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天生单纯、纯得过度,成了半个孬子的小女孩,竟捏住了伍家玉下面那根骚棍,让人好不尴尬!
包家大女儿黑眼珠虽少,但白眼角早扫清了情况,她赶紧把自己这小妹的耳朵一揪、使劲往回一拉,厉声道:这么没家教,让人笑话------
众人先有的还不明白是什么回事,这时只听这小五子捂着耳朵冲着伍家玉叫道:他把我勺子藏在裤子里了,你揪我做什么?
众人突然都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但在座的各个女人不但没有窘迫,反而都笑:这孬丫头,老做人家想不到的事!
伍家玉真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这样一个清灵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聪明,又这么不怕羞地抢吃,还能干出这样的荒唐事-----
西余低声为伍家玉圆场、他低声对伍家玉道:那就是他们家的老五,最小的一个女孩子,漂亮是这一块有名的,人称白骨精,可惜就是有点孬!
伍家玉感到这一家人,真是不可思议:大的二的那么丑,三的四的那么黑白分明,最小的又那么漂亮,就连老汉和那妇人,也都是黑白清楚,真搞不懂这基因是怎么遗传表达的?
酒至半酣,众女生吃饭下桌,只听老妇人对众女道:都快困觉去,都要起早做豆腐,别天天早上要人喊!
说着,用碗盛了饭菜,起身往屋后走去;送点给那现世的吃-------伍家玉猜想,可能就是送给那在屋后锁起来的神经病儿子吃!
这时,伍家玉忽地有些内急,便悄声问酉余;厕所在哪?
酉余才不再乎面子,他大声道;厕所在屋后,你跟包大娘去就望见了。
伍家玉知道农村人不在意这事,是自己有些面薄,见酉余已说破,只好大方地跟在包大娘后面,穿过好几间房子,才到了屋后,原来后面还有一排草屋,看样子是豆腐坊,在豆腐坊后面,有猪圈,在猪圈边上,有一个四周围了厚草的木栅笼子,里面地上铺着棉被,脏兮兮的,一个高个头、身材长相,极似黑老汉的,满面污垢的男孩子,脚上锁了链子,坐在棉被上,包大娘把饭碗伸进去,再把中午吃的饭碗拿出来,恶狠狠地说了声:讨债的鬼,吃吧!
说着,又用手向伍家玉指了指这木笼子后面——那就是厕所!
说完,自己回屋了
伍家玉方便完,回来路过木笼边,他有些同情这小孩子;这乡下人,都是用这些蛮法子,对付有心理疾病的人!
他又动起了恻隐之心,便站到木笼前,看能不能帮一把这小男人?
正要仔细观察,忽见那小男孩子突然把手里的饭碗,猛地砸向自己,好在伍家玉知道对方是神经,心理有些准备,偏头闪过,正要骂,只听那男孩子全身似抽筋似地边罗嗦边大叫:鬼,鬼,鬼来了------这声音尖厉,歇斯底里,把在前屋吃酒的人都喊来了,众人纷纷问站在木笼前发呆的伍家玉:这疯子从来不讲一句话,怎么今天叫起来了,是不是你惹了他?
伍家玉尴尴尬地摇头:我就站在边上看了看,什么也没动!
众人七嘴八舌:平时就是有人打,他也是一句话都没有,今天怎么了?
这时,只见男孩子一阵抽,又忽地倒地、如死去一样,伍家玉心里害怕:别真死了,我可脱了不干系,我、我怎么这么倒霉!
包家众人,其实早巴望这日日要人伺候的疯子死了,好几年了,再好的耐心也早就磨完了,黑脸老汉胆子大些,他走近笼子,用手一扯儿子衣,不动,再用力一扯,只见男孩子突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象是刚睡醒过来,对着笼外迷惑地叫:爸,姐姐,你、你们怎么了?我、我怎么在这里睡觉?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各个攀身上前:你、你好了吗?
大姐上前问:你可还记得,你号什么?
男孩子惊讶地问:我号包、包迎客呀,怎么,你们忘记我的号了?
众人大喜,包大娘在一边抹着眼泪道:真是好了,感谢土地,不,不,感谢这们伍老师,真是我伢的贵人!
众人放开男孩子脚上的链子;快带他到豆腐坊里,洗澡换衣
老汉兴奋得不得了,拉着伍家玉:由他们忙去,走,走,我们到前头喝酒,要、要一醉方休!
酉余笑着;要把好酒拿出来了吧
老汉也文乎乎地道;大恩不言谢,明天,我再买好瓶子酒,来谢你们两个,你们不晓得,家里有个神经病,一病好几年,不但难伺候,远近的人都笑话,我们一家人,心里都抬不起头来,这下好了!
说话间,三人重新喝酒,这回,伍家玉可以踏踏实实地由着性子喝了,席间,众人进进出出的;迎客真的好了,问他为什么,他说一见到那伍老师,就觉得自己身体内又什么东西跑了出去,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众人也纷纷奇怪:伍老师,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
伍家玉自己也莫明其妙;我、我什么也没做呀------
忽地,他想起了在昱城医院里,亲眼看到过小女孩子,起死回生的经过,想起来了,那是因为信主的信士祷告的结果,于是他兴奋得有点颤抖地说;我晓得是为什么了,我跟你们说,我是信基督教的,信了有好多年了,全世界,只有主耶稣是真神,是唯一的真神……
众人都来洗耳恭听,伍家玉借着酒劲,又使出他那嘴上功夫,把在医院里看过的奇迹,跟自己游过澜沧江的奇事,神乎其神地讲述起来,听得众人纷纷惊讶不已。
老汉有些惭愧地道;我们这边上,也有信这洋菩萨的,也有人来劝过我们家信,可我总是不信,今天才晓得,原来这才是真神!
