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19200000030

第30章 三十 神仙店中梅花梦血 云海亭上江南才团

书接上回,话说那王二福内急,往洼处一跳,正要方便,一条惊狗,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口!

“妈呀”二福惊叫一声,顾不得方便,提上裤子,瞅见边上有个大石块,捡起来就砸!

那狗得了便宜,更不恋战,急急撒腿甩尾,一溜轻烟地跑远——哪里砸得着!

看看无法讨回公道,王二福嘴里骂着“****的、****的爹爹奶奶、****的祖宗八辈……”,脱下裤子,扭头扯股地细看:咬了几个大牙印子,血在往外渗。

他用口水沾在手上,使劲地在伤口上搓、搓来搓去,又费力地挤,要把毒挤出来——弄了好一阵。看看四周无甚动静,再蹲下,手里捏紧了一块大石头,眼睛不停警惕地向四周搜看着,这才把内急解决了。

换好衣,他捂着后臀,一拐一拐地,往早买好了东西,正在张望等待的梅花处而来。

梅花见他这样,问道:怎么才张个猫的功夫,就英勇负伤了?

王二福装着英勇无畏状道:被狗咬了一口,操这****的。

“咬到——梅花刚要问咬到什么地方了,感觉问的不妥,便改口道:可要紧的?

二福道:枪林弹雨的都过来了,这点伤算什么。去烧纸吧。

说着,拿起梅花买来的爆竹,二人走到坟前,就点上香纸。

“我来点爆竹”这王二福有意卖弄,人家放爆竹都扔到地上,他把爆竹拎在手里炸,吓得梅花捂着耳朵叫:你快放下来,一会把手炸了。

二福越是听她这样说,越是要卖弄显能,等手里这挂爆竹炸到最后几个皮头子时,他这才把爆竹,往空中一扔,以为这样可以逞能显勇,作乐扬威——不想就在此时,一片乌云,从坟头半空掠过,一股三五丈高的鬼头风,从坟前林立的石碑后,狂旋抢出,快如奔雷——把王二福刚扔出手的爆竹,兜头扫回,直直地往那王二福的脸上!

“嗵”地一砸:最后一颗爆竹,准确无误在他那锅底脸上炸得纸屑横飞!

痛、更是吓,他本能地捂眼、抹脸、挠颈子——双脚跺地,转着圈子地乱蹦傻跳。

惊得梅花赶紧过来帮他扑打:“孬不腥昏的,这事逞什么能”。

良久,梅花才拉开二福抱头抓脸的双手,一看,只见他脸上黑糊糊的满是纸灰。梅花细细看了会笑道:还好,眼睛没炸瞎。

二福听了,再次抹抹脸,确信自己没伤到要害,他这才平静下来道:今天怎么搞的了,倒霉到家了,狗咬爆竹炸的!

梅花道:你还不快些到河里洗洗,这样子不象李逵,也象乌龟了。

二福呆呆地往河边走,他虽不信鬼神,但此时也有些暗惧:听讲这里埋的是一个队的人,好象——他想到这里,高声对梅花叫道:这鬼地方,不是人呆的。洗完脸我们还是快走吧。

梅花道:香纸都烧了,不求个签怪浪费的。

王二福边往河边去边道:你想求你求去,反正我不信,坚决不求了。

梅花听了,便自己去那坟前的签筒边,跪着摇签筒扔交子的一通忙活,果然求得了一支签。只见那上面写道:

婚姻签第一十五中吉

生在福中不知福

雪里梅花空傲骨

广厦千间连万间

阴雨难侵别事足

解:只宜退守不可强求交易迟成

梅花正对着签在发呆:这签象好又象不好,说生在福中,这福可就是说我和二福好?这梅花显然是正巧讲我了,看来这母子坟老菩萨还真准,有许多屋,这一定是好事,只是这最后一句——。忽然,有一只胳膊搭到了自己肩膀上,她吓了一跳,回眼一望,是二福正笑兮兮地扒搭在自己肩上,也要看这签!

梅花慢慢退开他的手臂:你看看这签是好还是不好?特别是最后一句,好象——二福接过,左看右看,不懂装懂地道:这签好,都好,最后一句,是,别事足,应该、应该是百事足吧,对,一定是百事足,百事都足,当然是好的了……

梅花觉得他讲的有道理,便劝他:你也求个签吧,就当耍。

王二福一瞪眼:不干了,我听老头子讲,这坟里埋的,以前还是我们一个队的人,她们饿死的时候,还是我老头子好心,出钱费力给她埋的,要不真应了乡下“死了没人埋”的那句骂人的话,这会成神仙了,操,一点也不念旧情,这样的神仙要做么事!刚才给坟烧纸上供都驮炸,再跪下磕头求签,怕不又要出怪,签肯定也不会准。

梅花笑着道:狗咬爆竹炸,还不都是你自作的,怎么能怪到老菩萨头上了,你再规规矩矩求一回,我包没事。

这王二福吃不过梅花讲,再加上自己也真想求个签。但想:“费了老鼻子劲,才牵到了她的手,离想法还差远了,这会万一求了个不好的签,让她对我少了信心,可不前功尽弃!”

他眼珠子一转,见边上不远处一个算命的老头,正在收拾摊子准备回家,他用手拉扯着梅花道:你看,听讲母子坟算命的也准,求死人不如求活人,我们算算去。

梅花听说,也乐意换个新的法子。

二人来到算命摊前,王二福抽出一支大前门的烟,甩给老头:老头,接着,别忙着收,你算的可准?

老头接住烟,溜了一眼二人和烟牌子,顺手把烟夹到耳朵上:心诚则灵。

“那,你给我算算”二福大咧咧地道。

老者放下正要收拾的活计,本能地把小桌子展开:你们是要看相,排八字,还是要测字算卦?

王二福拿不定,孬问道:哪个准?老者听问到自己在行的事上,他坐上小马扎,掏出一支自己的平头烟,把带打火石的汽油打火机,刮了一会——点上,深抽了一口才道:都准得很,但比较起来,算卦最准,那是老祖宗文王传下来的。

王二福道:那你,你就先就给我、给我就算一卦,算得好,多给你钱。

老者笑笑地从一只黑色破皮包里扯出一块脏旧红布来,蒙到小桌上,再从包边掏出三个铜钱:算什么方面的事?

二福道:算我的命好不好,能不能当官发财讨老婆。

老者再次看看二人道:这样算是能算,只是准确性不高,你要是一样一样地算,包能算准。

梅花道:一样一样地算,那不要多收钱?对了,你算一卦要好多钱哩?

老者道:我在这一块,算命看相也有日子了,图的是个缘分,讲的是个信誉,卦好,二毛三毛的随你给,卦要是不好,我还分文不取哩。二福听了,一卷袖子,把老头桌子上三个铜钱拿到手中捂着,上下摇了摇:“可就是这样摇?”,说着,摇了往桌子上一扔。

老者点点头:看来你摇过,就是这样的,你先算什么?

二福没假思索:问我以后能不能当官!

