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至十七世纪,在世界范围内,特别是欧洲,痘疫流行甚广,因为死亡率奇高,以致于墓穴遍野,谈痘色变。
满清民族由于久居关外,对中原水土不服,对痘疫的抵抗力极差。因此刚刚入关,北京城就闹起了天花,还死了不少满清贵族。因此,清太宗皇太极曾规定:“出痘之人,皆遣往百里外一处出痘。”后因忧其太远,改在六十里外居住,凡六十里内出痘者,皆带往六十里外。入关后,小皇帝福临仍沿袭入关前的祖制规定:“凡是出痘者,均需带出二十里外,二十里内禁止出痘。”但因痘症是急性传染病,不少人在被驱赶过程中即已死亡,因此满族官民怨言很多。
顺治六年正月,摄政王多尔衮因官民怨恨驱赶出痘者,不得不下令“皇城内勿留生人,皆遣往皇城外。凡有痘事之年,务必如此。无痘事之年,即不必遣出。”又规定,各旗旗主可随意居住出痘。
由于停止了隔离措施,于是,直接导致了痘疫的再一次爆发。
一大早小皇帝福临还未上朝,就有太监来报:“钦天监监正汤若望神父求见。”
福临一听是‘老爷爷’求见,赶紧命令宣他进谏,反正现在的朝政,也是摄政王多尔衮说了算,他上不上朝也只是做个‘摆设’罢了。
不一会,就见汤若望神父穿着一身官服,迈着大步,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华服用黑布蒙着脸的年轻男子。
“玛法(老爷爷),”福临是很尊重有学识的汤若望神父的,远远的就高兴地向他打着招呼。
“参见皇上。”汤若望神父精神爽利,一看就知道他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皇上,我今天给你带来一个人,你看看是谁?”汤神父一闪身,身后跪拜的年青男子抬起了头,拿下了面上的黑布。
“德马亲王!”福临当然认识这个男人,这个正是因为得了‘天花’,而已经被隔离了的蒙古亲王德马——那个全身痘疮,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亲王,虽然看上去精神还是有些欠佳,但是已经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向他请安了。而且脸上的痘疮,已经开始结疤脱落,虽然显得有一些难看,但是,已经是痊愈的症状了。
“玛法,你已经可以治愈天花了吗?”福临高兴地站了起来,毕竟,这是现在整个满族都最惧怕的‘绝症’。
“不是我,皇上,是昨夜月圆之夜,上帝派下来了他的使者,是他治好了亲王。”
“上帝的使者?你快快宣他来见朕呀。”福临小皇帝对于神佛是非常信奉的,要不然汤神父的教堂,也不会得到他的大力帮助了。
“皇上,我没能留住上帝的使者,不过,他昨夜走得匆忙,留下了一件信物。”
“什么信物?”
“这个...”汤神父看了一眼左右,还有德马亲王。
“德马亲王,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就赶快回家和你的福晋们团聚吧。”
“谢皇上,”估计德马亲王早已归心似箭,要不是汤神父非让他早上一起来见小皇帝,他早就回蒙古去了。
德马亲王一走,小皇帝对着站在左右的太监宫女一摆手,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他和汤神父二个人。
“皇上,那件信物恐怕你我都认识...”汤若望神父靠近了福临,正准备开口。
“太后驾到,”门外突然响起了太监的通报声,汤神父一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福临,你今日为何又不上朝?”孝庄太后人还没有进来,责骂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小皇帝不由得吓得一哆嗦,看来他还是很惧怕这个母后的。
“钦天监监正,原来你也在呀。”孝庄太后在宫女们的簇拥之下,怒气冲冲的出现了,一看汤若望也在,嘴上的语气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
“参见太后。”
“免了。汤神父,你在这里拉着皇上不上朝,所为何事呀?”
看到福临,孝庄太后忍不住又要发火了。在她的心里,她希望她自己这个年幼的孩子能够争气,从而沿续她家族的辉煌历史。同时,她也很无奈,因为她能够了解,作为一个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却事事不能做主的辛酸。
“这个...”
“母后,汤神父昨夜召唤上帝的使者,治愈了德马亲王的天花。”汤神父还没有想到怎样回答孝庄太后的问话,福临小皇帝已经忍不住抢着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你们都给我退下。”德马亲王可是孝庄太后一脉的蒙古血统,她当然知道他的情况。
“玛法,你说嘛,母后和朕都是自己人。”看着所有的人都退下了,小皇帝兴奋的看着汤神父,稚气未脱地说道。
“启禀天后,昨夜上帝的使者在教堂救治好了德马亲王的天花之后,留下了一把佩刀,上面写有‘此刀曾杀第一忠臣’八个大字。”
没办法,汤若望神父只有如实的对着孝庄太后说出了实情。
“豫亲王的白虹刀!”孝庄太后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这个人一定不是多泽。但是,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倚重的那个姓李的年轻人,不仅打败了多泽,还夺走了他的白虹刀。
‘难怪,让他拿刀出来一观,他就是托病不上朝’。孝庄天后可不是像福临小皇帝这样沉不住气的人,她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一点其它的表情。
“豫亲王是上帝的使者?”一听到又是多尔衮三兄弟,福临脸上的兴奋,一下子就变成了失望。
“皇上,不是豫亲王,是一个会说英语的年青人,这可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会说英语的中国人。”一说到这里,汤若望神父的脸上,就堆满了微笑。
“他是谁呀?我好想见到他呀。”一听不是豫亲王,福临马上就像是粉丝想要见到自己的偶像一样的感觉了。
“福临,你想见他吗?本宫知道他是谁。”孝庄太后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满目慈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