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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陆小千这次的预感太准了,此刻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他还幸福的人了。早知道就让他早早多生几场病,也省得他这么胡思乱想,病人的待遇简直太舒服了。

乔乔平时都不爱同陌生人接触的,那天居然陪着他去见了领导,还在他们面前说话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他当时想,就是丢了工作他也不恼的,他的女孩儿如此在乎他。领导倒是挺好,还让他带薪休了假,他才不感激他们呢,他只感激他的乔乔。

他还真过上了病人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每看着乔乔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他其实是心疼的,只是不要他那一句“我来”,乔乔固执地偏要自己来,把一个做菜视频一口气看了几十遍就为做一道菜。不过呢,乔乔的厨艺也确实又长进,至少比起之前来。他知道她不怎么爱做饭的,他答应过她要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的。

他也跟她说过,其实她不用这样逼着自己的。

她答他:“这是我想做的!”

他的女孩儿越来越迷人了。

就是颇有点儿叨叨,尤其是每天早上,休假都不能让他睡个好觉的吗?不过乔乔毕竟是乔乔,他喜欢的,她那么温柔地呼唤他,还抵着他的额头亲他,一大早就让他想要缠绵悱恻了。甭说是叫他起床了,就是叫他去跑马拉松,他也会跑完全程的。

这就如同他每晚不缺的一句“乔乔,我爱你”,而她是“陆小千,起床了”,那是一样的味道。

最让他欣悦无比的还是和她一起散步,她挽着自己,绕着不知名街道穿梭,一点儿也不乏味,她总能为他们找到感兴趣的话题。这让他重新回忆起了他们初遇时的样子,那短暂又美好的五分钟。他还是那个少年,乔乔还是那个女孩儿,一切都还没有变的,甚好!

他们还一起回了学校,经历着那一幕幕,谁说人无再少年的,他觉得此刻他就还是,爱会让人散发生机。

介于他对广播台十分熟悉,所以诓骗了一个单纯的小学弟给他开了门,他这个不良大叔用完人家就把人家锁门外了,继而开始了他慷慨激昂的再度播音。

广播台里的一切都还没怎么改变的呢,他坐在他坐过两年的播音台前,轻抚着话筒,这种感觉太久违了,这台承载着他的梦想的收音机重新在他眼里焕发出了生机,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内心已是波涛汹涌澎湃了。他没有稿子,第一次脱稿而言,他也不在乎什么逻辑不逻辑了的,他就是想说,让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遍整个校园,传达到他心爱的女孩儿的耳畔。

对的,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样的,一件喜欢的事,一个喜欢的人,他都拥有了,世上还有比他更幸福更幸运的人了吗?

又是台长老头儿,他居然还记得自己:“陆小千,你给我过来!”

之前也是这样,台长愤愤地看着他,一副要把他这个不懂事的主席揍扁了的样子。那时候陆小千慷慨赴死去了,反正认个错,大不了就被开除,他只一心念着他的女孩儿。

现在,他也只一心念着他的女孩儿,他越过人群牵着她的手,嬉皮笑脸地说他闯祸了,他们要逃了。

他们逃到了操场,此刻暮色沉沉,薄雾浓云。如若不是操场上有足球训练的,他们一定要上去躺一躺。陆小千要耍耍无奈,躺在乔乔的腿上,他们也要肆无忌惮一下。

在操场绿坪中的足球场最边边处,有一家三口人,那个小男孩尤其可爱,他都忍不住要去逗弄一番了。

小男孩把爸爸推到了一边,兴致勃勃地在五米外射门,一脚踢过去,足球擦着地面滚啊滚,地面摩擦力太大了,球还未及球门就停下来了。他的爸爸妈妈都在笑他,爸爸要教他,他说不,这固执的模样简直太惹人爱了。

这次是小男孩自己吸取的教训,球终于飞起来了一点点,眼看着就快要进球门了,陆小千这个不良大叔故意给挡下来了。

小男孩倒是没有像推爸爸一样推他了,毕竟是个陌生叔叔啊,他瞅了陆小千半天,跑到了爸爸妈妈身边告起状来:“爸爸,这个怪叔叔欺负我!”