老者拿起圆珠笔:你摇,一共要摇六次。

二福坐到另一个小马扎上,依言摇了六次,老头记了,对着卦端详了一会,又在本子上什么青龙白虎官鬼藤蛇世应地画了半天,然后左手手指边掐、嘴里边念念有词这地向他们道:这卦,叫泰卦。三羊开泰的泰,国泰民安的泰,你问能不能当官,今天是丑月戊申日,甲辰旬中寅卯空,二爻官星为空,本为无官,但幸好日辰戊申,申金和官星寅木相冲,冲空则实……

王二福打断他的话道:你讲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就直接讲,能不能当官,哪年能当,能当多大的官!

老者是个老江湖,看他这气势和穿着,早把他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也不再故弄玄虚地道:从卦上看,你应该到部队上,才能有官!

二福听了、一愣,旋即笑道:你把我当孬子呀,看我穿了军裤军鞋,猜我是当兵的,才这么讲的吧,这不算本事,你捡那实在的讲,细细讲清楚。

老者把眼又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的这位女子,又道:你,正行旺运,刚才炸爆竹,我也看见了,那鬼头风起的好怪,是你阳气旺,才会没事,再说,你命中有贵人,这几年,不讲人,就是鬼想害你,也害不到。所有东西的命运,都要合乎天运,……看你长相,正和如今的天运相配,你想不贵也不成。从卦上看,你今年官星虽不旺,但明年属寅年,后年是卯年,都是你官星填实值日旺相之年,泰卦,又有连升三级之象,你,一定可以当上大官——“

多大的官?你讲讲”一番江湖忽悠,让本不信的王二福变得认真起来。梅花在一旁道;尽捡好听的讲——

那老者道:信要不信由你们,我是照卦上讲的,看这卦象,至少能当个营长!

王二福听了,乐得想把老者抱着亲一口,心想;老葫芦精果然是个识相的人,管他讲的是真是假,至少他这样讲,对我有好处,看来这花点钱算卦是算对了。眼角偷看梅花,果然是一脸红晕晕的笑意。他掏出五毛钱,递给老者道:要是应了,到时候我来请客,把你这老头子搬到上盘坐着……

梅花对老者的话虽半信半疑的,但无论如何,心情是好极了:要是真的,也是我的眼睛光……

二福看她还想听老者讲,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道:走,走,走,我们到母子坟后头看看,听讲那里有好耍的还有卖吃的。到现在中午也没吃,顺便去看看可有什么好吃的。

梅花脚步迟疑让他拖着,边走边道:是听讲母子坟后头有店,可这大年初一,人家怎么会开门做生意,都下午了,我们往回走吧。要不天黑到不了家。

二福贴近梅花,笑着道:“我听人家讲,这家店主要是做初一、十五的生意,虽讲是过年,这正月初一人最多,生意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哪能错了这机会,不信,我们去看看就晓得了,磨刀不耽误砍柴的功,吃饱了才好走路。”

他见梅花欲顺不顺的,便得寸进尺,趁势用粗黑的手带住了梅花的腰,梅花数次扭身脱开,不一会又让他箍上了……二人就这样分分合合的,又似扭扭捏捏、又似打情骂俏地来到了母子坟后,抬眼一望:只见这里松林茂密,路边一块林中空场边上,隐约着有数间房屋,其中一间房门口,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白底红字的招牌,上写着:神仙林饭店旅社。

二福道:你看那屋前人来人往的,好象生意还好,我们也去看看。

二人来到屋前,往屋里一看,只见厅堂里,摆着十几张大木桌子,桌子上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在打牌麻将推牌九的人。梅花皱着眉头道:那屋后有厕所,我去一下。

二福道:好,我进屋里去看一下,我就在这门口等你出来。

“死到哪儿去了?”梅花上完厕所出来,在门口左等右等,却总不见王二福的影子,等急了,她恼着脸便往屋里头来找,找了半天,只见那王二福正在和人用扑克在压乌龟墩子哩!

她走近二福身边,生气地道:你打牌也不讲一声,害得我到处找。

二福道:哎哟,我该死,以为你还有一会,我,我本想压几墩就走,不想,操,输了好几块,梅花,你候我一小会,等我把本钱搞转来就走。就再压一把!

梅花撅着嘴道:还不快走,一会天要黑了。

旁边一提壶挨桌倒茶水的白发老者道:一年难得耍一回,这大新正月的,耍点小牌不管哪家烧锅的都不管,你不看,那边桌子上有好妇女都在打麻将呀。

说话间,旁边又过来一位手拿抹布的短发大娘道:天黑怕什么,我这里吃的住的都有,包比你们在家里还好——说得梅花红着脸,悻悻地移到了门口。

书中交待,母子坟这地方,现属牛湾集区——区政府离此地约有十几里。此地本偏僻人少,只多树木乱坟。因这母子坟慢慢出名了,来往这里的人才渐渐地多了起来。在这附近一个庄上,一对有商业眼光的中老年夫妇,先人一步地在这里搭起了一间茅屋,卖些香纸爆竹零食一类的东西,茅屋当然也没任何名称。久而久之,随着母子坟名声越来越大,来的人越来越多,老夫妇二人又不失时机地添加了不少的房子——不知是受人掇弄的、还是自己受水浒中快活林的影响,他们便把此地取了个“神仙林”的名号。老夫妇是个老生意精,在区上亦有些背景,所以,平时不但提供吃住买卖,还兼带赌博抽头。虽赌的都不大,但生意还真红火:人人心里都觉得自己请过母子坟的菩萨了,有菩萨罩着,能不赢!所以都要来碰碰手气。这大过年的,都有几个攒了一年的小钱,还都没事,所以这样的日子里,生意更好。

不一会,王二福高叫在门口坐着的梅花:哈哈哈,梅花,你快来,看我这一箍头下来,本扳回来了不讲,还赢了不少,你快来看看。说着,他一脚踩到板凳上,把身上的黄背包往后别了别,边下注边道:操,老子在部队里,没事就耍这个,还怕你们这些人,敢跟我压乌龟墩,刚才你们是交了****的运……

梅花耐着性子地走近,看他果真压得很顺,几轮下来,进了不下七八块!

见他这么快就这么多钱,梅花刚才还有些抑郁的心理,此时也变得有些动心起来“这猪头鬼脑的东西,做什么事都行得很”……输输赢赢之间,不知不觉,天近下晚了,梅花急着再次催道:快走,你不走我走了。

二福望望外头,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心有不甘地收了手。但他没多理梅花这要走的茬,而是大叫:老板,可有么好吃的,快搞些来,老子肚子饿得跟瘪皂角一号的了。

梅花扯着他的背包角道:年饱,年饱,我不饿,也来不及了,我荷包里还有些山芋角子炒米糖,一路走一路实实肚子就行了,回家再吃吧。

王二福对他瞪着眼笑道;还是早上吃的,不能让你头一回跟我出门就饿肚子,再讲,这会赢了,不花些掉,那帮输了的家伙,肚子里还不气得一边一个大包!

