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伍家玉酒已太多!
小尼猜度:“眼前这笨蛋王,喝得差不多了,再劝、怕要当场钻桌肚肚!”
小尼便不再劝酒,专来套话!
她仍是柔柔软软地问:“你最多、最多能喝多少呗?”
“大、大概,能、能喝七八两,象、象今天,是、是多、多过了!”。
“那、那和偷香香、那天晚比,哪个更多哩?”小尼把粒瓜子含在嘴里、边嚼边不经意地问。
“那天、天晚上,有、有好菜”——说着停住了,打了个酒嗝、心想:‘还、还是不说猪脚的事吧’——“喝了整整一瓶,太、太多了,所以,所以,才、才”——差点主动说出跑错厕所的事!
这笨蛋王话在舌头尖上滚了一圈,又吞了回去!——‘还是不说跑错厕所的事吧’!
笨蛋王又使劲地打了个酒嗝;“所、所以,才,才去拿香!”
“不会吧,光去拿香香么?”小尼递给他几粒剥好的瓜子!
笨蛋王接着:“是的,是、是的,只是拿香、没、没做别的事!”
但同时、笨蛋王也有警觉:“她为什么问这话,难道——”
小尼用一双迷离的眼,审视地望了伍家玉数十秒!这才说道:“大丈夫,不、不讲假话!我最讨厌男人讲假话!你、你还做了什么?想想!”说着,有生气的样子!
笨蛋王搔了搔自己搭在额头上的长发,心里嘀咕:“也许、也许是她、她看到我从厕所里出来,我要是不讲,倒是显得心虚了!”
于是他便装着想到了:“对,对,想起来了,那拿香前,我还上了趟厕所!”
小尼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给他:“我喝不完,你代劳一下”
伍家玉迟疑不喝!小
尼钭眼讥诮:“放心,我没病,身体爽爽的!”
笨蛋王看只有那么一点,没说什么,就一口喝了!
小尼又问:“可、可看到了什么?”
笨蛋王已感觉有点不妙,但他尽力圆场:“晚上,能、能看、看到什么,我、我在隔壁的男厕所里,方便了一下、就、就去、去拿香了!正好碰上、碰上你!”
“看你怎么胡说”小尼突然收起娇声、有些愤怒:“那时半夜三更的,我听到女厕所门前有脚步的声音,那不是你还是鬼?”
伍家玉酒虽多,但知道这事绝不能说,赶忙再圆谎:“我、我是、是、跑、跑错了方向,但、但一看到、是、是女厕所,就、就赶紧跑出、出来了。我、我什么也、也没、看到!”
小尼心里明白了:算时间,正好是自己低头寻裤子上断线头的时候。这事再问,只怕没趣了!
小尼不由脸上通红,但强忍下来,想起大和尚交待的任务,心里发狠:“看我今天不把你剃个光秃秃的头!”
想着,她站起身来:“天要黑了,我也要回去了”。
伍家玉见她不再追究,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把满面的汗水,又把额前的长发用手挑到头上、准备来送小尼!
小尼不失时机地笑道:“看你不停地抚弄你那头发,是不是笑我们光头!”。
伍家玉这才意识到和尚面前不说秃子的俗话。忙恭维地解释:“那、那里,我、我这是多、多年养成的、习、习惯,其实,光头、更、更卫生、健康”。
小尼欲走不走:“你这是明摆了在说假话!”。
伍家玉不解:“我说的是、是,句、句都是真、真心话!”。
“那那天大和尚,叫你把头发剃了,你怎么总是不愿意!还说没说假话,看来你天生的就是个假话连篇的人”。
伍家玉忙着解释道:“剃头本、本倒是无所谓的,只、只是,我、我还没信佛,不想欺、欺骗佛祖!”。
“不管你信不信佛,剃个头发都这么固执的人,就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
伍家玉想到大和尚,还有局长的劝说,现在小尼姑又来说,趁着酒劲:“你、你别、别拿话激、激我。剃个头,算、算得了什么,我、我明天到,到外面的理、理发店,给剃了、剃了给、给你们看”想把她敷衍过去再说。
小尼紧接着:”男子汉,一言既出——
“五、五马难追!”伍家玉开玩笑地表决心!
“那好,你也就不用到外面理发店里,趁现在天还有点亮,我就在这儿给你剃了,看你说话是不是真的算数!”。
伍家玉惊讶:“你、你会剃头?”
