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厅的舞台上这时候走上来了一个年纪稍长之人,这人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筷子不停的敲打着碗沿,发出“铛铛”的清脆声音,似那和尚敲木鱼一般,嘴里唱着:“虎丘山麓遇婵娟,疑是姮娥出广寒。展齿一笑含半羞,淑女窈窕君子逑。佳人拜佛我求天,愿千里姻缘一线牵。【1】。”唱完放下碗筷,道:“诸位,小老儿我姓苏,乃是苏姑娘一管家,今日诸位才子,少侠,都是应邀或是慕名而来,老官儿我在此带我们家小姐向各位致谢了。”说罢便拱手手向四周施礼,礼毕,又道:“刚才诸位也听了小老儿所唱的词,在下只希望能帮我家小姐寻得一位有缘人,只是在我家小姐表演之前就交代老官儿我了,她表演完后会有一个问题问诸位,若是诸位有谁答得上来的,便可入内与我家小姐一叙。“
这老官儿话毕,整个大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应答之声。”好的“,”我定会回答上,放心“之类,突然二楼靠左一个大包间里传来一声大吼了:”都给老子闭嘴,苏姑娘是我的,你们喊些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给老子闭嘴。“这声一出,楼下大厅刚在叫喊的人顿时不做声了,但沐安与孙二听到这声音眼睛一亮,互相笑了一下。
”哟,这不是彭家二爷嘛?腿瘸了都还来呀,你平日欺负这些平头老百姓倒是可以,但可别在这耍你的威风,你吧,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不光我不怕,咱这二楼包间的又有谁会怕你啊,哈哈,要是换你大哥来的话我们倒是还真不敢出声儿了。“这时就在沐安二人的隔壁包间,有人接话道。只见彭程虎的包厢门打开了,俩仆役抬着坐在椅子上的他出来了,把他放在走廊上,彭程虎一个酒壶砸向沐安隔壁包间怒道:”姓张的,这么嚣张你是想死?“
”呵,原来你知道我姓张啊,我是嚣张的那个张,当然,面对你大哥的话,我是嚣张不起来的,但是你吧,我觉得我还是能嚣张下的。“隔壁包间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衣衫不整,浑身酒气的男人,这人接着道:”怎么?今儿个这么多人都在,你还想弄我?再者说你也打不过我啊。咱俩打架,你爹你大哥又不可能为你出头,啧啧,你惹我,你怕是个傻子吧。“说罢便转身进了包间,继续喝酒了。却看着彭程虎脸色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一声不吭,挥手让仆役抬自己也进包间了,这时整个酒楼都鸦雀无声,而一楼大厅的小二见状,便赶紧让戏班继续敲锣打鼓,活跃了整个气氛。
”呵呵,二位,不好意思,不知这里的酒水如何,视野如何,二位可是觉得这钱花的值呢。“门推开了,只见刚引二人进后门的那位苏兄弟进门拱手道。
”哈哈,还真是谢谢苏兄弟了,这位置满意的狠啊,若是咱自己正常花钱,都还不一定能上来呢,多谢苏兄弟了。“沐安二人站起身来回礼笑道。”别老苏兄弟苏兄弟的了,多难听,自我介绍下,在下苏如,如果的如。“苏如道。
”我叫沐安,他叫孙垚,苏如兄弟,快请坐。”沐安三人便依次坐下了,互敬了一碗酒后,苏如拿着酒杯用手指轻轻擦了擦从嘴角两边流出的酒,沐安看了一眼赶紧低头不敢看,看着眼前的酒杯,接着问道:“苏如兄弟,刚隔壁与那瘸子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
”这个还真巧,我也是刚刚才问清楚,咱现在这个包间本来是给知州大人的公子准备的,但他却突然不来了,便一直空闲着的,就给咱们了,而这二楼其他几个包间,隔壁那位是城内第一豪商的公子,其他几位的身份也不差,几个家族与他彭家皆有生意往来,平日他们不敢得罪彭程龙,但他弟彭程虎的话,他们却是不惧的,而这彭程虎也知道与他们几人发生口舌,或是拳脚相加之类的他爹他大哥却是不管的。“苏如放下酒杯道。转头从窗户看向楼下,突然道:”好了,二位,快看,苏姑娘要出来了。“
这时楼下的舞台上,苏姓管家已经退场,戏班也不见踪影,整个舞台中央已经放上了一把七弦古琴,突然间舞台四周白纱垂下,罩住了舞台,从外看,却只能朦朦胧胧看个大概,正当有人起身准备扯开白纱,只见一位身形婀娜,穿一身青衣的身影从舞台上空缓缓盘转而下,这一幕便直接把在场的人看呆了,白纱后的那道身影落下站住后,缓缓地坐在了古琴之前,伸出了如玉一般的手拨动着七根琴弦,整个酒楼霎时间只剩下了这如汨汨泉水般的琴声,这琴声忽而激昂,如山间洪涛,竹林听风一般;忽而静雅婉转,又如夏夜湖面微风带起的粼粼波光一般;随着这音律的变化,原本嘈杂的宾客们都已沉醉在其中,无人出声;一曲终了,待得舞台上那人离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拍手叫好。等好一会儿,才有人出声道:”苏姑娘真乃琴色无双啊。“这话得到众人一阵点头附和。
