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哲将灵儿往后方用力一拉,自己则将身体迎了出去。在这极短暂的时间内,他为了保护灵儿只能这么做。
那只手猛然将萧哲打了下去。
萧哲的身体跌在地面,砸到那些碎石上面,身体在裂缝中陷入了大半。
地下的那只巨手又再次向萧哲袭来,这一次,它张开五指,五指如箭一般,直逼萧哲。萧哲奋力将那只巨手抓住,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体上升起。
“沙翁!你快出来!”萧哲大喝一声,身体升起,在空中一个跟斗,双臂竟奋力将那只巨手拉了出来。
那只手臂连着它的主人被萧哲抛了起来。
灵儿看呆了,她无法相信,这世上竟有一个人拥有如此大的力气。这力气搬起一座山都不成问题。
“嗷~”那被萧哲抛起的庞然大物,不是其它,正是沙翁。
他的身体好像完全腐烂了,四肢臃肿,身体肥胖而丑陋;他的脸庞更是像一块长年累月被酸水腐蚀过一般,让人闻之骇然。
“沙翁!”萧哲紧紧攥着双拳,看着他。
“呼呼呼……”沙翁喘息着。
萧哲皱紧眉毛,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沙翁狂笑起来,笑罢了,他正视着萧哲,道:“是该结束 了……人类走到了末路,他们所信仰的天神,却见死不救!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神的悲哀!”
“不,沙翁……”萧哲向他走过去,“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没有权力把一切罪过强加到别人身上。”
“我的徒弟在给他的师父说教吗?”沙翁扭了扭肥肿的身体。
“任何报复最终只会施加到自己身上。造成这一切恶果的,不是别人,也不是神,只是你自己。”
“你在告诉我,是我害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吗?是我毁了我的家人吗?还是我……”
萧哲全身升起了一阵强大的黑色气息,他的外貌也急速发生魔变。
“你……怎么回事?”沙翁目瞪口呆。
“就像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我承认,我也抱怨过上天,抱怨过这个世界……但是,这一路走来,除了一个个背叛我、伤害我,想夺走我性命的人,还有许多和灵儿他们一样真正关心我的人。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就是如此。它丑陋,肮脏,无情,但它也有美丽、干净、温暖的地方……不管我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一定会为改变这个世界而努力……”
“你真的很天真……这就是你的弱点……”
“灵儿、风师叔、小炎、左伯伯、左师叔……还有风满河,甚至魔族的殃罗、飞缘……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要放弃努力……”萧哲颤抖着手,泪水滚落下来。
“努力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作为‘神奴’,我每天祈祷着;作为哥哥,我极力保护着她;作为儿子,我是那么努力地想把他们从地狱中救回来……”沙翁的记忆又飘回了他的童年。
那个单纯的男孩啊,他是那样的温和、善良甚至胆怯。
漫天的风,吹起漫地的黄沙……
他犹记得自己孤单地行走在那片被称为“死亡之地”的沙漠中。他渴望生,渴望力量,渴望有一个人跟他说话。
然而,风沙是无情的。它将他吞没了,像吞没其它生灵一样吞没。
“这是哪里……”男孩用仅存的一点意识观察着这个世界。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模样吗……像一粒粒,数也数不清的砂子组成的……而我也是,跟这些沙子一样,微不足道,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吹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归宿……”
他没有死。
没有人被那样的沙漠淹没后还能活着站起来。而他做到了。
只是,他发现自己在一瞬间便变得那样苍老……
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永远也不会有人爱他……
……
“沙翁……把那些血傀变回来吧……你不是很孤单吗?如果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死了,你不是更孤单吗?”
“萧哲!就算你曾是我的徒弟,你也不了解我。你凭什么以为看透了我的!”沙翁面部一狰狞,他的身体便伸出四只手臂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向萧哲。
萧哲没有退,反倒是向前闪去。他的身形已经化作了影子,让人看也看不清。
“暗影之息!”萧哲一喃,沙翁在地面的影子竟突然向上蹿起。
“暗影之牙!”萧哲连续进攻。
沙翁跳出几丈之外,身上已经布满伤痕。
“魔王之力……你竟能操纵魔王之力?”沙翁瞪着萧哲。
“没错。”萧哲又向他闪了过来。
沙翁扬起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只见萧哲右手凝聚了一个黑色能量球体,在即将触及沙翁的时候,那球体突然扩散。
“轰隆隆!”那股黑暗的力量震得整个地下空间左右摇晃。
然而,萧哲定睛一看,沙翁四只手臂之中,也早已经幻化出强大的云状能量,竟将萧哲这一击挡住了。
灵儿呆看着,她能感觉到他们两人这看似普通的一击所爆发出的能量 。在这个时候,他们二人四周早已经被各自的力量包围了起来,别说是人的身体,就算世上任何强硬如钢铁之物,若闯进去,恐怕也会瞬间变成灰。
“人类的未来,由我说了算!”沙翁双眼闪起红光,与萧哲那双眼的红光撞击在一起。
“吼!”萧哲将体内的力量逼至全身,向下压了下去。
看到萧哲这一击,沙翁向后急闪。已抽身闪在十多丈外。
萧哲的身下,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哈哈哈哈……强!真的好强!”沙翁扭曲的五官在狂笑后则更加丑陋了。
“灵儿,你小心点!”萧哲叮嘱了灵儿一句,双手合掌,旋即左右张开了双臂。
“万气归宗!”
沙翁瞳孔极速放大,他从未见过萧哲使用这一招。这一招式之强大,虽然他未见识,在萧哲释放的一瞬间他已经感受到了。
那是可以毁灭山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