“叔叔跟你玩的呢!”小男孩的爸爸道。

“对啊!”他的妈妈也哄着他。

小男孩上下打量着陆小千:“我的球!”

“你让我抱一下,我就给你,怎么样?”陆小千还真就像个半大孩子一样说着。

在他爸爸妈妈的宽慰下,小男孩同意了:“我要那个阿姨抱!”他看向乔乔道。

乔乔好笑地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小男孩儿还挺喜欢乔乔的,“吧唧”一下亲了乔乔一脸的口水。

陆小千强行把他抱了过来:“谁让你亲的?把口水擦干净了,不听话的孩子我可是要把他抱走卖掉的!”

在陆小千的吓唬之下,小男孩儿委屈地哭了起来,引得周围人啼笑皆非。

“你也亲我一口,我就不卖你了,还给你吃糖怎么样?”陆小千换而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小男孩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和这一家人闲聊了几句,小男孩吃着糖也不怕陆小千了,过会儿“叔叔,叔叔”地叫得着实亲切。

小男孩儿的爸爸妈妈其实比陆小千和乔乔还要小些许的,孩子是他们结婚一年后出生的。顺势他们也问及他们不打算要个孩子的吗?他们是过来人,皆说一个家里有个孩子虽然有时麻烦一点儿,但终归还是挺好的。还说看他们两个都挺喜欢孩子的,其实可以考虑一下的,尽管可能那时候已经有了不少丁克家族。

陆小千代替乔乔应下了。

小男孩听得似懂非懂:“那叔叔阿姨,你们下次也带弟弟妹妹来跟我玩吧!”

“好!”

回去的路上,他们静默了一路,大概都是在想那个问题的吧!可能双方都没有想清楚,所以没有谁先开口。

晚上的时候,还是乔乔先开口的:“你喜欢孩子的吗?”

“还好吧,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的。”他确实挺喜欢孩子的,也一直想要尝试一下做父亲的感觉。

她低着头没再做声。

他突然道:“乔乔,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他看见她的眉梢蹙了起来,这有什么为难的啊?忽尔他想起了阿新的话,阿新还特地提及到了宋平乐,他说那是乔乔和忆尘的孩子。一想到这儿,他的心就有点儿抓狂,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一切,这件事里最洞明的人不是他们两个当事人,是他的啊!

“我可能不能怀孕!”犹豫良久她说出来了,“我们结婚之前,我隐约同你说过的!”

是的,她是说过的,他都忘了,因为他是一直以为她只是不愿意和自己发生那种关系才说出的托辞,他都没有想到那是真的。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还有我,我也去检查,我们一起去,我陪着你的…”

“我之前生过一场病,做过手术,医生说能怀孕的几率特别小!”她低头道。

“什么…病啊?”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复杂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就是我十六岁那年…”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他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尽力微笑道,“孩子那么烦,我们不要,不要。等…等乐乐长大了,我们把他接过来上学,这样既减轻了你父母的负担,又…又…”

他蹲在了她的身侧,伸手抱着她,将头埋进了她的腹下。

她轻抚着他的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孩子的,我以为…以为…你…不会多喜欢孩子…的!”

“乔乔,你要知道,陆小千他真的很爱你的,真的真的很爱你的!”

“嗯!”她轻声应道,双手环着他的脑袋,俯身贴着他,“陆小千,乔乔也爱你的,很爱很爱你!”

晚间,他贴近她问道:“乔乔,你想和我有孩子的吗?”

“嗯!”

