体不断颤抖着,脸色惨白得吓人。
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把衣服都打湿了。
“也许……她就在那里呢?”萧哲突然觉得,灵儿或许没有离开过他们昨夜睡眠的地方,于是他又奔了回去。这个小岛很小,就算他把小岛走遍,也只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
萧哲跑回来,只见眼前的地面上有一件他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个戒指—就在昨夜,他送给灵儿的戒指。
他冲过去,拿起戒指,无意中掀开了那件衣服。
衣服下有一件东西!
他把衣服完全掀开,一把长剑放在那里。
那是一把紫色的剑,剑长约四尸,剑宽约三寸,剑身上镶着九颗宝石,这些宝石连成一条曲折的线,正与灵儿昔日所执九节鞭形状相似。
萧哲颤着手,将那把剑拿了起来。
剑在他手中兀自震动着,发着清脆的银铃般的声音。这声音传入耳中,竟让人好似听到了一首奇妙的曲子。曲子幽幽扬扬,好像从上古时代传来,又像从世界的某一端穿过河川山峰……
一把神奇的剑。
无人知晓它究竟是一把怎样的剑。
可是,有些神器,即使人们并不完全了解它,却十分清楚它的威力!正如有些人,即使无法看清,却能感受到他的恐怖。
萧哲口中只是喃着灵儿的名字,他的新婚妻子,他的至爱之人……
倏尔一道紫光闪过他的眼睛,那把剑竟自己从萧哲手中飘走,然后悬在半空中。
萧哲紧紧盯着它,因为这把剑,与他心爱的女人有关。
剑能说话吗?如果可以,他真想问问它,灵儿去了哪里?
剑当然不能说话。
但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或者说,它不仅仅只是一把剑。
“萧哲……”当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时,萧哲恍若在黑暗中突然再见到光明,他激动不已,抬头寻找那声音。
“灵儿?”他转了好几圈,他感觉自己处于死的边缘,“灵儿,你在哪里?灵儿?你不要抛弃我啊!”
“萧哲!”
他终于确定了,这声音,是那把“神灵剑”发出的声音。
他猛然抬头看着它。
剑犹悬在半空中,剑身绽放出来的紫色光晕中,隐隐绰绰地出现了灵儿的身影。
萧哲惊喜万分,扑将过去,想将灵儿抱下来。但他的身体穿过那影子,落在地上。
一切都是虚幻的?他意识到了这点。
他又猛然转身看着他的妻子,眼泪完全决堤。
“萧哲,你答应过我,不难过,不悲伤的。”
萧哲哪里还记得那些话,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感觉自己完全窒息了。他大吼了一声,跪下去,像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他看起来幼稚又可怜。
“萧哲……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的,所以我必须这么做!但是,你忘了吗?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并没有那么长,哪怕我们不能携手到老,但我们依旧那么幸福和开心过……”
“不,灵儿……我不要你走!我不允许你走!什么狗屁世界,什么天下人安危……我什么都不在意!我只要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我的灵魂,已经和这把‘神灵剑’融为一体……萧哲,这本就是我的宿命!在我出生不久,我就已经死了……是我父亲将这把剑融化入我的血液,才得以让我活到现在……我很庆幸,我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那么做,我就不会去到混元教,不会去到天书山,不会认识你,不会得到你的爱……”
“呼呼呼呼……”萧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颤抖、喘息、哭泣……
“萧哲,我本来早该告诉你这个真相……但是我一直害怕,我害怕失去你,更害怕你因我而迷失自己……可是,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我不听!你给我回来啊!”萧哲站起来,又扑向灵儿的幻影。
他跌落在地上,额头被地面的石头打破,流出血来。
他站起来,又扑过来,这一次,他依旧跌在地上。
“我的宿命,就是成就你,让你成为真正的‘神选之子’,让你成为这天下真正的强者……”灵儿的身影闪烁起来。
萧哲吼道:“我才不要做什么强者!”他又起身,但他却见到那把剑坠落下来,灵儿的幻影已经完全消失了。
“神灵剑”依旧发着悦耳的声音,插进地面。
“不!不!不……”萧哲扑过来,跪在神剑的旁边,四处摸索着。
……
如果这个小岛上有人,人们一定会看到,每天的日出和日落,总有一个少年抱着一把紫色的剑孤独地坐在那里。
他不吃不喝,只是望着远方,然后自言自语。
人们一定会说,他到底在跟谁说话?
他到底在说什么?
也许有人会说,他在跟那把剑说话。
“剑?”肯定有人不会相信。
不管人们信不信,那个少年的确在跟剑说话。
“灵儿……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左伯伯的书弄到水里了,当时他很生气……左伯伯从不生气的,但那把书对他很重要。所以他要打我,要惩罚我……而你却帮我顶了罪……你说,混元教很多人不喜欢我,不能让左伯伯也不喜欢我……”
“有一次,五元长老过生辰,来了很多宾客……那一天,我却突然犯病了,变成了那个模样……混元教的师兄师弟们都要白教主把我赶出去,只有你一个人为我求情……”
“神灵剑”发出阵阵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