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成的话并没有让孟雨彻底相信,永健集团的事情算是给她敲响了警钟,不管跟夏恩成有多深的交易,都必须跟他保持距离,最好为自己留条后路。
夏恩成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是孟雨主动让他离开的,因为再过不久厉家就会派人过来伺候她吃饭,为了避免引人怀疑,明面上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跟夏恩成有来往。
不过,即便孟雨的算盘打得有多深,还是有疏漏的地方。
当夏恩成离开的时候,恰逢厉溟哲来了医院,他来医院不是来看孟雨,而是因为宁梦怡那天说的话,所以来医院亲自询问孟雨是否怀孕的事情。
从远处看到夏恩成从孟雨的病房出来,似乎有些答案不必问就有了答案,没多久,厉溟哲便打电话让助理开始密切关注两人以后的动向。
宁梦怡并没有被厉溟哲抓进监狱再关起来,而是在厉家附近又买了一栋新房,把她安排在那里。
尽管除了有人看守在门口之外,宁梦怡在屋内还是行动自由。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点都不快乐,觉得自己还是被厉溟哲软禁了起来。
厉溟哲这么做,大部分是为了保护宁梦怡,当厉父得知孟雨流产的事情后,立刻派人去宁梦怡住的地方,要抓她去审问。
幸好厉溟哲的那些保镖决不放人,要不然宁梦怡恐怕已经受到各种严刑拷打。
只是,这个女人并不明白。
她的满脑子都是医院那天的画面,厉溟哲冷漠的脸、冷漠的语气、质疑的神情,那些画面像是在放电影,不断重复播放。
厉溟哲,你真的不在乎这段感情了吗……
内心积郁的宁梦怡,最终病倒了。
她发着高烧,嘴里不停喊着的是厉溟哲的名字。
“这可怎么办啊,还是送医院吧。”厉母着急的说着。
助理拦着,好心提醒,“厉夫人,没有厉总的话,我们不能放宁小姐出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是听厉总的还是听我的!”厉母急坏了,要是再这么烧下去,一定会把人的脑袋烧坏。
“我当然每个人都听。”助理难为道:“不过厉夫人也知道厉总的性子,要是没有厉总的命令就这样贸然把宁小姐送出去,无论会不会出事,我们几个兄弟的脑袋都不保,希望厉夫人慎重考虑。”
“哎呀!”厉母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直跺脚道:“那你赶紧给厉溟哲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做决定!”
助理微微点头,马上出去打电话。
厉母担忧,坐在床边摸着宁梦怡滚烫的额头,心疼得掉眼泪,“傻孩子,是伯母让你受委屈了,伯母对不起你。”
“厉溟哲……厉溟哲……”
直到现在,宁梦怡嘴里念叨的还是厉溟哲。
厉母哀叹,怜爱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人,待会儿他要是过来了,我一定好好为你讨回公道。”
说完轻柔地抹去宁梦怡眼角滑落的泪水。
助理回来,禀告道:“夫人,我已经给厉总说明情况了。”
厉母擦掉眼泪,厉声道:“那我可以带小宁去医院了吧。”
“对不起,夫人,不行。”
厉母愤怒,训斥道:“不是已经让阿哲知道了吗?为什么还不能出去。”
“厉总说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放宁小姐出去,如果她真是生病了,会有医生马上过来看她。”
“她都病成这样了,还把她像个犯人关在这里,这是要气死我吗!”厉母怒不可遏冲到阳台,马上给厉溟哲打了电话。
“厉溟哲,我警告你,今天我一定要把小宁带出去,你敢拦我试试!”
只见电话那边发出沉稳的声音说:“妈,如果您非要这么任性,就不要怪儿子把您请出去了。”
“好你个厉溟哲,现在都敢这么对你妈了!”说着厉母哭泣了起来,嘴里不停念叨孩子是怎么变得不孝,自己内心有多痛心无奈。
厉溟哲听着,内心毫无波澜,“妈,别试图用苦肉计,您知道我不吃这一套,让您去见宁梦怡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您不要让大家都为难。”
这些惯用的方法他早就领教,自然不会无法接受。
“行,你厉害,我看你能心硬到什么程度。”厉母放出狠话道:“你既然不让小宁出去,那我就陪着她一直不出去,还有你永远都不要过来看她,让她病死在这里好了!”