“我在俗的时候,开过理发店!现在,在庙里,也经常给和尚们剃头,手法呗——比外头那些一般般的剃头师傅、要好一些些,我法号慈静,庙里人都称我三刀净!”
“什、什么三、三刀净?”伍家玉惊奇地问!
只见小尼从怀里掏出一把剃刀,打开,寒光闪闪!“就是讲、我给人剃头,只要三刀!”
“不、不可能!”伍家玉越发惊讶:“三、三刀,怎么、怎么剃?”
“你试试就知道了”伍家玉好奇心起,便按小尼指引,坐到椅子上,但又觉得奇怪地问:“你、你怎么,随身、随身带、带剃头刀?”
小尼把他衣领折了折,随口编排:“我们尼姑外出走路,随身都带把刀防身,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占了便宜,坏了佛祖的名声!”
原来是这样!伍家玉虽半信半疑,但想这也有可能——酒多、让他不能深究!
小尼把手中的刀在自己的袍子上掸了掸:“你头别晃来晃去的呗!我这刀,可快了!”。
说着,把外面的长袍脱下来,往伍家玉脖子上一围:“算是围布吧!”
伍家玉瞥见小尼贴身的那短衫小褂,高峰尖挺,灰色短裤之下,雪白的大腿,如银柱耀眼,曲线毕呈!……一时走神,只呆呆地由着小尼!
小尼身体贴着伍家玉,让伍家玉感觉到小尼下面那神秘的力量,尤其是小尼胯间经过伍家玉的胳膊时,更能让伍家玉感觉到那看不见的快感!
伍家玉想:“不知为什么,和局长相抱,伸手摸触,也没多大的激动,而这年轻人之间的气息,虽说是尼姑,怎么能这样可让人销魂——但最终还是不敢动——只是脑子里充满了幻想……
小尼并不怠慢,她一手捋过伍家玉的长发,刀锋偏转、从左到右、从右到后、从后到往前——刀锋来回游滑,快如收禾,刀虽锋利清冷,但她扶头的小手、却温婉轻柔!
她心里边剃边想:“我剃过不少头发,从没见过这么乌黑发亮的,要不是他偷看了我,我、我可真舍不得下刀”——
呆头呆脑的伍家玉,也感觉到了头上这只小手的温婉,只盼这手永远不要从头上离开……果然是三个来回,伍家玉身前背后,落了一身一地的黑发!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
真是前所未见。伍家玉站起,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你、你这剃、递头还、还真快,这、这么一、一下就好了”。
小尼收刀,把袍子上的头发抖落,边穿到身上边笑:“熟能生巧。也就是剃光头可以用用,要是剃发型、那当然是不行了的。好了,你用水洗洗,我走了!”。
伍家玉心智迷离,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小尼的贴近的身体,想拉她的手一把:“我、我送、送你”——小尼挥手推开伍家玉欲来牵的手:“不用送,这路我比你熟”
伍家玉摇晃着、送小尼到木桥边:“以后、以后,可能常、常来,说说、说说话,我喜欢你、你说话!”。小尼闪了一眼他的光头:“我不、不能来的!你也不能天天往我那去!要是、要是想说话,嘻嘻”——小尼娇笑一扭,身如春柳:“我打个谜语给你猜,猜到了,嘻嘻、就好说话!”——
“你说,你说”伍家玉急忙催她!
小尼站在桥边,挠了会腮,念道:“待日还未出,柴房门半开,竹摇花影动,便是玉人来”
说完,风一般飘去!
伍家玉恍惚如梦,望她背景,想着这从西厢记化出来的谜面,不一会就猜出来了:“是打开水!”
随即否定:“是烧锅炉!对了,锅炉房和尼庵,只隔一片竹林,小尼又好象天天是最早到锅炉房打开水的——再说,那金名今天还在说我不为寺院做事,我不如就去烧锅炉,一来堵了和尚们的嘴,二来也好和小尼交往……对,明天就跟大和尚说去”……
话说那伍家玉剃完头后,一觉到了天光,觉得头晕脑胀,胃里翻腾——知是宿醉!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记起了一些:要见小尼,得烧锅炉!
脚步虚浮地便往大和尚处,正要说及此事,只见大和尚拿起桌子上一一本发黄的文件递给他:“这是出家的度牒,有了它,你就可以领到钱了!”