这时,白发老头欢欢喜喜地跑上来:有,有,什么吃的都有,你自己到厨房来看,看着点菜。

二福抽出一张五块的,拍到老头手里:就按这么多钱搞,你要搞实惠些,老子可不是吃素的,可晓得——白发老者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地道:放心吧,你看这一屋子人,一会都要在我这吃饭打尖,我又不是开你一个人的店……

慢慢地吃饱喝够,王二福一边剔牙,一边拉着急得跺脚的梅花,走出温暖的屋子。

一出门,天暗了下来,一阵山风吹过,二人都打了个冷颤,二福停住脚步道:这天起风了,回家也没事做,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早地再回去。

梅花道:那,家里人还不急死了,我得走!

二福劝道:晓得是我陪你,你家里人不会太急的,哪个敢把解放军怎么样。这会往回走,走不到一半路,天就黑了,现在天冷又没月亮,前没村后没店的,听讲我们这里森棵里都有豺狼野猪的,到那时后悔就晚了,还是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梅花看看天色,也晓得难走得成,好在她以前卖布,也在外面住过,对住旅社的事也不稀奇古怪。

王二福见她默许了,赶忙找到白发老头,说明要住。

老头看了他们一眼道:要住可以,可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明——言下之意,是要多交钱。

王二福把眼一瞪道:你们这区上的书记,可是姓吴?老者抬头望了他一眼:是的,怎么了?

王二福把胸脯一拍:你可晓得我是哪个?我跟吴书记是亲眷,的亲的亲眷!我能当兵,他跑上跑下地帮忙,本来想今天去给他老人家拜个年,没想到一耍天就黑了,我要是到了区上,一个子都不要花,就有好吃好喝免费住的。今天住在你们这么个鬼不生蛋的破地方,还要证明,要也有,我这有军官证,你可要看?

说着,就从背包里来掏。老者忙摆手道:不用看,不用看,既是吴书记的亲眷,好讲,好讲。你俩想住一块就住一块——梅花赶紧地嗔怪着白发老头道:你这老板,乱猜,瞎扯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

“是这样呀,那你们就分开,正好还有个单间,让这女伢单住”接着又看着二福道;你嘛,就委屈些,住大通铺可行,只有大通铺了。

二福只要能留住梅花,哪管许多,他豪爽地道:我困哪里都一样,只要你把她安排好了就行,这样,你先带我们去看一下她的单间,看是好不好。

店家是夫妻二人,年龄都在五六十上下,虽腰躬背驮的,但都长着一双贼眼,短发老婆子手里拿着钥匙,七拐八弯的,把二人带到后院一个房间前,打开门,屋里黑古隆冬的看不清楚。短发大娘摸摸索索地把屋里一盏煤油灯点亮,二人往到里一看,一张单人床,铺盖虽都有,只是太旧了点。

王二福拽起被角放在鼻子边上耸了几下道:这被子,又霉又骚,你给换床干净的。

老太婆道:这单间少有人住,干净得很,一点也不邋遢——梅花在一旁道:就糊一晚上算了,可要好多钱一晚。老太婆道:一块钱一晚。梅花吓得心里一拎道:在大城市里住一晚,也不过三五毛钱,你这荒山野岭高头,怎么还要这么多。

老太婆怒瞪了他们一眼,但很快又压住气道:平时人少,就靠初一十五这两天,你说能不贵点吗!

梅花正要还价,只听在一旁的王二福道:一块就一块,都是那些倒霉蛋的钱,但,你给被单枕头都换干净的可行?

短发大娘听说不还价,只好说:好,好,还有一套没用过的白被单,我给她换上。

说着,从不远处的自己住的房间里,拿来了一床雪白的被单,给换上。二福一只手抓着梅花的手,一只手递给短发大娘一张刚赢来的二元票子:单间房钱,还有我住的钱,够多的了吧,你走吧,我们要讲会话。

短发大娘接过钱,走了几步,忽然越走越慢,想起了什么事,她又折回来,欲讲不好讲地——话在嘴巴里磨叽了半天,这才咬着牙对二福道:我这被单一回也没用过,你们晚上,可、可不能跑到一块来呀!

听了这话,梅花羞得无地自容,她吃吃叫骂:嘴巴跟蹲缸底一号的……王

二福高声笑道:晓得,晓得,老子一会就还耍牌去,要耍一晚上。短发大娘看他凶巴巴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踩着怀疑的脚步、忧心忡忡地去了。

屋外暮色四合,听得到泥土上冻的咔咔声;屋内油灯昏黄,衣被冰寒。梅花边整理床铺边对站在屋子里的二福道:走了一天,都早些困吧,你晚上,不要再打牌了,有赢就有输,哪老有那么好的运气的。

二福嘴上答应着,但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暗想:带她晚上在外过夜,这第一个目的是达到了。这事传到队里,哪个还敢要她!到时候,还怕她家把头昂老高的要钱,不过,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脑子里急急地转着:“我应当可以超额完成任务!”。“今晚就把她干到,岂不更省事稳当!”看着梅花那雪白的脸蛋,高翘的身材……他越想欲火越旺,口水在颈子眼里象井罐里开了的水一样地咕噜着:“看她这高傲的样子,我得、得要出奇不意,要单刀直入,干就要把干到!”他咬牙切齿地下着决心!在这一点上,他,端的是继承了老头子王队长的本色:既有色心,又有色胆!还有色智!

想到这儿,二福轻轻把房门关上,蹑手蹑脚地走到梅花后面,把正在铺床的梅花,一把抱住,顺势就捺到床上:亲乖乖,让我抱抱。梅花大惊,急挣,挣不脱!她使劲地把脸颈歪向老远喊:放手,快放手,一身烟气酒气,难闻死了——二福不管,伸颈子拱嘴地、往她头发上、颈子上乱拱乱嚓,手往她胸前背后乱捏乱摸,梅花被他压在身下,又慌又急,又羞又怕:你、再不放手,再不放,我、我——二福哪里肯放,一边用力抱紧,身子往梅花身上一射,狠狠压住,嘴里道:人家城里人见面没几天就亲热,几个来回,就能成亲……

“我要喊人了”梅花挣扎着。听她说要喊人,他反应神速,揪过梅花的长发,把她歪离着的头揪正,立即用自己的嘴封住梅花的嘴,老头子的话在耳朵边响起:“一下子就要把她捺倒!”,王二福一只粗大的手,挤进梅花的裤腰带,直接往下,不停留,穿过小腹,手直插进了那最隐秘的地方!