伍家玉对自己能为主作见证,并且有可能让人信主,既感到激动又骄傲,他劝老汉、及其一家;要信这唯一的真神,要是不信,你儿子的病,说不准还会重犯
老汉一家马上表态:好,好,我明天就去找那个传教的人,我、我们一家都要信这教!
伍家玉高兴,随口胡扯:这唯一的真神,是最忌邪神的,你信了这洋神,可就不能再信什么土地,母子坟老菩萨了,你们要想好了,免得到时候,会得到更重的罪过
老汉一家有的还在犹豫:听讲这神,不要祭祖,死人不能哭……
伍家玉边喝酒边一一解释了:什么佛呀,道呀,都是另一类神,我了解得多了,我在庙里住过,也和道士交往过,我就是不信他们,不是说这些神没能耐,是因为只能信这唯一的神,本来我算卦是有些准的,就是要凭这个白手得财也不难,只是我怕得罪这唯一的真神,就不算卦了,因为圣经上说了,不可行邪术,算卦也是邪术……伍家玉仗着众人的感激和酒精,又恢复了他那口若悬河的表现欲!
这时,包大女儿、女沙僧讲话了,她在家里能当大半个家:我在沿海来回跑,看见人家城里人,好多都信这教,那大教堂做的好气派,好多有文化的人,都信这教!
听她这么一说,一家人都同意,从明天起,就都信这教,明天,先把土地庙给拆了,再去请那传洋菩萨的人来——
包老汉不停地陪着西余和伍家玉喝酒,伍家玉自恃有酒量,西余也是酒鬼一个,三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吹起牛皮来,那老汉也是在外面跑过码头的,又还读过几年书,在本地算得上半个文化人,这和伍家玉谈得投机
伍家玉借着酒劲,少了刚开始时的拘谨,这时也笑:信主就要真信,不能因为主帮你你才信——然后他
忽然突兀地道:信真神的人,可不能做违法的事,你们这做假银元的生意,可摆不上桌面!
老汉嘿嘿笑道:要、要是活不成了,拿什么信神,再讲,我这卖的就是假的价钱,你们拿去骗人,是你们的事,菩萨、不,神也不会怪我们的。
伍家玉知他在为自己开脱,也不好跟他真的较劲,只是虚掩着道:也是,那南方人,都造这东西,利润的大头都被别人拿去了,我们挣这点蝇头小利,算得了什么
西余也笑:这年头,钱就是命,命是****------他还想说主也是****,但觉得不妥,便咽下了这话,便道:我不信什么,只信母子坟的老菩萨,等今年年底,要是搞到了大钱,我早就许愿了,要再给老菩萨打个碑!
说来说去,伍家玉听了叹气;怎么都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老汉道;什么正道,你看人家温州人,专门造假,地方政府还支持,就赚大钱,我们这,我开个小豆腐坊,隔三差五地,就有人来靠外钉子,你不理,这个查那个检的,还不让你开倒了,都是当官的搞的,上栋梁不正下栋梁歪,只要能搞到钱,只要不杀人放火,也没多大的罪!
伍家玉不想和他们说这歪理,只在心里骂;自己好吃懒做,不劳而获,还找理由——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钱面前,人真是软体动物!
伍家玉知道这事多说无益、自己不也正想着要往这道上走么!他只好转而说别的,好在女人们都到后院睡觉去,没人妨碍,说话间,三个男人不知不觉,便往荤话上扯了起来——
西余笑;老包,你家是大麦不熟小麦先熟,二的三的四的都有婆家了,怎么大的到今天还没有?
老汉叹了口气道:各人缘分天注定,大的也讲了好几个,都不成,能有什么法子,不过也好,家里就大的能搞钱,再多搞几年也好
西余又对伍家玉笑:哪个要是不嫌那老大难看点,把她要了,肯定是要了棵摇钱树,不讲以后,就是现在,她荷包里应该硬得很了
伍家玉想也没朝这上面想,只是附和;长相其实是次要的,你看诸葛亮那么有本事,还乐得讨了个黄脸婆
西余神秘地问老汉:老包,也只有你做得出,生出的小伢,个个不一样,肥的肥死了,瘦的瘦死了,我也快要养伢了,你传授一下经验,看看怎么才能把小伢生得好看?
老汉没有怪罪他,反倒得意地笑;你别当开玩笑,这养伢,还真的诀窍!
西余赶紧趁机敬了老汉一杯;快讲,快讲,要是真有诀窍,到时一定请你喝三日酒
老汉笑:好,你得把这话记清楚!
西余连忙保证-----老汉边和二人边喝边道:养这大鬼,没经验,黑灯瞎火的,乱搞一通,才生出个稀松平常的来。
西余不信:我才不信哩,晚上做那事,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摸黑?
老汉道;我以前也、也不信,后来听一个老中医说了,试了一回,果然有效果
西余差点笑呛了酒;那老二,怎么更黑——
老汉果真说出与众不同的法术来,不知是何法术,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