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乔乔,我问你,最近你有没有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他竞主动问着她,乔乔都在想,那些话不会就是他自己特地传出来,传至到了她的耳朵里的吧!
“怎么了?”
“你是怎么想的,谈一下你听到那些话的反应!”
“不露声色!”
“对自己呢?”
“你爱怎样就怎样吧,那都是你的自由。我喜欢你也是我的自由,只要你不厌恶我,其他的什么都没关系的!”
“真的?”
“嗯,真的,我那天回来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她眼神坚定。
“听听,你遇见我之前是什么样的,遇见我之后又是什么样的?”他在她耳边嚷道,“乔乔,你变了。”
“可能大概也许吧!”她望着田野的尽头,轻声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对孤独这个词情有独钟?你没有朋友的吗?”
“我喜欢自然!”她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他竟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了这样一句:“我也讨厌过你不喜欢的。”
“所以,忆尘想要改变世界!”她笑了。
“改变自己吧!”他冲着她一笑。
回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忆尘说带去吃喝,她不干。于是乎他便领她回了他家,看书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家,相较之下,他家不仅大很多,更是好很多,并且之后她每次去都像是新的一样,那肯定不会是少爷自己动手打扫的了。
“你家里没人的吗?”她问了句,她也只是零零星星知道他家里的些许状况的。
“你妈跟你说过的吧?我爸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妈出国了,然后爷爷奶奶被我骗出去旅游了。”忆尘极随意地说道着,“所以我家就我一个人了!”
“你骗你爷爷奶奶出去旅游?”她有点儿难以置信,想了想问了句,“你是…喜欢一个人的吗?喜欢…孤独?”
已到了家门口,他利索地停稳了车,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如常语气,慵懒地笑道:“哪有人会喜欢孤独的啊?不过是…”
“不过是害怕失望!”她接道。
“不过是想要自由!”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自由?”
“下车了,你不是说要看书的吗?走吧!”
“一个人就能自由的吗?”她跟在他身后问道,乔乔知道她不可能将他看透,他也是个无常的人的。
“无牵无挂的人最自由,没心没肺的人最自由,随心所欲的人最自由,问心无愧的人最自由,反正我是这样觉得的,也正在这样做。”
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大道理,乔乔想,这大概就是他的人生姿态的吧,他这是在和自己交心了吗?尽管她还有些迷惑,但她内心也还是高兴的,她渴望能走进他心里。
他靠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习惯性地把腿翘到了桌上,“随便坐啊,冰箱里有吃的喝的,别客气,自己拿就好。”
“你就是这样招待人的吗?”她笑了笑,四处瞅了瞅,这儿就像个新家一样,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像是新的,不由得让她眼前一亮。
“何必那么客套的呢?若真是熟人朋友,你家便就是他家,回自己家不该是自己招待自己的吗?”
她慢步走到了冰箱前,一打开,就像是商店里的饮料售卖机一样一应俱全,不过是免费的而已。她扭头看了看他,觉得这样的环境和他有些浑然天成之感,他就是如此富足的环境下长大的,他的大方无顾忌也便就是在这样宽阔的空间里自然而然养成的。
“你要什么?”她看得眼花缭乱,暗暗地问他一句,本是准备他喝什么自己就喝什么的。
“给我拿一罐啤酒吧!”
“哦!”然里面只有一罐瓶酒了的,她细看了一下,里面除了橘子汁也是一瓶,其他的都还挺多的,应该鲜少动过的,便就为自己拿起了那瓶橘子汁。
“你也爱喝橘子汁?”
“随便拿的!”她递给他,抿嘴一笑,她听清了那个“也”字,好似觉得他们又近了一步,觉得自己又悄无声息地多了解了他一点。
她摩搓着手中的饮料,看着他开瓶,听着他拉易拉罐时“嘶”地一声响,和她每次拧瓶盖时的狼狈样子全然不同。她吧,要么就是拼死拧不开,要么就是喷出一堆白沫,惹得满手黏糊糊的。想着若是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指不定是要被嘲笑的,思来想去,他一灌瓶酒都喝了一半了,她才把饮料递了过去,笑嘻嘻道:“瓶盖!”
“这么娇气的吗?”他倒是慷慨地帮她拧开了,只是附加了句。
她瘪瘪嘴,低头玩弄一番自己的手指:“不是啦…”
忆尘再次咕咚咕咚地喝起了啤酒,一口气就又喝了大半,她则是先喝上一小口橘子汁,继而双手捧着瓶子看着四周,她不会把饮料喝得太快的,她家冰箱里可没他家这么多存货,够她喝到尽兴为止的。
“忆尘,这么大的房子里现在就你一人住的吗?”
“对啊,我喜欢大地方,太小了住得憋屈,我没必要委屈自己的!”他又一口将罐中余下的啤酒一饮而尽,起身熟络地朝着某个地方一扔,咣当一声,正中球框,其实是智能垃圾桶啦!
“你不是想看我的书柜的吗?楼上!”
“你喜欢看什么书啊?”她跟在他的身后,扶栏而上,栏上精细的纹路一点儿也不搁手,更是不染一丝灰尘。
“我喜欢看书外的书!”他扭头对她一笑,继续踏着楼梯台阶向上“咚咚咚”。
“书外的书?那是什么?”她常听他说,不过他说得零零散散,没头没尾,她也只是猜了个大略意思。
“超脱于书中故事之外的故事!”他故作神秘地说着,开了门,同她一起进了去,脱口而出,“你可是第一个进我房间的女生的哦!”
她不知道这句话他似乎说过很多遍了的,不过他从没在自己的房间里干过那事。
“那我还真是挺幸运的呐!”她笑道,手指无节奏地敲打着手中的饮料瓶,新奇地看着四周,这儿有太多智能化的器具。
“乔乔,你喜欢那本《心跳》的吗?”
