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梦怡答应了厉溟哲的要求,住进了厉家。
虽然其中厉父跟厉溟哲为这件事情争吵过无数次,但终究没有动摇厉溟哲任何想法。
自从宁梦怡住进厉家后,厉溟哲回家的次数变多了,可每一次孟雨都很主动,在门口接过他的外套、帮他拿拖鞋、吃饭的时候给他夹菜等等一系列细致的行为,无不体现着她懂事体贴的性子。
每当宁梦怡瞧见孟雨一直围着厉溟哲身边忙前忙后时,她的心情就会急剧下降。
时间久了,她便学会隐藏所有情绪,不让人看出她到底有多在乎厉溟哲。
所以不管任何时候,宁梦怡都刻意跟厉溟哲保持距离,说话十分客套,唯一不客套的时候便是追问邹毅的消息。
每当厉溟哲发现这一点时,情绪就会波荡起伏,跟宁梦怡的对话有时很尖锐极端有时又爱搭不理。
一来二去,厉溟哲跟宁梦怡两人都开始对对方的爱产生了怀疑,宁梦怡每次都把喜怒哀乐藏在心里,其实内心格外的压抑抓狂,至于厉溟哲,为了逼宁梦怡能表露一点点在乎他的样子,开始不断挑战她的底线。
第一件事,便是要带孟雨去参加宴会。
“阿哲,你确定要带小雨去参加?”厉溟哲说出来的时候,饭桌上的人都是诧异的,自有孟雨是喜出望外。
厉司逸小声对他说:“爹地,你是不是说错了?”
“这次宴会我会带孟雨过去。”厉溟哲淡淡重复这句话。
宁梦怡无动于衷,内心却像被挠了又抓,厉母跟厉司逸完全不理解厉溟哲的行为,唉声叹气的吃起了自己的东西。
只有孟雨格外高兴,拉着厉溟哲的手臂问,“那阿哲你觉得我穿什么衣服好,是修身的还是宽松一点?哎呀,我有点担心穿不上礼服,毕竟我的肚子......”
说完还娇羞的靠着厉溟哲笑了笑,眼见厉溟哲对孟雨靠近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宁梦怡的内心更像是被揍了几拳。
咬着牙把这顿饭吃完,回到房间的宁梦怡觉得自己像是被拉去做苦力,身心俱疲。
难道厉溟哲千方百计把她留在厉家就是为了让她看看孟雨是如何做一个既温柔懂事又体贴的女人吗?还是说像在她面前展示他自己有多优秀,根本不在乎她?
这样的优越感和挑衅让宁梦怡十分难受,可除了伪装她做不了任何事。
送宋佳倩去机场那天也就是厉溟哲带着孟雨去参加宴会的日子,后来宋佳倩发现她心情不佳,问了几遍才把原因问出来。
临走前,宋佳倩提醒她,“在这个时候,如果你还在乎厉溟哲,就应该勇敢去争取,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让别人得趁。”
“你是让我向孟雨一样争风吃醋吗?”宁梦怡神伤,哀叹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跟别人争来争去,更不想让厉溟哲看低。”
宋佳倩感叹,不亏是从小长到大的闺蜜,性子都一样,在爱情里她跟宁梦怡一样,宁愿忍受着所有的委屈和在意,也不愿轻易向对方低头。
她希望,即便是这样的宁梦怡,在未来的日子里厉溟哲也能真正了解,并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你真的打算这样走了,都不再给厉子辰一次机会?!”宁梦怡惋惜道。
宋佳倩淡然一笑,似乎看开了,“不用了,还是回到原本属于我的地方吧,那里或许才是我的归宿。”
她等了这么久,都没能等来厉子辰的一句解释,即便是一句谎言。
可惜,等到最后,她等到的只是从失望中逐渐理智罢了,至于那些不曾舍得的,再次舍弃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大概内心积郁会让一个人生病,自从送走宋佳倩,宁梦怡每天都精神不振,吃完饭就在房间休息。
厉母看不下去,气急败坏地去教育她,“我知道一个家里不可能有两个女主人,你也应该清楚厉家的人都很认同你,可你为什么就不肯给阿哲低个头服个软,要让他往另一个女人身上靠呢?”
宁梦怡眼神放空,哀伤道:“伯母,厉溟哲想做的事情只有他自己想清楚才有用,要不然任何人劝都无济于事。”
“是劝不了还是不肯劝?!”
厉母的话一针见血,宁梦怡低着头没再开口。
厉母接着问,“你对阿哲如此无动于衷,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我听说你一直在阿哲那里找一个名叫邹毅的人,对你而言,那个人真的比阿哲好吗?!”