梅花急得眼泪哗啦啦地流,她挣不脱,想求饶,但喊不出口,她羞,她恨,她要死了——忽然,身子一下子瘫痪酥软下来,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喊一声的力气也没有……

不一会,她只觉得全身火起,头晕不清,迷迷糊之间,好象有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尖锐的东西撕开了自己的身体,这撕、撕得既狠且深、既痛且痒;撕得既恐怖又热烈、既想坚决拒绝又想搂紧需要……好象有血漂来,那血盛大,如洪水,冲向自己,浸漫全身,这血粘身,立刻变成油、汽油,顿发熊熊大火,这火,把自己烧透,烧得一丝不挂、烧得精光……身体,如灰末飘荡在飞云浊雾之中,如鸡毛处在上下翻腾的波涛之上……

天刚发亮,玩了一晚上的二福,喜滋滋地带着昏兮兮的梅花出了房门:我做事,我负责,走,到牛湾集上去,找找吴书记,看可能先给你找个么事做,免得天天种田卖老布——还没走几十步,只听后面那短发大娘手拿被单在门前大叫:叫你们晚上别到一块,你看,你看,把这么好的白被单,搞得血糊糊的,我,以后——梅花听了,羞得颈子都红了,低着头只顾快走,那王二福回头笑道:你要是真找事,我这会就去找吴书记,告你们赌博,看哪个划算——边说,边拉着梅花走远了。

“树要皮人要脸,这四丫头,管我们怎么讲,天天象粘在了王队长家,看她那样子,三魂都丢子两魂半!这可怎么搞?”老伍愁眉苦脸地和一家人商量。“跟人家在外过了一晚,这二天,远近所有的人好象都晓得这事了,舌头底下压死人,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伍大嫂好几回就差给女儿跪下了,可也没用。“

“人家又不来讲,难道要我上门送过去?”老伍第一回觉得事情是这样的无奈、自己是这样的窝囊。

伍大嫂在旁把腰间的围裙漫无目的在手里搓着道:自从初二回来后,就好象变了一个人。这伢头,以前哪个也不理,怎么这会变得这样无脸无皮?

伍家玉在一旁瞪着眼,他最恨,他咬牙切齿地乱说道:你们光晓得讲,讲,就是把嘴皮磨破了,心肺气肿了也没用!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把她锁在房间里,让大大天天在家里看着,候那王二福走了,再放出来!

三姐嗤笑道:“看得住人,看不住心,这会子她吃了迷魂药,你越不让她去,她偏就要去,我看,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免得闹更大的笑话”。

老伍气得把巴掌直拍桌子:我又不是留着不要她走,要走就大大方方走,这么死皮赖脸地往人家家里跑,那王队长家要是有一点真心要她,大正月的,还怕打个礼来通个头,老钱现在碰到我,一会猫脸一会狗脸的,话讲到半中腰、就阴不阴阳不阳的阴笑,这不明摆着是看不起我们家,人家都都是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我这倒好,反过来了……

正月里的王队长家,元霄前,一般少动烟火——队里挨家挨户都争着请,何况今年,在外当官的儿子又回来了,更是让庄民把他老人家的衣拐都拉破了!

今天是初四,王队长连推带托的,到了老钱家作客——这面子可给得够大,要不怎么着,也得到初六才能轮到老钱家。

趁着别的客人还没到,王队长把晚上和儿子商量好的事,要跟老钱讲,便先探问道:“钱进呢,叫他也过来喝一杯”。

老钱道:带着桃花和小伢香月,到天井他姨夫家去了,路远,一二天回不来。

王二福掏出一支烟孝敬老钱道:还是你老高明,你教的法子效果灵!

王队长也接过一支,自己边点边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这会才晓得呀。姜,还是老的辣!多学些!

老钱吸了一口王二福给点上的烟道:象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能一点就通,以后前途大着哩,古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长旧人……

正闲聒着,这时,老钱家唯一的小女儿英子从边上来,王二福瞟了她一眼道:这是英子吧,都长这么高了,好象多大了——他正在想,在一旁逗伢的王大嫂道:今年十六了,越长越象她娘年轻的时候,到时候,我给她留意个好人家。

英子装着没听见,红着脸,低头径自走开了。

王二福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看无外人,压低声音对老钱道:“梅花天天催我,这事还是麻烦老钱,你去给讲一声”

老钱道:是先认个亲,还是多少放点钱,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王队长一揩嘴道:要钱没有,现在由不得他们家了,要不就让她把伢生在老伍家,到时看他还不倒贴着把人往我这送!

看老钱为难,王队长不屑地道:无毒不丈夫,我家正好缺个搞钱的,直接把她给接过来到就是了。

此言一出,老钱一惊。但他脑筋一转,立马把大腿一拍道:王队长就是王队长,做什么事都不拖泥带水的,我看行!

王二福也笑着道:当然是行,不行我也不会这样讲,现在是她求我快点了!

边上王大嫂道:我一天要伺候好几个,她来了正好,我也该闲点了。老钱道:那么,我一会找个空——王队长道:抻他几天,让他心里明白,初六去!

千等万候的——老伍的眼睛都望瞎了,老钱终于慢腾腾地有空来了。

这回老伍果然没有再昂头,而是快快地泡茶拿烟,假意说东道西。老钱心里冷笑,嘴上说道:那王伢,过几天假期就完了,要到部队上去了,你看,要不要把你们俩家的事定下来。

老伍装着不气的样子道:新事新办,由两个伢商量着办,只要丫头同意,我们做上人的,不管那么多。

老钱道:他家里,你也晓得,正月里,天天这家拉那家拽的,忙,要不,讲个初八的日子,就把梅花和二福的事定了?

老伍道:也好,也好,只是——老伍想讲又不好讲,他想多少还是要些钱或礼——老钱装着不懂,钭着眼望着老伍道:只是什么?

老伍看他有意刁难,实在忍不住了,瞪着眼大声对老钱道:都是你从中撺的,什么自由恋爱,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是让****瞎了眼,就让那孬子带着出去,现在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就把人家往后一甩,我们就不讲是亲家,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

老钱冷笑道:那王队长,你又不是不晓得,可没我这么好讲话,要多少钱就给你们多少,人家,是在部队上当官的,还觉得自己是豆腐掉到了灰堆里了哩!再讲,我是好心好意来提亲的,又不是来受气的,你拿我当什么出气筒子?你要不愿,就把我的话当放屁就是了。

说着,起身就要走。老伍强忍着,留住他道:算了,算了,一泡屎我吃了。千怪万怪,都只怪我家那丫头讨债,愿吃****还讲鲜甜的,他家讲怎么办吧。

老钱这才转身过来道:也只有我做这两头都不讨好的事,王队长说了,初八打礼过来,就直接把梅花接过去过,两头跑跑也行,反正王伢又不在家,礼金钱,王队长说了,断不会少,只是现在手头紧,只是现在一时拿不出,先欠着——

老伍听了这话,气又上来了:听讲过赊东欠西的,没听讲过要欠礼金钱的,这不行,传出去,让人笑死了。老钱道:都不往外讲,哪个晓得!什么事还不是人做的,古代人都还有偷汉子私奔的事哩,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好了,给我一个回话。

说完,走了!

老伍气得想把头狠狠地撞墙:这丫头,真是老母猪掉到粪窖里。吃又吃不得,甩又甩不掉,我前世作了什么孽……

“女伢心,半把斤。跟了人,一根筋”。没做一套衣裳、没有一件陪嫁——梅花不稀罕!她心坚如铁,硬就是要搬进三间要倒的草屋里、住到几个半残的人家中!气得老伍一家、个个恨不得寻个老锄,照箍颅一下——把这丫头活活砸死!