“喜欢,非常喜欢!”
“那我再借给你一本,你也要认真看完!”
“借?”
“这本是借的,这太独一无二了,我可从来都没给其他人看过的!”他从书柜里翻出了那本《程舒浩》,其他书页上有破损,落灰,他都不管,可是这一本他很精心地连书皮都包好着的。
“程舒浩?这是你爸爸?!”乔乔稍稍有些印象,惊讶地问道。
“是我爸,我一直只能通过这一本书去了解我爸爸的。也不让你白看的,读完了后要写读后感的,乔同学,知道吗?要有诚意的。”
“会的,程老师!”她将书抱在怀中,心里暖洋洋的,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分享给她了,他…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乔乔觉得忆尘也变了,以前是她自己急着赶时间回家,现在成了他替她操心时间了。这大半学期,他们一点儿也没暴露。乔乔还好奇他怎么总能很及时地送她回来,他后来神秘兮兮地这样跟她说:“我在你家四周安插了暗桩!”
其实就是他把罗叔叔收买了。
那段时间,日子很平静,她还是继续记着她的日记,还有那本她的初恋故事:现在就像是我和他一体,和所有人玩起了猫鼠游戏,他好像更多是在以此为乐,他喜欢做些刺激的与众不同的事情。可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喜欢他喜欢得越来越深,已经无可自拔了。然他好像只愈发当作是一个游戏,我猜到了,在我和他为数不多的见面外的那些空隙里他还在尽情放纵着他的自由。我不见,心为净。他说过我是与众不同的,他会是认真的,对我,也会与众不同的。
是啊,他对她似乎就是挺与众不同了的,时而让她觉得这种关系并不像是恋人。他们在他家的时候,总是席地并肩坐在他卧室的窗下,讲故事,谈人生,谈他爸,谈杨桃,谈言午,谈天谈地…就是不谈恋爱了。
“原来如此,是因为她给你爸爸写过书,所以你才喜欢她的啊?”
“不然呢,我都没咋在网上查到过她的信息,不过啊,罗叔叔知道的,我隐约打听了点儿,你想不想知道?”
“嗯嗯,我之前也查过,网上那本书的作者是云胡不喜的!”
“这个嘛,这事好像牵扯上了什么版权问题,不要在意这些不好的事情,人生毕竟也很无奈的,尤其是她这种郁郁不得志的清苦作家。”
“哦!”
“你知道杨桃是怎么和我爸认识的吗?”
她摇摇头,一板一眼听着,她是个很认真的倾听者的。
“是这样的,她是我爸的好兄弟的前女友,然后还有就是她和我爸有共同的偶像言午,还有一点,我爸的初恋后来也成为了一个作家,笔名就是云胡不喜,你看这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一一给她分析道,分析得兴致勃勃,像是破案一样,在画板上将这些罗列了出来。
正分析得头头是道时,暗桩电话来了。
“走了,回家,等我捋清了这其中的关系,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他拍拍手道。
“嗯!”
他们刚出门,便见到不远处朝这儿走来了一个女孩儿。
“你怎么来了?”忆尘自如地挡到了乔乔的面前,径直上前同她耳语了一番。
乔乔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坚信他肯定不会兴致勃勃地跟她们中任意一个谈他们谈过的那些。不过这该要高兴的吗?
那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了他们的身上,暖洋洋地把他们照成了两只慵懒的小猫。她将脑袋轻轻搁置在了他的双腿上,昂着头看着他,他只懒洋洋地靠着窗台,偶尔对她笑一下便也不去看他了。
“忆尘!”
“嗯?!”
“我喜欢你!”她起身揽住了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凑近了他,她的唇轻轻触到了他的,睁开眼,却只有她一人的眼神迷离。
他只扬起嘴角一笑,只是看着她,并没有丝毫动作,反倒是他有了些拘谨,他在拒绝她。她松开了手,不由得坐到一旁低下头。
“是那个…”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我答应过你妈妈,君子之约。”
“什么?”
“好像我都违反了,不能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不能在人前公然做过分亲密的举动,不能长时间单独在一起,不能在外留宿过夜,不能带你回家,不能……挺多的,外加那天的再加上不能袭胸!”他笑了,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今天该回家了,到时间了!”
“你这本书可以借我吗?”她从他的书柜里挑出了一本杨桃的书。
“可以,但是有借有还的!”
“嗯嗯!”她将书抱在怀里,正等着他,才发现他的手机响了。
“我奶奶,还有爷爷!”
“那你跟他们聊吧,今天我就自己回去了,我走了啊!”她抱着书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夕阳微斜,还未藏至山后,霞光映着半边天,给这间小城也披上一层殷红的面纱。书稳稳地躺在她的怀中,岁月尚好,她喜欢这份宁静。其实现在的日子,她挺享受的。
如若可以,她是愿意一直将岁月停留在这段时光中的。她喜欢的少年恰好也喜欢上了他,还喜欢得干净。
当她沉浸其中时,半道杀出来了一个人,她觉得有点儿眼熟,而那个女孩貌似也是冲她而来的。
“乔乔,宋嫒乔!”
“你是?”
“程忆尘。我们谈谈吧!”她语气淡漠,眼神不屑地从她身上掠过,让她很是不舒服。
“我还有事,要回家了!”她微低头,轻声道,正欲绕过她,却被她一把拉住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女孩儿的动作近乎于粗暴,这让乔乔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挣脱不出去。
待到那个女孩儿将她拉进一个小巷子时,她开始畏惧了:“你想干什么?”
“我干的都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女孩儿的语气依旧淡漠。
“姐,就是她吗?”巷子尾冒出了两个少年,其中一个这样称呼那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