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物已经把萧哲整个身体吞噬了,而萧哲就像掉入了泥淖中,再也消失不见。
“我是人……”
“我是魔……”
“或者我什么也不是……”
“无论我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重要。因为,我所要守护的东西,我所要努力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循着你自己的答案,生存下去吧。”
……
“怎么回事!”灵儿和宇文绍中仍在外面观望着,突然整片大地都震动起来。宇文绍中脸色极为痛苦,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地喊起来。
“萧哲……”灵儿看着萧哲的肉身。
萧哲突然睁开双眼,他的眼中泛起了红色的光芒。就像灵魂突然回到他的身体中,他立刻恢复了精神 。
宇文绍中这才感觉头痛停止了,他站起来,看着萧哲说道:“何其强大的魔力啊……”
萧哲的身体变得通黑,耳朵高高竖起,脸上布满长毛。这副样子,灵儿再熟悉不过了。
“灵儿,你没事吧。”萧哲担忧地说道。
正是这一问,让灵儿完全愕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萧哲在变成这个模样的时候,还能清楚地记得她;在他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还能那样地冷静。
“怎么回事!”宇文绍中神情紧张。
“谢谢你。托你的福,我已经可以完全操纵魔王之力了。”萧哲转而对宇文绍中说道。
“不可能!”宇文绍中一吼,整个空间突然好像颠倒了一番,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此时,那“镜花虚杖”的幻境全部消失了。
萧哲和灵儿这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和他们此前离开时一样。
“那些建筑呢?那些人呢?”灵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
萧哲说道:“镜花虚杖的确很强大……从我们接近这个地方开始,所有一切就都是它所幻化出来的。”
“所有建筑,还有那千军万马……”灵儿依旧感到震撼。
“没错,镜花虚杖可以做到这一切,它甚至 可以帮我建造一个国度!”宇文绍中说道。
“不管怎样,那一切都是假的。”萧哲道。
“假的?何谓真,何谓假?眼之所见吗?还是耳之所闻?”
“不管你说什么,现在,我就要杀了你。”萧哲神情冷漠,身影已经向他闪了过去。
“镜花虚杖—眼之真相!”宇文绍中将杖在手中旋转着。
萧哲手起爪落,一道黑色光芒划出一道弧线。宇文绍中的身体瞬间便被分割成两半。
灵儿紧紧盯着萧哲,她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力量,那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哈哈……”宇文绍中的声音竟又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灵儿心中惊道。
宇文绍中又出现在萧哲眼前。他只是刚一出现,萧哲的身影早已经闪来。同样的动作,快得无人可以看清。宇文绍中又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
然而,宇文绍中依旧没有死。
萧哲握紧双拳,在原地站定了,打量着四周。
“既然肉眼无法看清,那就用耳朵听吧。”萧哲闭上双眼。
宇文绍中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灵儿,而灵儿却浑然不知。
“先杀了这个女人,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宇文绍中来到灵儿身后,举起手里的刀。
刀即将刺下去,一道黑色影子出现在宇文绍中的下方。
那是一个有眼睛的影子,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
影子抓住了宇文绍中,然后像火焰一般突然升起。
灵儿吃了一惊,迅速跃到丈许之外。
这才发现,原来萧哲已经变成了一个影子,然后抓住了宇文绍中。
“暗影之息,这是来自黑暗的狩猎。”影子对宇文绍中说道。
宇文绍中全身沾满了鲜血,他身上被切出了无数道伤口。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宇文绍中道。
“暗影之牙!”萧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一排黑色的物体向宇文绍中飞来,这些物体看起来像一片片刀片,排成一条蛇一般的形状,缠绕住了宇文绍中;然后它们开始混乱地来回穿梭。
这一波攻击之后,宇文绍中完全撑不住了,他口喷出鲜血,向后倒了下去。
萧哲平静地立在那里,慢慢地,他身上的黑色气息消失了,模样也变了回来。
“沙翁在哪里?”萧哲俯视着宇文绍中。
“我不知道……”
萧哲愤怒地瞪着他,嚷道:“快说!否则我马上让你死。”
宇文绍中满头冷汗,他咳了一阵,说道:“人类还有未来 吗?你不杀死我,我也会被血傀杀死。”
灵儿走过来,说道:“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应该放弃,不是吗?”
宇文绍中叹了口气,说道:“以你们两人的力量,的确有可能打败沙翁。但是,就算你们打败了沙翁,又能如何?”
“什么意思?”灵儿问道。
“打败了沙翁,还有那来自黑暗空间的魔王!魔王一旦拥有了心脏,谁也无法阻止他!”
“它的心已经没有了。”萧哲摸着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
“什么意思!”宇文绍中瞪着他。
“魔王的心,在这里。”萧哲说道。
宇文绍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又觉得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让人相信。
“你快说吧,就当这是你为人类所做的一点努力 。”灵儿说道。
……
宇文绍中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他应该是得了重病……所以才会把自己藏起来。”
“沙翁得了重病?”萧哲似信非信。
“没错……虽然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我的确亲眼看过他极为痛苦的样子。他每日吸食人血才能维持平静,而他体内的魔王,恐怕也在折磨着他。为此,他把自己关在地下室,而上面则布置了重重机关,安排了无数 血傀。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萧哲和灵儿相视愕然。
“因为他怕!沙翁那个老头子他竟然害怕死!”
“他有不死之身。”灵儿道。
“不!我曾经偶然听到他与暗室中的人说话,他说,这世上有人可以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