有这句话他就心满意足了,还要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她爱他,他爱她,就够了,把爱只给彼此就好。

那事在那一晚后就过去了,没人再度提起,他们已经和和乐乐,做着可以让他们幸福快乐的事。反正陆小千算是彻底感受到了,他的女孩儿对他的爱可能并不亚于他对她的爱的。

虽然是结婚好多年了,他们却依旧处于热恋期,时不时挽手到处秀着恩爱,乔乔不怎么爱发朋友圈,每次都是他自己发,他可不是低调的人,尤其是他的爱。

以至于那段时间他已经全然把阿敏抛掷脑后了,如果不是那天乔乔陪他去医院复查,在医院的走廊里恰好碰见了阿敏的话。

“怎么,乔乔,这么巧,你也怀孕了吗?”阿敏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把陆小千的魂都要吓掉了。

“不是,我带他来医院复查的!”乔乔解释道,“你…怀孕了?”

“对啊!”她柔媚一笑,不经意间瞥了陆小千一眼,陆小千一时间觉得自己的七魄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恭喜了,你先生没有陪你来吗?”

“他,他还不知道的吧,我本来也不确定,就自己先来查查,没想到还真是!”阿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就没有乔乔这么幸福了,你要是怀孕了,某人肯定要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心疼着了…”

“阿敏!”陆小千呵斥住了她。

“看吧,连个玩笑都不让开,不逗你了,我先走了,拜!”

阿敏身上的香水味掺杂着医院的药水味着实太过刺鼻,陆小千紧紧牵着乔乔的手:“我们回家,回家吧!”

“你…怎么了?”

不,他不能表现得如此惶恐,他不能的,不能让他的女孩儿发现的,不然一切都完了,一切就都完了的。

“乔乔,我公司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家吧,我过会儿再回去!”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怀疑自己,他现在都不敢去看她。此刻,他简直都无法在她面前呼吸了。

“嗯,好!”她回应他了。

他刚转身,她又叫住了他,她是笑着的:“我等你回来吃饭!”

“好!”他也笑了,他被她的笑感染了。他不想破坏掉这份美好,他不想要什么其他的东西玷污了这份美好,这是他珍视的,他视之为生命的东西的。

她慌不择路地给阿敏打了电话,他们约在了她家见面,不然她那里他是打死也不会再去了的,他现在是追悔莫及的啊!

他来的时候,阿敏只穿了一件睡衣在他面前晃悠,她不先谈正事,偏偏问他:“小千,你觉得是我的身材好,还是乔乔的啊?你都看过了的!”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他硬邦邦一句,丝毫不去看她,他愈发想不明白了自己那天晚上真是疯了的吧!

“你觉得呢?”

“打掉吧!”他郑重地同她说道。

“凭什么啊?”

“你打算留着他?”陆小千甚是惶恐。

“我的孩子,我想留就留,都是我的事。不过如果你愿意承认,你也有权力决定一半!”她一脸嘲弄地笑道。

“我…不是说好不跟他说的吗?你答应过我的,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

“我是答应过你不跟她说那天晚上的事,不过我可没说有关这个孩子的事。”

“阿敏,阿敏…”他近乎于哀求她道。

“瞧把你吓的,你说过的是爱情很美好,爱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既然这么好那你还害怕什么呢?是爱情把你拖累成了现在这副可怜模样?”她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你把他打掉好吗?”

“你敢承认,敢当着乔乔的面承认,我就可以帮你善后地处理掉!”

“不行,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学长,其实我不是想看你的笑话的!”她蹲在了他的面前,双手轻搭在他的双肩上,“其实我也一直都还喜欢你的,我也这么多年了,你的爱情那么伟大,我也想要,我也可以的,我可以比爱乔乔更爱你的。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呢?我还可以为你生儿育女的,她…”

“你…怎么…知道的?”他茫然地看着她。

“阿新跟我说过一些事,学长,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好的爱的,你看看我,我一直都渴望着你的爱,已经快十年了的!”她凑近他慢慢说道。

陆小千的眼神愈发迷离了,是啊,他的爱那么伟大,为什么偏偏只能给她一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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