匓阒府。
‘哗’
洞府府门前的蜿蜒石道上,虚空扭曲旋转,凭空涌现水流状圆形传送门,黑?从内跨出,右掌捂脸,左臂袖袍亦抬起遮挡,仅露出双眼视路,沿着石道,急匆匆的迈步走向洞府,身后传送门收缩凝聚化成光点,飞向黑?手腕,隐匿消失。
“恭请主人回府。”周围众仆从忙放下活事,驻足恭敬行礼。
黑?不予理会,走进洞府内,穿行于琼楼玉宇间,来到卧房,仔细处理左侧脸庞伤口,强忍伤痛,涂抹药膏,再贴上纱布,直至处理妥当为止,随后离开卧房,来到‘冥?黑牢’前。
“大人。”把守黑牢的数名凶神恶煞的黑甲类人异兽见黑?到来,尽皆恭敬作揖。
“打开牢门。”黑?面无表情,冷肃命令。
“尊令。”一名黑甲类人异兽恭敬应命,转身掏出钥匙,打开黑铁牢门,后低头驻足恭候。
黑?马不停蹄的走进黑牢,黑甲类人异兽重新锁好黑铁牢门,站回原位把守。
黑?穿行在阴冷幽寂的廊道内,两侧石壁,每隔一段距离,皆均匀凿刻出一盏石灯,惨黄火焰自石灯内飘絮燃烧,似亘古不灭,照亮整个廊道,廊道两侧亦把守重兵,身形纹丝不动,宛若磐石,容貌同样凶神恶煞,个个修为不俗。
黑牢深处,监房内。
“来来来,兄弟,痛快吃,痛快喝。”一名高瘦狱卒坐在石桌前,打着酒嗝,身体东倒西歪,抓着斟满糟糠酒水的石杯,醉醺醺的大声喝道。
“唉?哈哈~~”高瘦狱卒瞧见坐在对面的矮挫狱卒醉倒在石桌上,口水鼻涕直流,呼噜声震耳,遂伸手指着对方,肆无忌惮地嘲笑道:“瞧你,才喝了几口,这会儿就醉倒了,早跟你说过,你阳气亏虚,得多治治,偏要死脑筋,死活不信,看看,这下由不得你拗口了。”
“不喝了,不喝了。”矮挫狱卒抬手轻摆,醉声呓语。
“啧啧啧,真没用,无趣。”高瘦狱卒晃脑轻蔑视之,仰头独自饮尽石杯中的糟糠酒水,酒水自嘴角滑落,浸湿胸前内衣甲胄,高瘦狱卒全然不顾,石杯砸落在石桌上,低沉砰响,抬手粗鲁抹净嘴角残留的酒水,眯眼张口,猛呼酒气,“哈~~,人生在世,莫过于此,当一‘爽’字足矣!。”
‘哒哒~~’
与此同时,监房外,阵阵脚步声自廊道传来,声音渐近,黑?转过廊道拐角,站在监房外,冷漠直视两名酩酊大醉的狱卒。
“嗯?大、大人。”高瘦狱卒双目圆瞪,话语哆嗦,浑身犹如浇了一盆冷水般,幡然醒来,醉意瞬间全无,忙惊慌起身,恭敬行礼,“参见大人。”
“嗯。”黑?冷漠回应。
“兄弟,别睡了,大人亲临,还不速速醒来。”高瘦狱卒急眼轻唤仍呼睡不醒的矮挫狱卒。
“无需理会它,让它睡。”黑?冷漠言止高瘦狱卒,后威严命令,“随本座前往阎区五号石牢。”
“遵命。”高瘦狱卒恭敬应令,心里为矮挫狱卒默哀同情起来。
高瘦狱卒打开监房,先行领路,走向阎区牢房,黑?迈步随行,一道来到阎字区,途经七拐八绕的石牢走道,最后站在五号石牢外。
黑?转头注视高瘦狱卒,冷漠命令,“暂候一旁。”
“是,大人。”高瘦狱卒恭敬行礼,退居一旁恭候。
“蛩嶕兄,别来无恙呐!”黑?眼神玩味,笑吟吟道。
石牢内,光线昏暗,几乎不可视物,徒然,昏暗处传来冰冷桀骜声,“哼!奸佞鼠辈,不必惺惺作态,我落入你手,自知已无活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黑?面色渐冷,熊目闪烁凶厉杀意,转瞬即逝,内心极力压制愤起灭口的冲动,静默数息,转而咧嘴笑眯眯道:“蛩嶕兄,你如今落入我手,再逞口舌之利,已徒劳无用,还是老实些,乖乖认命为好。”
“哈哈~~”蛩嶕癫狂惨笑,隐含不甘、凄凉、桀骜不驯,良久,止笑凶狠道:“我已是将死之徒,骂骂你,又有何妨。”
