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肇今年二十一岁,三年前服徭役,去过战场。
是白家村里,唯一活着回来的人。
只不过,他回来的当天,一直撑着一口气,吊着命的白阿爹,就去世了。
大家都觉得他命硬,不愿与他来往。
而叶肇一向神出鬼没,独来独往,村里人很少见到他。
大家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人。
就连原身,也是这样。
如果不是今天,他突然出现给白歌丢了一包草药,白歌都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回想着村里人对他的评价,大多是孤傲、命硬,不合群。
白歌望着自己怀里的药草,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人,应该也不算坏。
“咳咳咳!”
她想着,又咳了几声。
“那是芦根,拿去两碗水煮成一碗喝下,可以止咳退热。”
她正咳嗽着,隔壁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出声提醒道。
望着一墙之隔,白歌克制住咳嗽,朗声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叶大哥。”
语毕,对面没有任何回声。
白歌也不指望得到叶肇的回应,她转身踏入灶房。
打算把这芦根煮成水。
叶肇上过战场,或许知道什么药草可以止咳退热。
且他没必要用这办法来害白歌。
毕竟他们无仇无怨。
所以白歌还是相信叶肇所说的话的。
她嗓子难受的要死,现下是等不得苏兰从镇子上抓药回来,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压抑着嗓子里的麻痒,白歌按照叶肇的话,加了两碗水,煮成一碗。
待煮出淡黄色的水后,她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别说。
这芦根水还挺好喝的,透着淡淡的微甜。
效果也不错。
一碗喝下去,白歌的嗓子,最起码没那么痒了。
虽然还有些咳嗽,但可以忍受。
白歌这下可以确定,叶肇的东西,是真的有效。
心里不免有些感激。
只不过叶肇跟消失了似的,说感激的话,他大抵是听不见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歌就坐在房间里头,等着苏兰回来。
与此同时。
隔壁家,叶肇坐在院子里,正在擦拭自己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长枪。
他今天在山墙边,看了好大一场戏。
白歌一个小丫头,就跟战场上的小将军似的,打的白王氏和白振民落花流水。
一点都不像白振邦口中,弱小可怜的女儿。
叶肇在战场上,见过白振邦。
白振邦最后跟着一小队出发,去破坏敌人的粮食大营前,跟叶肇说过。
若他不能回来,而叶肇能活着回去,便拜托他帮忙照顾自己的妻女。
他回来之后,并非像众人想象的那么平安,身上受了不少伤,一直在养伤。
且白歌娘俩住在他隔壁,大小动静,他都听得见。
也知道她们娘俩受的苦。
只是人家娘俩都不出声反抗,他一个在养伤的人,能说什么。
不曾想,今天看到了小白兔,露出锋利的爪子,变成了大老虎,唱了一处反败为胜的戏文,不再像往日一样沉默挨打,倒是让他耳目一新。
在得知白歌一直在生病后,他才去买了这么一副药,送给白歌。
“老头儿,你这闺女,没那么无能。”
叶肇想到白歌朝白王氏亮爪子的时候,就觉得好笑。
看着是个小白兔,实际上却藏了一颗虎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