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但凡陷入舆论当中,时间就过去得特别快。
余生这几天都没有再拉着贺羽轩出门上网吃夜宵之类,看到如此安分的余生,贺羽轩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多了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当然不是受虐体质,只是突然发觉,当明星,也挺不容易的。
想出名,网络上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就肯定不会少,每个人都会戴上不同的眼镜看他,上热搜也就成了常事。
可要真上了热搜,又得把自己关起来,夹着尾巴做人,避免舆论再次发酵扩散。
唉……
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吧。
小小年纪的贺羽轩颇为感慨。
“想什么呢?走人了!”
忽然,一个巴掌冲他的肩头拍下来,贺羽轩抬眼一看,得,正主终于从卫生间里整理完毕出来了。
简单的蓝灰色针织衫,纯黑色的小脚哈伦裤,再一件贺羽轩不记得是在哪本时尚杂志上看到过的浅灰色风衣……
从头到脚的清爽与耐看,修长的身姿,以及健身房里看到的脱衣有肉,活脱脱一个衣架子出现在贺羽轩的面前。
一边感慨着造物主对林放的优待,贺羽轩一边收拾起钱包和充电器等物件装包。
感谢今天的阳光,他刚拉开帘子,余生就醒来了,没有再像平日一般赖床,这也让他们有了充足的出门时间。
贺羽轩是个想法很简单的人,他先前脑子里的内容其实已经如实反应在了他的脸上。
但和贺羽轩这个行外人的看法不同,余生很清楚,如今看似已经平缓不少的舆论环境中,自家小姨在背后做了多少工作,又熬了多少个夜。
无论是联系水军,还是引导粉丝,还有关于他今天在第三轮比赛里摘下口罩后的事后工作,媒体公关等等一系列安排。
都绝非贺羽轩表面上能看到的那样简单。
而对于背后无数人的付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今天的第三轮比赛中,再拿下一场漂亮的胜利,给外界那些纷纷扰扰的声音反戈一击。
……
陈勇建最近很倒霉。
不知道哪个生儿子没x眼的家伙,把他夜生活的照片贴在了小区宣传上,同时还公布到了小区的业主群里,更要命的是,他家那个蠢婆娘还逢人就说他不行……
鬼知道怎么一个星期没回家,小区里就变成了那副样子,碰到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会盯着他下面瞧,然后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不容易节目组放了他两天假,他呆在家里却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老婆拿离婚威胁,强压着他去疾控中心做了检查,天晓得去那个地方的都是些什么人,想起那混合了消毒液和无数种劣质香水味道的候诊大厅,还有不少男人看向他时的暧昧目光,陈勇建胃里就一阵翻涌。
这还没完,在检查结果出来前,他还硬是被家里的蠢婆娘关在了屋里,明明是有老同学约他饭局,家里的蠢婆娘却认定了他要出去不三不四,说如果他跨出家里大门,他们就离婚。
在他们那个年代结婚又没有婚前财产公证这码事,离个鬼哟!
要是离了,他辛苦半辈子的积蓄不就送给了家里的蠢婆娘?
他才不做这亏本生意。
他家里的蠢婆娘倒也不是完全不准他出门,至少下楼买个烟酒槟榔什么的,蠢婆娘也不会拦着,只是掐了20分钟的表,如果超时……呵呵。
呵呵,怎么不想想,假如不能离开小区,他压根就不想出门好不好?
想想小区里无数老太太和老大爷看向他时的探究目光,还有不少年轻夫妻,女方看到他时的嫌恶,男方一脸正气凛然的鄙夷,他就恨不得一脱了鞋往这些人脸上砸!
免费看了他的小弟弟,他还没找这些人收钱呢,他们还想怎样?
还有那些对女方表忠心的熟面孔,表现得就像他们从来没在某些场合遇见过一样!
谁特么没偷过腥?
他真恨不得把小区里那几个伪君子的面孔扒下来!
要不是没揪出那个偷拍他的人,而这些人虽然都看了但却没有传播的证据,他是真想把这些人连同不作为的物业一并告上法庭!
这几天呆在家里,他憋屈到肺都要气炸了!
如果说,这还只算是一桩倒霉事带给生活的多米诺骨牌连锁效应,
那么,更糟糕的,
就是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了。
自从看到余生的复试视频,还有在前两轮比赛中的表现,陈勇建就已经预料到了当初自己和余生关于道歉所立下约定的结局。
原先,看到余生一直没有摘口罩,他还在庆幸,假如余生在摘口罩之前就被淘汰了,他说不定还可以爆料给小报赚上一笔。
可是,上周五节目播出后,连那些粉丝都把余生的身份扒出来了,比外界更清楚真相,更清楚那些道德制高点上的卫道士之后会被打脸多么惨的陈勇建当然知道,关于自己想要小赚一笔的发财梦再一次破碎了。
姓林的,就好像是专门来克他的一样!
只是——
这头……
还是要低的;
这腰……也还是要弯的……
尽管心里面憋了一肚子郁火,但关于今天第三轮比赛结果出来后,余生找上自己要怎么应对,陈勇建心底还是有了几分谋算。
聪明人是懂得平衡得失的,他陈勇建自问是个聪明人,相比于事情闹开后被节目组开除,他当然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不就是低个头弯个腰?
他陈勇建这辈子也没少干过这种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掉头顶上悬着的那柄剑,带来实际好处,傻子才不干呢!
只是等揭过道歉这茬嘛……
陈勇建的眼色迅速冷了下来。
如果林放足够聪明,最好是第三轮比赛结束后也不要过来找他;如果林放足够识趣,最好是听到了道歉就干脆地走人,否则——
他会让林放见识见识,什么叫“宁惹阎王勿碰小鬼”!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勇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着的古怪笑声,听得门口正准备进来的小何心底一紧,见陈勇建没有发觉,连忙从办公室门口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