“哼哼!很好,既然你那么喜欢骂,那便随你,不过,接下来,我所要说的话,希望还能提起你半分唾骂之后的快感。”黑?阴险威吓,言语半推半就,吊足蛩嶕胃口。
“你想说什么?”蛩嶕不甘示弱,言语间,尽显狠厉,实则,经黑?相激,已不似方才那般自信,心里隐隐慌乱担忧起来。
黑?见自己此番所言奏效,大为满意,遂循序渐进,慢条斯理道:“蛩嶕兄,本座已奉褚?尊者之命,将你押送至尊者府中,尊者的手段,可不似我这般,也没我那么好相与,到时,若遭受何等惨绝人寰的折磨酷刑,可别苦苦哀求尊者能放过你,你的贱命,对尊者而言,不值一提,随手便可宰杀。”
“你,啊啊、嗬嗬~~”蛩嶕怒喝,语气激烈,未等说完,便发出野兽般的剧痛低吼声,以及牙齿啮咬打磨声,浑身各处散发昏淡的暗红血芒,映衬出蛩嶕的模样尤为恐怖瘆人,如芒刺背,待声音趋静,血芒散尽,石牢内的蛩嶕方才再次开口,声音隐约颤栗,“你好狠,想必,是你这奸佞小人向尊者谏言,将我押入尊者府中,交予尊者处置的,对吧?”
“桀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黑?咧嘴狞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笑声缭绕,响彻石牢内,经久未散,镇定轻哼,“你的生死,皆由我而定,就如同现在扎进你肉身八十一处窍穴的镇元血钉般,生生禁锢你的修为,让你彻头彻尾变成一个废物,稍有动作,便如你方才那般,嗜血刺骨,苦不堪言,此等滋味,不好受吧!将你交予尊者处置,算便宜你的了。”
蛩嶕咬牙低喝,“尊者手段毒辣残忍,将我交予他手,我必神智癫狂,直至折磨殒命,你与尊者,狼狈为奸,为虎作伥,若让宗门长老知晓尔等行径,必将尔等剐皮削骨,弃尸万丈魔渊,粉身碎骨,身死魂消,方才罢休。”
“死到临头了,还敢威胁我。”黑?冷眼旁观,阴恻恻道:“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我,以及尊者等极少数者知晓而已,就算宗门详查,亦无从查起,蛩嶕兄,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我,我也好安心送你上路。”
“哈哈~~”蛩嶕笑声凄惨,仰头悲叹,“想不到,我等‘邬娿六凶’,纵横一世,如今,被你逼死‘三凶’,另外‘二凶’被那皇甫靖斩杀,独留我苟延残喘至今,死前还得被尔等榨取剩余的丁点价值,即使心中再有不甘、苦恨,也无用了。”
“哼!”黑?冷笑,转头严肃喝令,“打开五号与六号石牢。”
“遵命。”高瘦狱卒躬身行礼,伸手掏出钥匙,打开五号牢门,而后走到六号石牢前,同样打开牢门,进内抓出至今仍昏迷不醒的李大锤。
黑?走进五号石牢内,虽光线微弱,但以自己惊人目力,还是能看清对方,黑?抓住对方衣领,将其提起站好,笑容玩味道:“蛩嶕兄,走吧!”
蛩嶕惨笑,身形颓废,似认命般,任由黑?摆布,老实走出石牢。
黑?伸手轻松提起昏迷不醒的李大锤,闭眼默念口诀,手腕浮现银质圆环,脱手而出,在身前幻化成水流状圆形传送门,黑?闭口睁眼,抬腿迈入其内,出现在丹阖殿后花园的褚?尊者以及迟暮老龟身后,传送门扭曲凝聚化成光点,飞向黑?手腕,逐渐虚幻,直至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