出门哪天,老伍没炸爆竹,但炸了双肺;

伍大嫂没假哭,但流了真泪;

伍家玉没送亲,但恶毒的目光把她送出了老远!

——所有事,都由大姐二姐三姐吱吱地虚应了一下!

就这样,由王二福、老钱带了两个老娘们来,给梅花带走了。打落了门牙和血吞!

老伍冲着墙壁不停地含怨咒骂:叫花子嫁女儿,还图顿吃的,看个猪,过年还能落点下水,这倒好,养了个赔钱又搭脸的货,卖B倒贴草纸……

接亲那天,伍家玉见过王二福一回,看他那轻蔑得意的假笑,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咬死这恶心的东西,这是世上最恶毒的蛇,最蠢的猪,最……再也不想看他一眼,他心里发恨:坚决不理这烂梅倒霉的花了,门前塘里种了荷花,门后种了桃花,左边桂花还没种,以后等寻着了一定都要种,就是不会种梅花了……

大姐无大多时候沉默寡言,只是有时边做事边小声地嘀咕两句:外头传得难听死了,走快些也清亮……三姐无所谓地对伍家玉和众人道“有什么好恨的,她眼睛皮这么浅,一件黄鼠狼皮,就把眼睛蒙住了,能有多大出息。当兵复员回来,还不是抠泥巴头子。这年头,要么象家玉你,多念书以后端铁饭碗,要么,就自己做生意把荷包实硬了,那才是真的!

伍家玉听了,连连点头:还是你最有见识,可惜,一家人,都各有各性格,你,可想好做什么事去了?

三姐道:我才不想老是卖老布,爬山涉水的累断脚脖肚子,一个角子在手板心里都捏出了汗地省吃俭用的,一趟还搞不到十来块钱,我今年要去卖,就跟人家去卖维纶布,或者,干脆,驮个小包,包里夹个小称,去收银器,又轻巧又搞钱……

这是一个窝心摘肺的年。好在转眼间,开学的日子要到了。伍家玉怀着阴郁的心情,踏上了返校的路途。路上,一层层高山,拂去了不少因两个姐姐出嫁所带来的失望和心酸;一道道清溪,荡涤了好些根如荆条般纠缠在心底里的依恋。

轻寒乍去,昱城春早,溪滩浅草飞绿,河岸垂柳含欣,喜新又爱旧的伍家玉,心里和这里的溪水一样,随着气温的上升,也开始活泼起来。

春山春水春三月、青春年华,有着盈心的欢喜骚动——星期天,是属于山水的。脚步在图画间游荡,不错过每一个陌生的地方:无人光顾的古塔里,他和阿伟埋过一分的硬币,要留下青春的痕迹;

人迹罕至的石洞前,他和胖子,野炊后一醉睡到日西;

偏远的小镇上,他和阿伟、胖子、劳模、赵成,在窄巷中穿梭,作文人墨客状——如疯似傻,骚首弄姿——渴望引来同性羡慕的注目、异性追逐的眼神……希望有迷路的刺激,期待着奇遇的突现……

青春多的是大把时光,随手挥向山水之间,毫不痛惜,也决不后悔。

学生物还有一意想不到的好——不时就可免费解馋:解剖后不用的青蛙,各色活鱼,鲜虾,肥鸡,獭兔……都能成上好的佳肴——要是有足够的热情,还可以带上市里只发给生物系的准捕证,以科研的名意,尝到各色保护动物……

“好消息,特大喜讯”午饭后,阿伟大叫着冲进寝室。准备睡午觉胖子,眼都没睁,翻身朝里嘟囊道:天天一呼一乍的,吃饱了不睡觉,肯定又是想把女人抱——说着,佯装呼噜了几声。

阿伟不理他,继续叫道:这回是真的,刚才碰到辅导员了,说全班要考察植被分布,一个班全去黄山,要在黄山上住好几天哩。

听说要到黄山,还要住好几天,所有的人都来了兴趣,胖子又从床里边转向了外边。伍家玉坐在上铺问道:天天讲去,这回可是真的了,别不又是哄人的吧。

这时,劳模从外面进来了,他的消息一般最灵、也最准!众同学都向他求证,只听他道:正在准备,听辅导员讲,要配不少东西,野外标本采集,太阳帽,水壶,意外伤害救治,毒品保护……

“怎么还有毒品?”伍家玉问道。

阿伟道:上课都干什么去了,这都不晓得呀,早就听动物学老师讲了,抓到新奇的昆虫,往剧毒氰化物瓶子里一丢,昆虫就不会乱扑腾地自残四肢了,这样才能制出一支完整的标本。但因为这东西剧毒,必得有人武装保护……众人噪噪的,各个都没了睡意

伍家玉一班四十六名同学,齐齐地站在操场上。崭新的校车停在身边,“昱城师专生物考察队”的旗帜因无风在耷拉着,举旗的是高个子胖子,他有意把这本耷拉的旗帜还在空中转了转,绝对要保证别人看不清这旗帜上的字,所有同学和老师也都心照不宣:要是把这个旗帜打出来,这么个学校,很是让人觉得寒碜。

辅导员最后一次叫大家:上黄山,把最重要的一句话再重复一遍,再重复一遍,马上就上车。众同学齐声高叫:看景不走路,走路不看景。走路又看景,阎王把你请……

正如吃惯了家常小菜,穿惯了平布粗衣的人,一下子面对着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一样——黄山之美,让伍家玉这班多没出过远门的学生,视觉和思维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世上竟有这样超出想像力之外的美景!

好玩人到了好玩处,几天下来,各同学的脑细胞、体细胞、包括生殖细胞,都乐得加快分裂增殖了好几倍!巴不得时间能无限地拉长——就可以赖在山上不下来了。

这是在山上的最后一晚。各同学倍感留恋。早早地在云海宾馆住下。晚餐吃完免费公饭后,伍家玉和劳模、胖子、赵成一行,不忍休息,趁黄昏乱走。

忽有大片花香扑鼻而来,各人把鼻子用力耸耸——沿香探寻,转过一满是缠藤的小石桥,忽见一翘檐飞角的木亭,上标:云海亭。

看亭四围,有靠背廊椅,一张石桌,在亭当中。此亭翼然一深涧之上,涧水鸣响,花香更浓,低头往亭下一看,有大片野花古藤老树倾覆涧上。“下面这么多花,花色可惜了,香气也都可惜了”几个人在亭中落坐,贪吸花香。

看眼前山色巍峨,听脚下涧水哗哗,不时有松风碰耳、块云砸头……

伍家玉道:如此美景良辰,怎可无酒。那岂不愧对山花仙神!

众人赞同,于是,不一会,买来了在山下只要一块五在这里要五块的一瓶白兰地白酒,还有两瓶子汽酒,外加一些零食,没有杯子——赵成眼快脚疾,他疯跑到亭边一处,不一会折来一根一人多高、手臂粗细的春笋!

