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突然火光冲天,杀声震天,刚刚想歇息一下的多泽赶紧冲出营帐查看。
“来者是何方军队,来了多少人马?”
“报告将军,具体人数不清,来者全为骑兵,手拿火把,见帐篷就烧,见人就杀,也不知道是何路人马?”
“即刻给我传令,绿林军拼死给我顶住,凡有退缩者杀无赦。”
“喳,。”传令兵一走,多泽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他非常清楚绿林军的战斗力,这样被人家来了一个趁夜偷袭,火烧连营,必定兵败如山倒呀。眼看着扬州就要被攻破,如果让这种混乱,影响到了自己的攻城计划,那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来人,给我马上集中炮火,连夜攻城。”多泽不能再犹豫了,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拿下扬州,以免让自己腹背受敌。
史可法刚想派人趁着夜色,去查看城墙的破损程度。‘轰,轰,轰’连声巨响,无数颗炮弹再次击中在了破损的城墙之上,刚刚冒死堆上去的石块,再次被炸得飞了起来,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的西城墙,眼看着快要出现豁口了。
“督师,快看。”史可法抬头向城外看去,清兵已经趁着夜色开始向城墙的豁口处移动了。再看远处,一片火光伴随着震天的砍杀声,看来救援的军队,也已经借着夜色开始了冲击。史可法苦涩的笑了一下,心中默念道:“天意呀,天意。”
绿林军的第一层防线,在轻骑兵的快速冲杀下,已经彻底的溃败了。李双喜杀红了眼,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啦。他选择趁夜偷袭,就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多少人马,如果让对方反应过来,动用到火器,那时对他来说,将会是非常不利的。
现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个‘杀’字,他的铠甲,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杀进扬州城。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绿林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丢盔弃甲,尸横遍野。
第十日,天刚微微亮,史可法坚守的西门城墙,终于在红衣大炮的轮番轰炸下被炸开。扬州城内已经弹尽粮绝,能战的士兵,还剩下不足一千人,眼看着大量的清兵从豁口处涌入,已经无力回天。
“史大人,使不得呀。”史可法回头看了一眼城外,远处依然是杀声震天。援兵离自己是越来越近,可惜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忘了一眼身边的将士们,举起了宝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史大人,我们保护你杀出城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身旁的将士,一看史可法要自杀殉国,急忙夺下了他手中的宝剑。
“好,那我们就杀出城去。”史可法放下了手中的剑,他的眼前还有这么多的将士,他怎么能忍心先去。
扬州城内已经满是清兵,史可法在将士们的保护之下,向城门外杀去。清兵已经开始放火杀人,满大街都是奔跑的贫民,连小河里漂浮的也满是尸体。
眼看就要接近城门,城门突然‘轰’地一声被撞开,大批的清兵再次涌了进来,正好迎头挡住了史可法的去路。
清兵之中簇拥着一人,高头大马,身材壮硕,金盔金甲,腰悬宝刀,此人正是多尔衮的十五弟,领军大将军多泽。
多泽一看,一群士兵将一人团团围在中间,一定是重要人物无疑。于是脱口叫道;“不要让他们走了,全部给我拿下,”
一场生死拼杀再次展开,史可法身边的将士一个个的倒下,史可法一看突围无望,举起手中的宝剑大叫道:“史可法在此,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帅。”
“让史大人过来。”多泽一看抓到了史可法,心头大喜。
史可法放下了手中的宝剑,走到了多泽的马前。多泽并没有下马,他看着史可法说道:“吾多次写信谒请将军,而将军不从。今日你若归降于我,吾必委你以重任,为我大清重新掌管江南。”
史可法抬头看了一眼多泽,斩钉截铁的说道:“吾为朝廷重臣,岂肯偷生为万世罪人!吾头可断,身不可辱,愿速死,从先帝于地下。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我史可法头可断,而态不可屈。我意已决,即碎尸万段,甘之如饴,只愿将军能够放扬州城百万生灵一条生路,不可杀戮,我愿足矣!”
多泽本来以为史可法终于无路可走,是过来投降的,谁知被史可法慷慨就义的说了一通,虽然心中非常佩服史可法的为人,但是,脸面上哪里过意的去。不由勃然大怒道:“史督师,我多泽一路南下,你大明守军莫敢不从,唯你冥顽不灵,那可休怪我多泽手下无情了。”
说完拔出腰间所配的白虹刀,刀光一闪,架在了史可法的脖子上。
“史督师,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家皇上听说你的女儿是扬州城的第一美女,你若将她献上,我也许可以饶扬州百姓不死。”
“呸,你们这些清狗,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史可法圆瞪怒目,直视多泽,大声的斥骂道。
“气煞我也,”多泽仰天大叫,一道血光飞溅,史可法倒下了。
“来人,在我的白虹刀上刻上‘此刀曾杀第一忠臣’,以后,看看大明,还有谁敢不从。”
多泽手一松,白虹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马前的士兵赶紧捡了起来。
“传令下去,史可法已死,众将士刀不回鞘,一路杀出扬州城。”
傍晚时分,李双喜终于杀进了扬州城,此刻的扬州城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血腥恶臭弥漫,到处是肢体残缺的尸首,沟池里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流入水中,化为五颜六色,池塘都被尸体填平了。街中尸体横陈,互相枕藉,天色昏暗,都无法分辨死者是谁。城墙脚下的尸体,更是堆积如鱼鳞般密密麻麻,血腥恶臭弥漫,到处是肢体残缺的尸首。
正是‘尸山白骨满疆场,万死孤城未肯降!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