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回到了那间破屋子。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种不安的感觉就萦绕在她的心中。
而门口杂乱的器具则证明了她的不安是有理由的。
“萧哲!”灵儿呼喊着萧哲的名字。
她疯也似地四处寻找他的身影。
直到她看到萧哲此时正被四五个男人围住。
她冲进去,嚷道:“住手!”
那几个男人手中都带有兵器,看装扮朴素简单,应该是本地的居民。
“你们在做什么?!”灵儿斥道。
“听说极北最近来了个吃人的怪物,我们要把这只怪物杀了,拿去宇文府领赏!”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他才不是怪物!”灵儿说着,将萧哲扶起来,拉起他的手,准备迅速逃离这里。
“不准走!”有个男人挡住了灵儿的去路。
灵儿嗔视着他,萧哲则惊惶地躲在她的身后。
“你们究竟想怎样!”灵儿的手已经放在腰间,准备随时抽出她的九节鞭。
“我说了,要将这个怪物交给宇文府!”
“为什么要交给宇文府?”
“宇文府是极北势力最大的!现在整个极北之地都交由他们管理。我们将这个怪物交给他,还能获得一笔不小的收入!”
灵儿握紧鞭子,突然抽出,打向那个男人。男人没有事先做心理准备,故而吃了灵儿这一鞭,疼痛难忍地在地上翻了几圈。
“这女人和他就是同伙的!”另一个男人说罢,挥着一只棍子向灵儿打来。
“水术—水芒阵!”灵儿并不打算与他们周旋太久,所以迅速将这一招式用了出来 。其它几个男人都同时被灵儿这一招重伤,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们走!”灵儿着急地拉着萧哲迅速离开。
“快……快去报告沙长老,我们发现了那个怪物……”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另一个比较早受伤的男人反而伤得轻,所以迅速爬起来奔跑而去。
灵儿拉着萧哲一路狂奔,已经又回到了破屋子。
她手脚利索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又来拉起萧哲的手。
“我们要快离开这里!他们一定会再来寻找我们的!”灵儿向萧哲解释道。
但灵儿拉了他几回,他却依旧没有动。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灵儿问道。
萧哲摇摇头。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不……”
灵儿拉起他的手,突然怔住了。因为她这才注意到,这么多天来,萧哲第一次说话。
她的眼中涌出泪水,看着他。
“萧哲……你……你恢复了吗?”灵儿有些兴奋,但又克制着,因为害怕过多的兴奋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绝望中。
“你走吧……”萧哲说道。
“你真的恢复了!太好了!”灵儿一把将手环抱在萧哲的脖子上。她又笑又哭,又兴奋又悲痛。
萧哲一把将灵儿推开。
“萧哲?”灵儿愕然,盯着他。
“你走吧。”萧哲说道。
“你在说什么?”灵儿摇着脑袋。
“我这副样子……”萧哲举起双手,那是一双不堪入目的手。
他颤抖着,视线始终没有移开那里。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灵儿吼道。
“我会杀死你的……”萧哲终于将头抬起来,继续说道:“我曾经连自己的母亲也杀了……”
灵儿一脸震。
“他们没有说错……我是一只怪物……所有人都因为我而遭受不幸……我的母亲、你师父、风师叔、小花、满清……还有所有混元教的人……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真正不该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不是尸兽,也不是魔族……而是我……”
“你胡说……”
“不……我……我的心,是一颗黑暗的心……它总在告诉我,杀人……杀人……”
“萧哲!”
“走啊,灵儿!如果我死了,也许这一切都会平息下来了!”
“我不走。”
“你快走!”萧哲用力一把将灵儿推倒。灵儿跌在地上,只是不断地哭泣,却不再说话。
“对不起……”萧哲说道。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灵儿抹着泪。
“你为什么那么 自作多情!我已经成婚了!”萧哲突然吼道。
灵儿沉默。
“你……你是一个……”萧哲卡在喉咙中的话语,终究还是吐了出来:“不干净的女人……”
他说出这句话后,并没有感到后悔。
他何尝不心痛,但他明白,只有如此绝情的自己,才能将这个女人逼走。
对他来说,爱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离开自己。
灵儿面如死灰。
“是我自作多情……”她喃喃道。
她缓缓站起来,说道:“我的确是个不干净的女人……”
她开始离去,而萧哲却不敢抬起头看她。
此时,一个人影飞了过来。那人影快如闪电,闪到萧哲面前,直接一拳打在萧哲的脸上。
萧哲还未看清他的样貌,接着又吃了好几拳,终于跌倒在地。
灵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萧哲这一边。
“臭小子!快去跟她道歉!”出现在萧哲面前的,正是小炎。
小炎的脸上多了一条很长的伤疤,头上绑着一条黑色发带,将长发扎起。他看起来比以前成熟多了。
“小炎……”灵儿看着他。
“快去!”小炎又将萧哲揪起来。
萧哲沉默着。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吗?”小炎说道。
为什么?
萧哲何尝不知道呢?因为他的身体中还有一颗魔王的心脏。
但小炎要告诉他的,却不是这个原因。
“因为你的心摇摆不定!因为你迷失了自己!”小炎瞪着他。
“我的心……”
“我要打到你明白为止!”小炎说完,又是一拳打在萧哲脸上。
“不要打了!”灵儿嚷道。
小炎停下来,看着她,说道:“灵儿师妹……如果别人欺负你我会打他一百拳;但如果是萧哲欺负你,我会打他一千拳。”
“不要你管!”灵儿说道。
“对不起……”萧哲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
“你?”小炎看着他。
“求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