楼上苏如回过神来对着沐安二人道:”这苏姑娘,如何,二位不曾失望吧?“
沐安缓缓的靠在了椅子上,砸吧嘴道:”好是好,就说这苏姑娘的琴是弹的真好,就是可惜,隔着这白纱,没完全看清长什么样呀。“孙二见沐安一副可惜的神情,笑道:”少爷,一会儿这苏姑娘就要出题目了,要是您给回答上来了不就可以入内看清什么模样了么。“,”切,看这情形这苏姑娘只怕这一路过来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我又怎么回答的上来,说不定是别人故意的,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名气,抬高自己身价的方法呐,苏兄弟,是这么个道理么?“沐安继而看向苏如问道。
”呵呵,那这我就不知道小妹的真实想法了,我只要能多结识你们二位这样的财主,我还巴不得小妹一直这样呢。“苏如笑着回道。三人随意聊天间,楼下那位苏姓管家又上舞台来了,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我家小姐的题目已经出来了,问题是有谁能知道我家小姐最想要的什么,若是诸位才子,少侠写的答案能让小姐满意,那小老儿便自会请上楼去,若是没有,那便很遗憾的向诸位说声抱歉了。“说罢拱了拱手下了台,而这时候其他桌子与包间处都有下人送上了笔墨,并站一边儿候着。
苏如看着半天没有动笔的两人,问道:”二位还不做答?可有其他人都交了答案的,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不更可惜?“
孙二回道:”我脑子笨,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所以便不答了,少爷的话我就不知道了。“苏如看向另一边的沐安,沐安低头沉思道:”这答案,啧啧,要说多,可成千上万,人人都可答;可要说少,又可绝无仅有,你家小妹这题出的好,我真是越来越觉得是你家自抬身价的手段了,所以,我也不答了。“苏如听此回答后笑而不语。挥手让人拿走了这笔墨。
此时所有人都已交答,不一会儿,从舞台二楼上走下来一个丫鬟,对着舞台下方的苏管家附耳低语了一番,转身便上了楼,苏管家笑着摇了摇头,走上了舞台,而台下的与二楼包间里的人一个个脖子伸长着看向苏管家,焦急的等候着这最后的回答,待到苏管家走到舞台正中央,向着四周拱手抱拳道:”诸位,抱歉了,诸位的答案可能是很多女孩子想要的,但却都不是我家小姐想要的,所以,诸位请了。“这时整个酒楼都炸开了,”什么意思,苏姑娘这时拿我等开玩笑么?“
”我不服,难道苏姑娘不是想要花前月下,相伴白首么?“,”屁,苏姑娘,难道荣华富贵不好么?“,”苏姑娘,你出来,给我们个答复。“
”都吵吵什么玩意儿,既然答案不对,把人抢回去不就完事儿了,整的多麻烦似的。“这时从二楼一个包间的窗户里一个人影飞出,大喊了一句,这人飞到一半,左右脚连续点了两下酒楼的中梁柱,便直直的奔向了舞台二楼那间包间,眼看就快要触摸到那窗边了,这人得意的笑了一声:”嘿嘿,苏姑娘,快快跟我走吧。“只见一条马鞭突然顺着这人的腿卷了上来,这人只觉得脚一沉,整个人便直挺挺的摔了下去,空心的舞台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字形,再看这人,嘴角冒泡,似是摔着了脑袋,就这样昏死了过去,一动不动。
刚还在吵闹的酒店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拿着马鞭的苏管家,这老儿呵呵笑道:”我是苏姑娘的管家,当然也兼马夫,还有,武功嘛也会那么一点。这个也很合理吧。”这话刚完,刚昏死那人的包间里也跳出三人,似是这昏死之人的侍卫,带头的那人怒道:”今日尔等将我公子伤成这样,别想走了,吃我一虎炮掌。“只见这人隔着三丈【2】开外便一掌打出,一股股气浪便冲向了这苏管家的面门,苏管家似没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气浪一样,笑呵呵的道了一句:”真凉快,不过中看不中用呀,来,我给你也扇扇。“说罢左手随意往前一挥,众人只觉得一股强风伴随着虎啸吹出,舞台前方的人快站不住脚一般,这风直接打中了冲过来的侍卫三人,只听见”咔嚓“几声,三人撞在了梁柱上,听这声儿像是骨折了一般,三人从空中摔下,也便昏了过去,只是不知是死是活了,管家继续道:“若是还有人想来试试,小老儿我也奉陪,若是没有人的话,还请诸位继续饮酒作乐,小老儿这便走了。“说罢,看没人出头,便下了舞台,乐呵呵的坐在了舞台边上。
包间内的孙二神情凝重的看着这管家,对着沐安道:”少爷,刚那股掌劲只伤人,却没伤到任何桌椅,此人内力极其深厚,而且武功路数看不清楚,很厉害。“沐安转头看向苏如,道:”苏兄弟,你家找的管家都是这般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