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淳父啊,你我也是两年多未见,不想在今日碰上,呵呵。”许衡看着那人,说道。
“哈哈,正是,正是!仲达,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一叙。”那人也是好爽,拉着许衡,谢方和张平跟在后面,找到一家酒楼,来到一个安静些的座位,点了酒菜,几人便攀谈起来。
此时,谢方才认真打量此人,看这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言谈得体,想是先生在太学中的好友,但听许衡介绍完,谢方有些吃惊,此人竟是余天锡,后来大哥赵与莒的莫大机缘,不就着落在此人身上吗?
原来这余天锡家与史弥远家是世交,关系非同一般。余天锡字纯父,庆元府人。宁宗嘉定年初,与余天锡有世谊的史弥远任宰相,聘其为弟子老师。
这余天锡与史弥远两家是三代人的情谊,其祖父余涤就是史家的童子师,此时的余天锡还未考中进士,此时也担任史府的弟子师,因此史弥远与余天锡实际上是主仆关系。
由于余天锡为人小心谨慎,言谈举止极有分寸,除了兢兢业业地教育史氏子弟外,不干预分外之事,表现出相当的忠诚和稳重。余天锡深得史弥远赏识,渐渐成为他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至于余天锡为何跟许衡认识,还要从杨简说起,因为杨简曾是史弥远的老师,余天锡多次代史弥远拜望,有时便能在府上遇到许衡,因其表现出来的谦恭知礼,与史弥远府上其他嚣张跋扈的人不同,因此许衡对这余天锡也不反感,一来二去,于是慢慢的也就相熟了。
许衡、余天锡二人聊得开心,谢方、张平便在一旁侍奉,“仲达啊,这便是你收的两位弟子,果然是一文一武,上次便听慈湖先生说起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哈哈。”
听他这么说,谢方、张平再次向余天锡行礼,“你便是谢方吧,‘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可是你所做?”
听他这么说,谢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嗯,不错,不愧是仲达的高足,谢方啊,上次慈湖先生也说起让你和张平长大些入太学的事情,到时如有为难,找我便是,呵呵。”
谢方听后,忙拉着张平道谢,“这位可是史丞相的心腹之人,有些事情他能帮忙,自然好说。”
“谢谢先生,先生改日有空,也请到绍兴一游,绍兴山清水秀,再说俺家是开酒肆的,到时候接待也方便。”“嘿嘿,怎么也得把你拉到绍兴府来,见见我大哥,哈哈。”谢方心中说道。
听谢方这么说,余天锡笑着点头答应,许衡、余天锡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才尽兴而回。
回到客栈,谢方依旧很兴奋,从郑清之到余天锡,谢方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安排着这一切,而自己能做的、要做的,便是不辜负这机缘,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要说起来,谢方知道的史弥远、余天锡、郑清之等人,都为庆元府人(今宁波),其中史弥远、郑清之都为庆元鄞县人,因此后来这史弥远为何要请郑清之做赵与莒的老师,便不难理解了。
在兴元府西南,有座四明山,自天台山发脉,绵亘于奉化,朱峰有龙虎山的气势壮观,兔耳岭的怪石灵秀,有着第二庐山之称。道书以为第九洞天,又名丹山赤水洞天。凡二百八十二峰,相传群峰之中,上有方石,四面如窗,中通日月星辰之光,故称四明山,这四明也成为庆元府的旧称。
在当时,便有“满朝紫衣贵,尽是四明人”一说。南宋自建炎元年建立至祥兴二年灭亡,其中间有将近一百年,即从史浩为代表的一代鄞人走入政坛—绍兴未年史浩任参知政事算起,直到鄞人王应麟开庆元年辞朝为止,其政局(除宁宗前十余年由韩侂胄主持外)主要是由鄞人主持或受鄞人左右的。
史浩即为史弥远的父亲,高宗绍兴未年史浩拜参知政事,孝宗隆兴、淳熙年史浩二度拜相,孝宗乾道年魏杞拜相,后史浩等虽回乡赋闲,但仍在重大问上影响着朝政,纵观孝宗一朝,始终受鄞人左右或影响。
史浩曾在选定和培养皇子这一关系王朝命运问题上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由于高宗不能生育,高宗就曾选了两个太祖系的孩童养在后宫,其中一个就是日后成孝宗的赵昚,时名伯琮,六岁。
当时,针对高宗决定立嗣的态度,史浩提议说:“普安(伯赵琮)、恩平二王宜择其一,以系天下所望。“高宗很为嘉许,就命史浩为王府教授。
事后,高宗就命二王写《兰亭序》五百本。史浩知道,这是高宗对他们的考验,就劝说二王:“君父之命不可不敬从。”普安王听后,后数日,便写了七百本进献给高宗。而那恩平王,却一字没写。
过了几天,高宗又赐宫女各十人奉侍二王。史浩又劝说二王:“是皆平日供事上前者,以庶母之礼礼之不亦善乎。“普安王就听从史浩的话去做了。
一个多月后,高宗把宫女召回宫去,普安王的宫女仍都是处子,而赐给恩平王的宫女都被玷污了。这样,高宗就决意立普安王为皇太子。
绍兴三十年,高宗先封普安王为建王,下诏给建王府配直讲、赞读各一名,史浩被任命为建王府教授兼直讲。一日讲《周礼》,史浩说:“膳夫掌膳羞之事,岁终则会,惟王及后、世子之膳羞不会。至酒正掌饮酒之事,岁终则会,惟主及后之饮酒不会,世子不与焉。以是知世子膳羞可以不会,世子饮酒不可以无节也。”建王作而谢说:“敢不佩斯训。”
后来史浩回乡后,在月湖倡导教育,支持淳熙四先生办学讲学,促成四先生培养了大片人才,为鄞人在历史舞台的大放异彩打下了基实的基础。嘉定元年,史弥远拜相,楼钥、宣缯先后拜参知政事,鄞人完全把持了朝政。时人所谓:满朝朱紫贵,尽是明州人。
次日,许衡三人便离开临安,赶奔绍兴府,“终于能回家喽!”想到这,谢方、张平都高兴的欢呼起来。