伍家玉没接:“我、我对钱、我无所谓的,重要的是我没真想当、当和尚,剃头只是因天、天热,这、这个还是不要了罢!”——
大和尚轻松地笑道:“这东西,就跟结婚证一样,不过是一张纸,你不想做和尚时,谁也不能强迫你,我这是看在沈局长的面子上,才为你办的,要是别人,求我我也不会给他办!”。
伍家玉想想也是:“宗教信仰自由,谁也不能强迫,我不如就把这张纸收了,能领些钱买烟买酒吃肉也是好的!”。
利欲心起,便拿过来要签自己的名字、忽地停住笔想:“这东西要是签了,倒不是怕有什么强迫,而是我总觉得基督教靠得住些,要是真签了,怕耶和华怪罪!可不签又应该怎么办?——”
他忽地灵机一动:“把伍家玉的玉字,有意少写了最后一点,成了个王字!”
“字潦草些,这样,不但能糊过大和尚,又能不得罪耶和华!”
心里想着,手下便就签了!
大和尚果未注意,一式三份,他收起两份:“这个一份上交,一份庙里留存,你现在和我们是同门同修了,也应该有个法号”。
伍家玉立即道;“不用,不用,你更不要把这度牒交上去备案,我就是当几天和尚算了,最多到暑假结束,我还要到学校里去教书的!”。
大和尚不理他,拈须道:“几十年的僧人,还俗的都有!你到时候要走,谁也不会拦你!只是,现在有个法号,称呼方便,你还是取一个,就叫、就叫石空吧”。
伍家玉也没太听进去:“什么石空、还悟空哩”——只是由他,看到有空,便说了想为庙里做点事!
大和尚心里暗笑:“还说不想要钱,众生都是一样,心口不一,一定是早就想赚钱了!”
便问:“你想做些什么事呢?”
伍家玉道:“我,别的也不会,烧烧开水应该还行!”
大和尚合眼一算:“好,你,你就去烧锅炉,一个月有二十块钱的,别小看了这事,我们好多大德高僧,都是从伙食房里出来的呢!”
伍家玉知道六祖慧能等僧人的事,心下想:我才没那么大的耐性,我只是想和慈静小尼交往而已……
锅炉间,是一简易平房,外面搭了一个专放劈材的的竹木雨棚子,雨棚子东边是一片竹林、不远几步,便是尼庵的后院!
第一天,有一个七八十的老和尚带着教他,看这老和尚,七八十的样子,眼角上挂着擦不掉的眼屎,口水经常不自觉地就流到胸襟上,还咳咳扒扒的!
老和尚上气不接下气地教着伍家玉!
“早上五、五点,下、下午四、四点,烧!”说着,动手示范:“把这、这水龙头打开,在、在锅炉里,放、放上大半多点的水”
老和尚又坐到锅炉炉门前:“先、先用松、松树毛引、引火,再、再塞进枝,等着了,再、再把这、这材、塞满满的,关、关上、这、炉门!”
说着,又用一大铁勾子,有气无力地在炉膛下通了几下:“要、要通灰!”——不一会,锅炉边上的解气阀门,开始出气,等到气呼呼直冒出时,水便开了!……
这点事,伍家玉一学就会!
他烦着这既老又脏的老和尚罗索,赶紧哄他离去!
伍家玉接过了炉火,便正式烧锅炉了。这事虽轻松,只是在夏天,坐在锅炉前的滋味并不好受,一身汗水。但为了心中那隐约的目的,还是忍受着:“不入虎穴,焉得虎仔。不烧锅炉,焉交尼姑!”
“还真有点鬼聪明”小尼总是最早来打开水,看四下无人,拎水走时,满目含笑地和伍家玉开着玩笑:“你是我剃度的,你应该叫师姐!石空师弟!”
伍家玉不知她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只好尴尬地反驳:“革命、不、出家不分先后,我肯定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师哥!我、我就叫你师妹还差不多!”……
天天接触,两个光头,身份已渐忽略!只有情男情女的情怀,不异世人!——只不过压抑不露而已。
二人虽天天能说上话,但也就是或长或短的几句——别人来了,就得匆匆分开!
伍家玉觉得不过瘾:“得找个什么法子,多说些话才好!”
“可想什么法子呢?”
忽地,他一握拳头:“有了!我就这样办!”
正不知他要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