宁梦怡震惊,连连否认,“伯母,你误会了,我跟邹毅真的没什么。”
“我要是真的误会,就不会上来说着这些了,”没有半分迟疑的话厉母怎么可能不相信,她叹气,拉着宁梦怡的手语重心长道:“我是想要骂醒你,不管任何时候,男人都是榆木脑袋,所以女人对男人的关心要时时刻刻表现出来,他才会知道你有多在乎他,我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孟雨却十分清楚这一点,她对待阿哲的心意谁都看得出来,你不能再无视她的威胁,也不能再把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独自承受。”
厉母的话给了宁梦怡当头一棒,内心的悲戚和委屈忽然涌上心头,眼底藏着失落和无助,“伯母,我会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孟雨为厉溟哲付出了什么。”
她在乎的是厉溟哲的态度。
“不管你在乎的是什么,从今天开始,你都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即将要被你推到别人怀里的男人,而不是其他人。”
厉母肯定的眼神和语气让宁梦怡惘然,直到房间只剩下她一人,都没能排解出内心的抑郁和彷徨。
“住在这里感觉如何?”静谧的小乡庄里,只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闪烁着昏黄的灯光。
夏恩成把刚拿来的药箱和食物放在一旁,十分关心的模样问着眼前的邹毅。
“谢谢夏总这么帮我,至于这种东西,其实可以叫别人送来就好,您不用专门跑这一趟。”
那日病人家属得知消息后便来到邹毅躲藏的地方,一开门就开始殴打邹毅,一直暗中观察的夏恩成趁着这个机会把邹毅救了出来,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小乡村。
邹毅很感激对方的救助,然而怎么都想不到夏恩成救他是另有目的。
“不用客气,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夏恩成要走,邹毅叫住了他,“夏总,我想知道......”
他还没说完,夏恩成便接住了话,“想知道宁梦怡的消息?”
“嗯。”他毫不掩饰,因为消失得太突然没跟宁梦怡说一声,按照她的性格恐怕会着急。
“你知道医院发生的这起事件是谁一手策划的?”
“猜到个大概。”
“哦?!”
夏恩成觉得很有意思,邹毅竟然早就知道这起事件的背后主使,而且还如此淡定自若的说出来。
换作旁人恐怕在意抓狂了吧。
“是厉溟哲吧。”
早在很久之前,邹毅就把事情都捋了一遍,按照医院的往常操作,基本上都是走法律程序,即使患者家属来闹,对他也没多大影响,但这次医院的安排竟然是让他躲起来。
再加上那天跟宁梦怡碰面,他看到她接电话时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就猜出这次的意外是有人刻意安排。
“对,就是厉溟哲。”夏恩成刻意告诉他,“恐怕你还不知道,宁梦怡为了你,不惜答应厉溟哲的条件住进了厉家。”
听到这里,邹毅的眼底掠过一丝神伤,半响才淡淡开口,“厉溟哲对她好吗?”
夏恩成摇头,假装惋惜道:“你心里应该知道厉溟哲之前跟别人还有一段未解决的感情吧,现在他又把宁梦怡强制留在厉家,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邹毅蹙眉,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夏恩成乘胜追击,故意误导邹毅掉入他早已设下的圈套,“我知道你很喜欢宁梦怡,其实我觉得等这件事情过后你完全带她离开,可以给她一个未来,让她不再委屈。”
邹毅迟疑过,但可惜他并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宁梦怡心里装着的人一直都是厉溟哲,“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添乱,我不能再让宁梦怡被厉溟哲无端的猜疑,这是我对她的成全。”
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让厉溟哲误会太深,甚至重言侮辱宁梦怡,到最后用手段逼宁梦怡妥协,要是他这个时候想带走宁梦怡,恐怕受委屈的还是宁梦怡。
他不能这么自私。
邹毅不上当,夏恩成便再次劝说:“可是宁梦怡现在状况很不好,她怎么能在厉家撑下去?要不这样吧,你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你很平安,至少她也能放心,这样一来你也能在信里写一些想对她说的话,哪怕是一句支持也行,让她坚强的撑下去。”
只要邹毅敢写信,就一定会让厉溟哲跟宁梦怡的感情再次出现裂痕,孟雨的这一招果然足够狠。
不过他们再怎么千方百计,也无法让行事沉稳谨慎的邹毅动心,他摇头拒绝,“不,我不能再给宁梦怡带去任何一点让人有机会怀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