说完,厉母气呼呼挂断电话。
正巧医生赶了过来,她便立刻跟着去了房间。
终于在一系列的治疗后,宁梦怡的烧逐渐退了下去。
宁梦怡的嘴边一直不停叫着厉溟哲的名字,厉母知道她挂念,在她耳边安抚,“放心吧,再过几天我就把那个小子揪过来看你,再说他知道你生病了,肯定会自己过来,你就好好养病等她过来吧。”
刚说完,厉溟哲就出现了。
他站在门口,望着床上昏睡的女人,眉眼沉了沉。
厉母转头,看到厉溟哲出现,既意外又想教训他,还没开口,厉溟哲就走了过来想,小声说:“妈,您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
厉母没多言,把位置让给厉溟哲坐。
厉溟哲拿起水盆里的毛巾,牵起宁梦怡的手细心的擦了起来。
一旁的厉母看在眼里,十分欣慰。
在牵起宁梦怡手的那一刻,厉溟哲捕捉到她嘴角的笑意,还以为她感觉到他来了,所以才会笑得如此甜。
傻瓜。
厉溟哲在心里说着,眼底藏着对宁梦怡的怜爱。
他摸着宁梦怡的脸,慢慢俯下身准备亲吻她的脸庞,可在即将触碰到唇瓣的刹那间,听到一句,“邹毅……”
厉溟哲迅速起身,表情变得冰冷。
已经走到门边的厉母立刻回来,解释道:“阿哲,你别误会,小宁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就刚才喊了一遍别人的名字……”
冰冷的眼眸一直注视着熟睡的人,半响他起身,淡淡道:“妈,我知道了。”
厉母很了解儿子的个性,一看就知道厉溟哲并没有相信,再一次为宁梦怡解释,“你要相信妈啊,从我见小宁到现在,她睡梦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千真万确。”
厉溟哲缄默。
此时宁梦怡缓缓睁开眼睛,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伯母,你们在说什么。”她虚弱无力的问着。
厉溟哲回头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里装着复杂的含义。
他走了,没留一句话。
厉母极力阻拦,都没能留住。
她回头,看见宁梦怡泪流满面,连忙安慰,“小宁,别难过了,阿哲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只见宁梦怡生无可恋道:“伯母,为什么每次当我跟厉溟哲要和好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可怕的力量,要将我们狠狠拆开呢……”她哭了出来,哭得很悲伤,“伯母,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厉母心疼地将宁梦怡抱在怀里,任由她哭诉。
孟雨出院了,原本孟家两老要把她接回家的,可孟雨说什么都要回厉家。
最终,她还是得偿所愿了。
没有了孩子,家里也没有了宁梦怡,就连其他人都不在,这样的生活她过得比任何人都轻松快乐。
误解宁梦怡的厉溟哲虽每天都不怎么回家,但偶尔还是会回去换衣服。
孟雨就这样每天痴痴地等着厉溟哲会回家的日子,希望能拥有跟他独处的时间。
这天,孟雨猜想着厉溟哲该回家换衣服了,于是让阿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打算等厉溟哲一起享用。
很快,厉溟哲回来,但回来的时候特别匆忙,刚换好衣服就要离开。
孟雨拉着他,乞求的模样说:“阿哲,我让阿姨做了好多菜,你陪我吃一会儿再走吧。”
“不吃了,公司还有事等着我。”
说着要拿开她的手。
孟雨不肯,死死拽着他说:“我住院这么久,你都没有看过我,直到现在也没陪我一下,你就当可怜我,陪我吃这顿饭吧。”
“既然想住在这里,就得忍受所有。”
厉溟哲推开她径直往门外走,孟雨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际。
“阿哲,求你别走。”孟雨悲切道:“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要求你能给予我什么,但那是因为我爱你,我克制不了自己啊,我也没办法把这么自私的爱改掉。”
她多希望自己就这样抱着厉溟哲,感受着他的体温。
然而,厉溟哲并不给她机会,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推倒,撞到摆放在墙边的花瓶。
花瓶碎了一地,也让孟雨的心碎了。
即便她摔倒,厉溟哲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眼见他要离开,孟雨捡起旁边的碎片径直插在大腿上,撕裂的痛随着神经传到脑中,她含着泪哀嚎,“痛……好痛。”
她不相信到了这个地步,厉溟哲会绝情不管她。
孟雨躺在地上,声音娇弱,“阿哲……阿哲你不要走……”
这时,厉溟哲如她所愿转身走了过来。
看来厉溟哲还是很关心她的。
“阿哲……”孟雨继续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躺在地上望着他。
厉溟哲走到孟雨面前站住,面无表情道:“不要再耍这些小把戏,企图能让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