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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露锋芒

锦衣卫的天牢,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透过这扇窗口,黄澍才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月光。

现在的他,也只能在深夜才能清醒的过来了。因为白天他多半都是被拖出去毒打了,毒打得晕死了过去之后,再找来草药给他敷上,这样不至于会伤口溃乱发炎而死去,这一点锦衣卫的尺度,掌握得恰到好处,他就是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几日史可法来看他的时候,偷偷地提醒他,让他认了贪污军饷之罪,这样起码还有一线机会能够逃出升天。黄澍也无所谓了,反正这样下去,早晚也是死路一条,认就认了吧。他没想到,他不过就是得罪了马、阮二人竟然就落得了如此下场,现在再加上这个变态的都指挥史马吉翔,每天就是以折磨他为乐了。

“我才是真正的太子,你们竟然敢把太子关在这里,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等我登基当了皇上,我要把你们全部推出午门问斩。”

安静得快让人窒息的天牢里,突然传出来鬼一样的叫声,这个叫声已经持续了好几夜了,估计是某个囚犯,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在那里发疯了起来吧。

果然随着叫声,传来的是狱卒大声的斥责、喝骂之声,随后一切继续,周而复始。

“黄澍,你给我听好了,史大人为你求情,明天带你去城外树林,指认藏军饷的地点。你可给我放老实点,别做逃跑的打算呀。”

给他上药的狱卒,在监牢外面大声的叫道,这个声音似乎是在说给他听,也似乎是在说给其他所有的人听的。

黄澍苦笑了一下,现在的他,没死就算不错了,逃跑?怎么跑,就算现在让他爬,都困难的很。

第二天一大早,,黄澍带着手铐脚镣坐着囚车,在锦衣卫的押送之下,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清晨的阳光不算太刺眼,但是对于在天牢被关了这么久的人来说,依然是晃得他睁不开眼。不过总算见到了太阳,也算是告诉了自己还活着。

再看前后左右,锦衣卫不下百人,个个全付武装,特别是马吉翔骑着高头大马,紧跟在囚车之旁。今天的他如临大敌,因为他心里非常明白,所谓的树林不会有什么军饷存在。这不过是东林党人,想营救黄澍所设的圈套。所以,今天的他,一定要加倍的小心,等下一定会有人来救黄澍。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不仅要杀掉来营救他的东林党人,还要借乱杀掉黄澍,到时候就算左良玉兴师来问,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了。

在树林之内,马吉翔也早就设下了埋伏,今天的锦衣卫可以说是全员出动,就算是打一场大战,也不在话下。

不过一路上异常的安静,直到走进了树林,竟然也没有一个敌人出现。

‘难道,是东林党知难而退了?’正在锦衣卫想要放下防备的时候。

树林的高处传来了呼叫:“马大人,树林的东面起火,浓烟滚滚,正向我们这边吹来。”这是马士英安排在树顶之上的锦衣卫发出的警告。

‘难道,他们要用火攻?’马士英闻言眉头一皱。

“大家快用湿毛巾握住口鼻,小心有毒。”这一点马士英早有准备。

随着浓雾在树林中散开,不远处传来一声悦耳的笛声。再看刚刚用湿毛巾,包好了口鼻的锦衣卫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纷纷抽出了腰中的绣春刀。

“保持阵型不要乱,慢慢退出树林。”马吉翔大叫着,不过平时很听话的锦衣卫们,今天似乎有点反应迟缓。一个个的呆立着,两只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都被某个东西吸引住了。

“快撤呀,都呆着干嘛?”马吉翔一边大骂着,一边将眼光向前方扫去。在浓雾之中,出现了一个绝世美女,正在向他们走来。

‘不好,中招了。’马吉翔心里一惊,正想收回心智。远远的笛声却似乎更近了,那悠扬的乐声,已经由徐徐的轻诉,转变成了波段的起伏。

锦衣卫们开始失控了,在浓雾之中,越来越多的美女们向着他们走来,一个个美目含春,顾眸流盼,一颦一笑,都带着摄魂的魅力。

“当啷,当啷,”一片绣春刀落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更为悲催的是那些树上的锦衣卫了,因为失去了控制,一个个的从树上跌落了下来,也不知道痛,爬起来之后,继续向着他们面前的美女奔去,原本安静得连树叶落地都听得见声音的树林,瞬间变成了一个狂欢的世界。就连黄澍这个快死的人,似乎也想加入这次狂欢,他的双眼泛着红光,坐在囚车上呜呜的叫着,拼命地抖动着铁链,发出一阵阵的响声。

“马大人,怎么不放你的朋友一起出来玩呢?”马吉翔已经彻底的迷失了,他的耳中只听到一个让人酥麻的女声,在呼叫着他的名字。他掏出了囚车的钥匙,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囚车的枷锁,黄澍一个立足未稳,还没站起来,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马大人,快把他背起来,跟我来,我们去树林外面快活去。”马吉翔不再犹豫,一弯腰背起了黄澍,跟在美女的身后,一步步地向着树林之外的一辆四轮马车走去。

黄澍跑了,当笛声渐渐地远去,浓烟也开始散去,锦衣卫们开始清醒了过来。再看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色潮红,一脸的茫然,再看囚车已经被打开,车里的囚犯早已没了踪影。

“不好,犯人跑了。”

“马大人呢,快向马大人禀报。”锦衣卫们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大叫着,寻找着他们的马指挥史。

“马大人在这里。”树林外的马路边,马吉翔赤裸着上身,被捆绑着丢在了地上。

“快追,马车,黄澍坐马车跑了。”锦衣卫们赶紧上去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马大人,您的衣服呢?”

“明知故问,你想死呀。赶快通知沿途关卡,严查四轮马车,见到穿锦衣卫制服的,一律格杀勿论。”马吉翔一巴掌甩在了问话的锦衣卫脸上,气急败坏的大叫着。

李双喜将马车停在了长江边上,那里史可法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艘官船。

等他们的人一上船,船家马上起锚离岸,直奔上游左良玉的营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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