众人正要笑问,只见他把笋“啪啪”地掰成几节,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来,对着竹笋中间就挖!

众人见了,齐声叫绝:这样的酒杯,从古至今,可能还没有,有趣,有趣。

于是各个动手挖笋作杯,不一时,个个成了。伍家玉道:应该给这酒杯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众人有说这个的有讲那个的不一,伍家玉眨巴眨巴眼道:记得有人用春笋形容女子手指纤细,有句诗叫、叫什么“钭托香腮春笋嫩”,我们不如把这杯子就叫香腮杯,每喝一口,就跟香腮亲了一下,你们看如何?

众人听有出处,个个大喜呼叫:香腮杯,好,好。快、快,快把香腮杯斟满!

胖子倒满酒后,立马喝了一口道:好,好,我先来亲一口香腮……

渐喝渐渐高兴,天虽未黑,月亮却早早地上来了,众峰隐隐约约,似伏象蹲虎地更显逼近——忽见深涧对面一凹坪的路灯下,有三五女子正在聚谈。

胖子借酒劲乱呼:阿伟这会肯定和红哥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看下面有那么多女人,怎么我们一个也没有,令人气愤。

伍家玉呵呵地道:是的,是的,得不到,看还都看不清,老天不公!

劳模酒量小,本就有些团的舌头,此时已半卷着道:能、能远远地看、看,也、也就不错了。

“是,是,是”赵成咂着嘴里的鱼皮花生:看到也是白看,讲些有用的,我们常在外乱走,都说东西道西的附庸风雅,怎么这几天,在这样的风景区,却一个字都没有了?

伍家玉道:山色逼人,有什么语言能形容这天地间的大美!对了,对了,你这一说,我还真来了两句灵感——众人知他爱乱扯胡诌,不扫他兴地道:快讲出来,看看好不好?

伍家玉先谦虚一下道:学理科的,自然比不上那些专业文人的好,我们是自己娱乐、敝帚自珍。

众人催道:少卖关子,我们在一块还遮什么丑,没人当真的,讲出来一笑就是了。

伍家玉装着摇头晃脑地道:已达超凡神仙境,到此忘语便是言。“

有点意思,只有一点点诗的模样,且可惜只有两句”众人各个边喝边笑。伍家玉更不害羞地道:前不久,班上用班费买的那一套红楼梦,没人看,我倒是看了其中几篇诗词歌赋,觉得其中的联句最为有趣,现在美酒在手、美色当前,不如我们一人一句,也来个即景联句如何。众人借着酒兴,大声说好,公推伍家玉先来!

伍家玉也不推辞,看着路灯下的女子,想都没想便道:灯下女人多。

赵成一听,赶忙把手中花生米往嘴里一扔,抢着用手向那几个女人一划道:给我来一个。

众人大笑:接得妙,接得巧,非大才子不能为也!“

第三句谁接,你们俩”伍家玉疯笑着催劳模和胖子。劳模不停地边笑边摆手道:我、我,不、不想要——憋得脸通红的。

伍家玉忙报道:第三句,劳模不想要,下面应该是胖子了。

胖子早想了半天不得,看别人好歹都有了,他一急,突然讲了一句大土话:你不要,你不要,老子一把luo。众人大笑,连说:好诗,好诗,最后一句就是胖子一把luo……

各人正在汹酒恣意说笑间,忽听一声怪叫:好哇哇哇……,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偷吃偷喝!看掌!——一个细瘦人影,飞奔而至,拖下伍家玉手中的酒瓶,咕嘟就是一口!

众人一看,是阿伟。看他身后,红哥也来了。二人手里还拿着什么吃的东西。

看他俩来到,众人更是高兴,大呼共饮。阿伟把手中半袋茶干往亭中石桌上一拍道:这是我家乡的特产,太白茶干,在我们家那里,只要两毛钱一袋,在这上头要二块,你们尝尝。

说着,拿着酒瓶,问身后的红哥:这酒不辣,你也喝些。

红哥把头直摇,忽然,二人停住笑,惊讶地望着伍家玉他们面前喝酒的器具:刚才没看清,这是什么新鲜的玩意。阿伟红哥同时各拿起一个细看。

赵成得意地道:这叫玉笋香腮酒杯,简称香腮杯——众人七嘴八舌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阿伟听了大叫有趣,一饮而尽杯中酒,又往杯中倒着并大笑着叫红哥道:快点喝,这是一生难得的纪念,快喝点。说着把手中倒满的酒杯递了过去。

红哥坚决不喝,伍家玉道;那边有汽酒,可以喝些。

阿伟推了伍家玉一把道:怎么不早讲。说着,把杯子里的酒又与众人一饮而尽,然后取过汽酒倒满,递给了红哥。红哥见盛情难却,接到手中,略略喝了一口,然后,她瞪眼严正问众人:你们笑得几里路外都听得见,是捡到什么宝贝了?捡到了要见者有份,大家可要平分!众人七嘴八舌地又开始笑起来,把刚才的联句讲给他俩听了,阿伟听了连称有趣!

红哥边听边摇头道:这连顺口溜都不是,自己作贱自己还是你们几个天生的下流胚子——那红楼梦这联句一段,我也看了。人家联句前,都要起一社,冠个海棠菊花之类的社名,各人也要有个雅致的外号,这才象,你们这光秃秃的,才情不如人家,也就算了,这形式上,多少也要模仿得象一点,才不会把曹雪芹气活!

众人一听有理,各想着起什么社名,赵成一抓头发道:黄山上,迎客松最有名,我们几个就叫迎客松诗社。阿伟摇头道:太俗,没创意。不如,不如叫黄山海诗社。

“不行,不行,更俗”红哥掰了一小块豆干边嚼边道。

胖子道:叫就叫直接点,脸皮厚些,就叫昱师骚人诗社,最恰当!

说着,用阴笑的脸在红歌和阿伟两人脸上瞟来瞟去。

红哥装着没看见,阿伟正要反讥,伍家玉发声道:我们可以吹些牛,吹大些,我们,我们不如就叫、叫皖南才子诗社。

阿伟不屑地摆手大笑道:没听讲过有个成语叫窃钩者诛,窃国都侯呀,你这是老鼠偷油,又怕打头,吹牛,不如就吹大些,干脆就叫江南才子得了。

众人凭借酒意,齐声叫好,这时柔哥把头摇得直甩:不行,不行。众人望着她,不知为什么?只听她道:你们几个,叫江南才子,不就不包括我了!

