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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旧友

苏睿仔细看着这张照片,这是在宿舍床上拍摄的,雪白的墙壁的贴满了浅绿荧光星星,淡粉色的抱枕及毛毯随意的放着,透过半挂着的印满星空的床帏,还能看到邻床的被褥。带着洗漱用的蝴蝶结发箍,嘟着嘴巴,举着剪刀手的萧晴,又是另一个模样。苏睿认识萧晴有几天了,却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卖萌,不由地心里一动。照片里的女孩他很熟悉,但是又找不到这种熟悉感的根源。随手就把图片截了下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又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可是却又什么也没找到。

张弛是苏睿高中时期唯一聊得来的朋友,这也是依靠于张弛同学的脸皮实在太厚。每次的月考,苏睿等能稳稳地高出张弛几分,让这位大神只能屈居第二,实在可惜了这位德智体美劳外加擅长社交的人才了。张弛对于苏睿的怨恨也是从未掩饰过,更让他恼火的是苏睿的不屑一顾。可能这也是张同学这么主动地帮助萧晴的原因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能看到苏大神栽跟头,也是一桩乐事。

而正如张弛所料,苏睿看到图片的配文,的确不爽,倒是觉得这么美丽的姑娘竟被这样的猥琐男瞄上,实在可惜和浪费。对于这位朋友的感情生活,唉,实在是纷繁复杂。就苏睿知道姓名的就有四个了,难不成……。苏睿还在继续想着,他们应该不会……,萧晴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像是张弛是自己的男友的样子啊,倒是有些躲闪……到底什么意思……。对于这类复杂的问题,苏睿实在不太擅长,琢磨了好久,还是决定明日见到萧晴后,直接询问罢了。想到最终的解决办法,苏睿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萧晴昨天和张弛聊完天,很早就入睡了,第二天早上便很有精神,梳洗打扮后,慢慢悠悠地开始出去看看那些悲催的孩子们是如何暴晒的。吃过早饭的萧晴终于想到了办理水卡的事情,走到了最西面的男生公寓,远远地就看到一位银白色头发的大爷在认真修剪树木,还放着京剧,跟着哼哼呀呀地。萧晴在不远处就停下了,安静的在那看着,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这里也有一位爷爷,经常在学生公寓前,修剪树木,也跟着京剧唱着“耳听风声起从东而降,趁此时返夏口再做主张……”《借东风》这段,萧晴从崔爷爷这,从小听到大,在熟悉不过了。

“崔爷爷”萧晴在不远处喊着。这位老大爷,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下手中的工具,向声音的方向看。却是一位很是俊俏的姑娘,雪白的长裙,绣着几朵布艺茉莉花。老大爷一动不动地看着,萧晴紧忙向前走了两步,“我是小晴啊”

崔大爷先是愣了一下,不久才反应过来,真是女大十八变。的确,萧晴上一次见崔大爷,还是初中的时候呢。崔大爷问着问父亲的近况,就开始夸奖萧晴出落的越发漂亮了。聊着聊着才得知,萧晴也来到了医学院上学,不由地话匣子打开了,老年人总是念旧,又开始从抗日战争时期讲到医学院的建立,再到今天的医学地位……这些话,其实萧晴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她实在是对这所医学院校太熟悉了。说着说着,又开始提到了萧父和南维叔叔的往事。萧晴隐约记得,这曾是一对好朋友,听说因为何敏阿姨的出现,两个人才渐行渐远……

“那时候的南维和萧景涛,真是医学院的两大才子,一个院学生会主席,一个是临床1班班长。两个人关系虽然不错,却闹得跟仇人似的,就是因为你父亲——萧景涛年年拿学校和系里的奖学金,把南维的风头全盖过去。对,这是这间屋子”崔大爷指了指他的值班室继续说着,“你父亲,就在这每天晨读,南维就在我的值班室里生闷气,说什么’萧景涛这样努力,他怎么拿一等奖学金'”崔大爷边说边笑,想着当年的孩子们的心思如此单纯,就只是惦记着怎么能拿奖学金,怎么考第一,而现在的大学生,上了大学就知道谈恋爱。想到这,崔大爷转过头问萧晴有没有男朋友,听到萧晴说没有,才开始八卦的说哪天哪天有那一对情侣在宿舍门口摆蜡烛,还接吻。听得萧晴一直在旁边笑,这七十岁的老大爷,倒比前些年的样子更显着年轻活泼了呢。

“我父亲当年,没有女朋友吗?”萧晴突然问道。以前萧晴这么问的时候,崔爷爷都会逗萧晴说小孩子怎么好奇这种事情。萧晴安静地在一边等着崔爷爷的回答。崔爷爷笑着回答:“有啊,这个问题你都问我好多次了。我今天就给你讲讲你父亲的情史”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萧晴一直都是想知道的,可是从未敢问过父亲,他们两人从相遇到结婚,再到母亲的过逝,到底经历过什么,还是自己根本不是……萧晴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了,这种情节,只有电视剧里才会这么演,生活怎么会如此的狗血。

南维叔叔曾是崔爷爷值班室的常客。崔爷爷可以说是陪着两个人一起度过了大学时光,所以对有些事情,知道的很是清楚,但是跟萧晴的讲述,却没有了刚才的兴奋表情,只是娓娓道来。萧父与何敏是老乡,萧晴早就知道,却不知其实当时两人已经暗生情愫,在那个保守的年代里,两个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直到南维的出现。南维还是一名学生会委员,在组织学校活动中认识了何敏,初识只是觉得女生长得漂亮,再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品学兼优,再加上她与萧父的情谊,南维就对何敏展开了追求。也许是单纯的嫉妒,或许是真的喜欢,那么多年过去了,崔爷爷接着讲,“虽然南维潇洒任性,可是相对于你父亲,他还是更适合何敏的。而他这一辈子,也是没有辜负她的。”

讲到这里,崔爷爷的情绪便开始伤感起来,南维不同于其他的医学院的学生,他会时常在崔爷爷的值班室休息,或者聊天,或者是看着窗外早读的萧景涛。那么长时间的陪伴,让这位孤寡老人再次拥抱了整个世界,他们两个,更像是他的孩子。而南维的过逝,在这个年迈的老人脸上又添了几道皱纹。

萧晴听到这里,便不敢再往下面问,母亲与父亲是如何相识的事情了。萧晴急忙转移话题,开始讲述前两天的一个唐突的小子怎么把自己给撞倒的事情,又引得老人心疼,开始责怪她的不认真走路……

萧晴对此还是很享受的,她已经很久没能和长辈这么开心的聊天了。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想起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急忙去公寓里面办水卡,又到超市了买好了午餐,爬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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