众人一想也对,阿伟道:这还不容易,你就叫江南才女好了,我们这个诗社就叫江南才子才女诗社——他转转眼珠子,想了想又改口道:这名字也太长了,不雅还确又无创意。

说到这里,他似在思索,赵成这时大喊一声;不如我们就叫江南才团得了,财团里有男有女都行,这财和那才通用,说出来也好遮些丑——“对,对”众人赞又齐声赞同。红哥也觉得有趣,他拽过阿伟手中的茶干,掰了一小角递一块给赵成道:你给取了个社名,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赵成突然哭丧着脸道:就这么点呀,我不要。说着,装着以手擦不停地擦眼,呜呜地哭了起来。

红哥笑道:可真不要,真不要,我自己吃了。说着,就要往自己口里送。

赵成赶快上前一步,夺下她手里的一小角茶干,放到嘴里边嚼边道:一粒米,七条命,我还是吃了再要吧……

众人略静下来,红哥道:共同取个社名都这么难,我们还是不取个人别号吧,免得让自己费脑还讨别人的笑话。

阿伟道:名称有了,帽子底下怎么也要有人,草把人也要有,要不,社名白取、牛白吹了。

他转身对侧面的伍家玉道“平时就你嘴巴会显能,你先为我们这诗社作一首,作得好——他扬了扬手中大半块茶干道:这一大块就是你的了。

伍家玉道:我们作诗,得先看清四周可有人,连韵都不会,免得让人笑掉大牙才是。

说着,他真的站起身来,向四周搜望。

柔哥翘着嘴轻蔑地笑道:难道不是歌唱家就不能唱歌?我们只是为了记念这个日子。管它是不是诗,只要是能表达意思,顺口就行。

众人听了,都频频呼是。

伍家玉道:这么讲,待我想想。他喝了一口酒,在亭中左看右看,心里默默想了几遍,便道:说出来,不顺的,大家修改。众人道好催促。只见他双手别在背后,在亭中边踱边道:

昱师后学不羞惭,自封才子冠江南。徽州代有才人出,黄山不厌少年狂。

众人听了,觉得还都顺口,也不细忖句子好坏,齐齐举杯乱贺,这个道:此乃李白再生也。那个笑:这是子建转世乎……道贺当然是假,图的是个起哄开心!各人心里清楚明白,乐得疯狂一回。但也觉得,这伍家玉,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能讲出个字数相等的顺口话,也真是不错了。

“伍家玉,我兄弟好样子,果然有些灵气——阿伟大笑着把大半块豆干抛给了他。接着他环顾着问众人:作诗填词的,我们不能,但编个顺口溜,怕也不难,最难得的是都有雅兴,那么现在各位是作诗还是联句,我们就来卖弄一番风雅,也不枉到黄山一趟。

劳模问道:这个,这个我不在行——伍家玉觉得他要扫兴,打断他的话道:不行到时候我们帮你,先应下来再讲。

赵成道:是先作诗,还是先联句。

众人道:作诗是相当于命题作文,还是先做命题的才显基本功夫。

红哥道:好,那就先作诗,当仁不让。我来作裁判,必要有奖优惩劣的规矩,各人才会用心尽力。

众人道:怎么罚怎么奖,由你定,我们拥护就是。柔哥笑道:罚,就罚他晚上回去时,他一个人走在最后,给我们挡老虎。奖什么?就奖他——正要宣布,胖子喝了一口酒,大笑道:作得好,你就、就奖我们亲你一口,可行?

红哥更不搭话,冲上前去,追在早已奔跑的胖子后边,又打又掐“就你老不正经”。胖子只好边跑边大呼小叫地求饶认错。

正闹时,阿伟道:都别一点正经的没有,听我的,奖喝一笋酒好了。

众人拍拦叫好。红哥这才停顿下来,顺了顺气安静下来道:好,先作诗,虽不命题,但也不能乱作,这诗必要提到黄山上的特色,至少得有一句,这样方算及格,你们看可行?

众人齐声赞同。红哥便把巴掌一拍,拉过阿伟手腕,把阿伟的手表褪到自己手中道:从现在开始,以十分钟为期,到时背出来听。

众人听了,各个开始想起来:赵成蹲在地上,一会抓耳挠腮、一会掰着手指头再算字数;胖子钭靠在迥廊的立柱上,似睡似醒的,头一会轻摇一会微点;劳模坐在亭子台阶上,手托下巴壳,口中念念有词,一会翘嘴角一会拽鼻子,红哥坐在另一边迥廊上,双脚一会甩着一会勾住不动,眯着眼,双手在专心搓着笋杯在转……身边的伍家玉和阿伟,不时端起笋杯碰一下,喝一口,但也没有出声——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一时,红哥一惊,急看手腕,大叫:停,时间过了!交卷,快交卷。

众人都还在扭捏着。这个说:还要修改一下,那个道:还差一个字……红哥道:别假谦虚了,不象男生的。我脸皮厚。我就先来献丑。众人顿时自愧停思,齐举目侧耳静听,只听她细声诵道:

观云无须语

临泉悔读书

石怪宜久赏

峰奇好筑墟

愿老此山里

与松共隐居

众人听了,都觉心中一颤:红哥,平时风风火火、无忧无虑的,怎么在这样高兴的时候,突发这种消极的想法?

没等众人多想,阿伟大叫道;不好,不好,小小年纪,就什么终老隐居的,这是资产阶级的没落思想,没有无产阶级的乐观主义精神,为了教育你——他把头抓了又抓,急在亭中走了几个来回道:我把我刚才想好的改了改,作一首高兴的。

说着,他立定亭中,清了两下嗓子,用手边划动作边高朗诵道:

云拥奇峰共作浪

松生怪石互猖狂

到此忘言便是语

李杜复生愧文章

千山阅尽无颜色

啊——不愧中华第一山

念完后,还把两臂夸张地张划在半空。

众人又是举杯狂呼,独伍家玉叫道:慢、慢,你作的虽也有些意思,可你那中间借古人的句子也就罢了,怎么也要现借我刚才的构思。

阿伟道;到黄山,谁不首先是惊得无语,难道就许你一个人有这体会?再讲,古人的我都能借,我借一句你的算什么,借你的,也算是看得起……众人不理他俩的嘴巴战,乱哄着又是举香腮胡贺。红哥也品着汽酒,带着些酒意。“咯咯”高声笑叫:“下、下一个,下一个”。赵成往起一站:我来。只见他摇头晃脑地背道

未到黄山说黄山,到了黄山口难张

众人大笑打断他道:这是什么诗,可是打油的?

赵成道:这是介于古诗和现代诗中间的一个变种,你们懂什么。众人又改口道:顺口就好,快往下念。只听赵成再念道:

秀峰叠叠眼已乱

云来雾去又换妆

众人又起哄道:就你这首里没有四绝,不行,不行,太敷敷衍了事了,自己罚自己一杯。

赵成道:怎么没有,不是云啊雾呀都有哇。再说,我一连用了三个黄山,你们别鸡蛋里找骨头。快下一个,看看有什么好的。众人放过他,公推胖子,胖子还是倚靠在护拦上,显然是准备好,他吞了几下口水,慢悠悠地道:

松斗孤石呈奇画,

云催千峰作海舟

始信人间有仙境

庸人到此也风流

“不错,不错,看不出,平时孬咕咕的,走路都抬不动脚,这会也捡得快”大家共同敬他。

众人把眼光投向了劳模。劳模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嗫嚅着道:我没想好,我、我就算了罢。

众人不依:我们都献丑了,怎么也得让你现个世。伍家玉鼓励道:你构思个大概,说出来,我们一块来想。劳模只好结结巴巴地道:黄山、是、是好看,但,要是在山上长住,肯、肯定是住不成,要是能在这山下住,也好。所以我的第一句应该是:黄山云下住。

众人道:行,这句也行。第二句么,他托腮欲思——伍家玉道:第二句现成的,新安江上游。对,对,后面的我有了——他脑筋忽然顺畅了。只听他道:

人生能居此

须得数世修。

众人叫好,此时天已全黑,月虽朦胧,但各处路灯更亮。

众人齐催伍家玉。

伍家玉早就压抑着卖弄,此时他道:从古至今,赞美黄山的诗词歌赋,汗充牛栋,高明辈出。我等这些小学生,若不大呼小叫地走些旁门左道,如何能引人眼球。这回,我偏要想个新法子,不求名垂青史,只求快意胡闹!

众人听他吹这样的偏激之牛,亦习以为常。

阿伟举香腮杯,冲着众人招呼道:来来来,我们共敬伍壮士一杯,看他如何别出心裁,可乱古今成法。古来征战几人回,看他如何自圆其说,自己下台!

伍家玉恭恭敬敬地和大家一饮杯中酒,坐在亭台上,双手抱怀,头微上仰,一字一句地吟诵起来。不知他作得如何。且听下回细解。

同类推荐
  • 当老牛遇见嫩草

    当老牛遇见嫩草

    若曦与继母带来的这个相差五岁的弟弟简直是水火不容,隐性显性的家暴轮番上演,然而这两个本着互相折磨原则的家伙居然在文斗武斗中产生了非一般的阶级情谊。继母见势不妙的刻意隔离和父亲的车祸使得一对小冤家各自天涯。十年后,当一个被包扎得几乎残掉的重伤病人出现在林若曦大医生的手术台上时,她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不良事件预感,因为这个小鬼来“索”的可不仅仅是她的魂还有她所有的爱……
  • 偷吃天使:恶魔囚爱

    偷吃天使:恶魔囚爱

    他本是她心目中的天使,因为在她父母双亡时,他将带领回了家并呵护她成长。谁料多年后,他爱上了她,从此禁锢了她的自由。她爱他,却更恨他夺走他的一切。而他,爱她发狂,不惜以死威胁。当恶魔爱上天使,谁会是赢家?
  • 相亲游戏

    相亲游戏

    如果告诉自己他们的认识,只是个时间地点人物不对而犯的错误,那么这样她就可以少一点心疼?如果她不那么固执,接受别人的爱,是否一切就会改变?但是受伤的心依旧,深埋的情还在。
  • 遇上冷酷邪少

    遇上冷酷邪少

    夏小夕,一脚踢翻了小偷的同时也一脚踢开了男主的心。。。。。。从此爱恨纠葛。。。。。。。。。。。。
  • tfboys之陪你去看流星雨

    tfboys之陪你去看流星雨

    男主角: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女主角:安若之、刘阳、韩雨欣
热门推荐
  • 改造我的傻皇子

    改造我的傻皇子

    【天涯相思阁出品】因为诅咒,她穿越到了古代玄武国…因为长相奇丑无比,无意得罪了蝶妃娘娘,她意外的成为了秀女!就在她百般不愿意,可这个女人却拿梁府人做威胁!她无奈答应做一个‘傻’皇子的皇妃…于是一场改造我的傻皇子开始了!一次意外,老者再次出现…原来她是朱雀国的人,她为了救自己国家和人民,她不得不要生下一个拥有朱雀国和玄武国血统的孩子!本以为这个‘傻’皇子真的是个傻子,在她一次次‘勾引’之下,她突然发现原来他是在装傻!一夜的消魂她像毛毛虫一样,突然蜕变成为一个美丽的蝴蝶….而这个小小的种子慢慢开始了发芽…
  • 思恩Baby:总裁你玩完了

    思恩Baby:总裁你玩完了

    他是英国贵族公爵四大家族之首上官风的儿子,而她是个单亲家庭的普通女孩,一场缘分让他们相遇,可又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惨遭离弃。几经周折,她却带着个天才小正太与他再次相遇。你就是传说中的总裁爹地?哼,你玩完了!
  • 重整帝国

    重整帝国

    崖山之后无中国,十万士子祭亡宋。曾经十万士子投江殉宋的场面让多少的人感到无比的心酸,大宋王朝就是亡在了一群群卖国求荣的人手中。没有人知道我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让别人知道我的原因就是我洗血国耻,收复失地。后世的专家们打开书的时候将会发现原来宋朝是这样的伟大的,后世的人们走到外国将会发现中国人原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才是人上人。别人不注意我没关系,因为我只希望让中国人永远的屹立在这个世界上就行了,犯我中华者虽远我必诛之。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坠入星渊

    坠入星渊

    七年前,夜幽玟和吴岳在一次旅游途中失踪。在失踪的第二年,迫于舆论压力NASA宣布接收到外星生命发出的危机警告,但对于警告内容没有发表意见。天文爱好者谷雨在微博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伪装星球”的文章,不过随后被强制删除…夜幽玟失踪第五年,多国家和地区发生大量人口离奇失踪和遇害事件。同时人为的暴力袭击、绑架事件频发,一个叫“北派”的隐秘组织浮出水面…
  • 我的爱人,拿什么拯救你

    我的爱人,拿什么拯救你

    他总喜欢懒洋洋的躺在女人的身上,一通乱摸。在医院,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仍旧微微抖动他的手,在女人的衬衣下游走。即便如此,他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痴情汉子,他一再背弃爱情,背叛她的深情。可是那傻女人,还是忘我的沉醉其中。
  • 记忆重叠期

    记忆重叠期

    你是否真正了解你所生存的世界?你的每一次选择是否是你做出的选择?你是否怀疑过你所相信的一切?你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哪里?你的存在是否有意义?
  • 男主你的滤镜摘一摘

    男主你的滤镜摘一摘

    男女主都是八零后,年代文秦迈十八岁时把赵良雨种在了心里,成了白月光一样的存在。男主自从被女主出手相救后,看到女主都自动加了十厘米滤镜,带粉红泡泡特效。女主命苦心不苦,成长中屡屡因为自立自强遇到了贵人。“我以为我们算不打不相识的朋友!”没想到你竟然想娶我!“算了吧,咱两不合适。”男主家道中落重回巅峰,想要对女主结草衔环的故事,女主表示要钱不要人,男主表示钱和人是捆绑销售的。
  • 梦游夜杀

    梦游夜杀

    少年秦东厢,只因偶然际遇进入龙国,只身一人,一刀要砍出个星垂平野阔,且看我,执刀傲立,且看我,仙道洒脱,我自成魔成仙两不说,人生在世,随性洒脱!
  • TFBOYS之一生一世只爱你

    TFBOYS之一生一世只爱你

    此乃本人第一次写小说,前面可能写的有点不太好,所以你可以直接看后面的,而且,后面是我和好闺蜜一起写的,所以,不要吐槽,懂?-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